第194章 神韵
柳娅原本就生的气度不凡，加上龙墨言也是气宇轩扬。
那掌柜的能开门做生意，那识人的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忙慌慌的就要答应。
不过看着陈秀琴那一副土包子的样子，动作就不免的慢了几分。
陈秀琴看见掌柜的怠慢，着急了起来，拉着柳娅的衣袖，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嫂子，这身孕，可不是说着玩儿的。难道嫂子你几针下去，还能让这鸭子孵出小鸭子来不成？这家老板不识货，咱们换一家。”
陈秀琴说完，着急忙慌的就要拉着柳娅出去。
柳娅轻描淡写的将自己的手从陈秀琴的手中抽了出来，轻笑道：“要说你不懂行吧，你的绣品，也还算是不错的了。这些功夫，没个三五年，也是练不出来的。要说你懂行吧，却又怎样毛毛躁躁的。这谈生意，谈生意，自然是要谈才能成生意，是不是？”
柳娅说着，笑着转身，看着面前目瞪口呆的布庄掌柜：“掌柜的，是不是这样的道理？”
事到如今，掌柜的怎么会害看不出来。
眼前这个柳娅，不是寻常人。
虽说陈秀琴看上去就是个土包子，可这个柳娅，绝不是一般人物。
反应过来的掌柜的智商还是在线的。
飞快的笑着点头道：“可不是这样的道理嘛。这生意嘛，自然是要谈才能谈出来的。这位夫人说的很好。夫人方才的提议也是不错的。既然夫人这样有信心，那我就给一个机会给这位姑娘。只是夫人，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几针之后，这还是没有神韵，可就怪不得我了。毕竟我这是开门做的是生意，并不是善堂。”
柳娅也没有想过要为难掌柜的，含笑道：“掌柜的所言极是。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陈秀琴生怕自己连累得柳娅也跟着丢脸，满脸通红的将柳娅拉到了一边，小声嘀咕道：“嫂子，你太冲动了。这身孕，可不是几针就能弄出来的。不如咱们还是换一家吧。”
柳娅好脾气的解释道：“傻丫头，老板要的不是什么身孕。而是神韵。你绣的这个，是鸳鸯。要的是鸳鸯的神韵。这样吧，你看着我做。你这里十来条帕子。我都做一遍，你能学多少，那就看你的天赋和造化了。”
陈秀琴有些紧张，毕竟，这些绣品里头，就没有一副是她的。
她是没有这样的天赋，别说是就这样让她看了。
就是手把手的教，那也未必能教会了。
突然就有些后悔了。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帮着陈秀芬卖东西。
如果来的人是陈秀芬，那肯定能学到一些东西。
她很有自知之明。
知道柳娅这个时候愿意提点一二，那除了形势所逼之外，也还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柳娅现在心情很好。
虽然心头很多小心思，可陈秀琴还是按照柳娅希望的那样，认认真真的看着。
尽管她看不懂，却也必须要装出一副自己很明白的样子。
虽说是有些担心柳娅的技术。
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了，那也只能顺其自然下去了。
只希望柳娅是真的有办法，能让掌柜的收下这些帕子。
如果经过柳娅这样折腾，最终掌柜的还是将这些帕子退货了，那最伤心难过的人，肯定是陈秀芬。
柳娅就像是知道陈秀琴心里在想些什么一样。
意味深长的看了陈秀琴一眼，轻描淡写的道：“行了，你还信不过我的手艺？”
柳娅这句话说的明目张胆，没有一丁点儿想要瞒着掌柜的那种想法。
掌柜的愣了愣，心头想着，这小娘子和这小姑娘分明就是一块儿过来的。
难道对彼此之间还不够了解？
突然就有些心疼自己拿出来的高级丝线了。
柳娅鄙视的看了一眼掌柜的。
过了好一阵，才冷笑嘲讽道：“怎么，怕我浪费了你的丝线？”
掌柜的脸狠狠的抽了抽，腆着脸笑道：“怎么会呢。从这位夫人用针的手法来看，这位夫人很明显就是个中好手。正所谓，好丝线也要识货人才用得出来。再说了，夫人不是说了，若是夫人修改之后的绣品，我还是看不上的话，丝线的钱，夫人会如数付的。那我还担心什么呢？”
陈秀琴气的浑身颤抖，着急的看了一眼已经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绣品上的柳娅。
正想要开口说两句什么，就看见龙墨言那凌厉的眼神。
陈秀琴瞬间就不说话了，认认真真的看着柳娅绣花。
对于刺绣，陈秀琴是外行，根本不懂其中的门门道道。
可就算是这样一个外行来看柳娅刺绣的手法，也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柳娅选择下针的地方，是鸳鸯的眼睛。
陈秀琴集中精力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柳娅放下一副绣品。
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掌柜的一把抓了过去。
看着掌柜的那如获至宝的模样，陈秀琴就知道，柳娅的绣品，人家已经看上了。
正想要拿过来看看，到底有什么差别的。
柳娅就已经放下了第二幅绣品。
这一次陈秀琴倒是动作快了。
一把就抢了过来，十分得意的对着掌柜的掀了掀眉毛，那意思就是，这一次总是自己抢到手了。
掌柜的原本年纪也就不大，看见陈秀琴这孩子气的举动，反而是笑了笑，摊了摊手，将手中那一块绣帕并一块还没有修改过的绣帕一并递给了陈秀琴。
陈秀琴疑惑的看了一眼，就看见掌柜的点了点头，示意陈秀琴好好看看。
陈秀琴也不是笨蛋，直接将两块绣帕放在了一起。
只看了一眼，陈秀琴就看出了其中的不一样。
表面上看起来，两块帕子并没有任何的差距。
可当看到两张绣帕上的眼睛的时候，陈秀琴就知道了为什么掌柜的会那样激动了。
柳娅修改过的，眼睛很明显要灵动很多。
那种忽闪忽闪的感觉，实在是让陈秀琴移不开目光。
一只白皙的手伸了过来，轻轻点了点那鸳鸯的眼睛，意味深长的笑道：“这就叫做神韵，并不是什么所谓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