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程程看着正笑着的杨檀，心中对她仅有的那一点愧疚都没了。
杨檀告诉感觉到她在看自己，但一转头看去，又见她正低着头，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上来了伙计把菜端了上来。
“菜上齐了，几位慢用。”
几人拿起筷子瓢羹，开始尝试容柔怡所说的美味佳肴。
原本杨檀是不抱希望了，因为她得知赵姬云也来这家店，便知容柔怡肯定不是因为这里的菜色如何来的这里。
不料这家的菜确实是色香味俱全。
“王妃娘娘，这家菜果真是不错呢，我下去吩咐小二给王爷送点去吧？”冯程程浅尝辄止，放下筷子看着杨檀道。
若是芍药说出这样的话，杨檀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这话从冯程程的嘴里说出来，她就觉得好像是小三跟她示威来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去吧，你在这吃着。”
“我也不饿，还是我去吧，底下人多口杂的，王妃下去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去吧。”
“王妃娘娘，我去吧！”芍药这时候站出来，打断了两人的推脱。
杨檀心存感激地看了芍药一眼，刚想点头同意，就又听冯程程道：“那我跟芍药姐姐一齐下去吧。”
“……那我们一起下去吧。”杨檀退步，过去将芍药按着坐下，“芍药你坐在这里吃吧。”
她和冯程程两人一齐下楼，整个过程没有言语。
按理说明明是她们一招手，唤来小二就能解决的事，现在愣是亲自到了柜台前面。
“王妃娘娘有和吩咐？”掌柜的人的杨檀的容貌，立马从柜台后面出来卑躬屈尊敬问道。
“没事，就是觉得你家东西挺好吃的，下来点一些让你们送去王府给王爷，你们可以送的吧？”
“可以可以。”
杨檀颔首，细心看着菜单明目。
突然身后传来熟悉的一声“王妃娘娘。”她回头循声而去，刚好看到冯夫人和冯大人挽手出现在门口。
她扬起笑容刚想跟她们打招呼，却见冯夫人跟见了鬼一样盯着她，或者说是盯着冯程程。
“夫人……夫人！”冯大人连唤了她两声，才将她唤回了神。
冯夫人回过神来，挽着丈夫缓缓向杨檀走去，眼神看着杨檀，却又好似有意无意地在瞟着她身旁的冯程程。
“好巧啊，冯大人也和夫人来此吃饭么？”
“是啊，散朝之时微臣听说这家酒馆的菜很不错，便想带夫人来尝尝。”冯大人暗中用手肘抵了抵走神的冯夫人。
冯夫人这才敛回目光，对杨檀笑道：“是啊，我和永瑞才到京城不久，对京城也不算熟悉，便也趁此机会逛逛了解了解这京城。”
“哦……我和容小姐在上面有席位，你们要上去一起用膳么？”
“不了不了，我们在此随便吃吃便好，不敢叨扰王妃。”
冯永瑞拒绝后杨檀也不再强劝，“那冯大人你们吃吧，我也不打扰你们了。”
几人相视而笑，这才分离。
吩咐了掌柜要送去王府的东西，上楼时杨檀好奇问身旁的冯程程道：“你与冯夫人相识么？”
她摇摇头，神色有些古怪。
她确实是对冯氏夫妇没有印象，但冯夫人那直白的打量的眼光让她很反感。
在杨檀看来，冯夫人的表现好像就是遇见了旧相识却不敢认一般。
而在冯程程看来，冯夫人的那表情好像分明就在写着：这是什么人，怎么站在王妃身边！
两人心思各异上了楼，底下的冯永瑞在看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蜿蜒处才蹙眉问妻子道：“夫人你今日是怎么了？怎在王妃面前如此失礼。”
“永瑞……”冯夫人一幅难以启齿的模样，许久才咬牙道：“我好像看见咱们的女儿了。”
“什么？……你……你是说王妃身边那个女子？”
冯夫人坚定地点了点头。
“不！不可能，沉儿肯定还再跟师父学艺，怎么可能跟在王妃身边。夫人你怕是太思念沉儿了。”
冯夫人听到这番说辞，沉吟了半晌，突然也觉得丈夫说的在理。
她确实是很想沉儿，而且此刻沉儿应该跟师父在学艺的，不会跟在王妃的身边。
“夫人莫担心，左右也就这两年了，神医就快将沉儿送回来了。”
“你留在永州的那人能信得过么？万一神医将沉入带回了永州，却又不见我们人该怎么办？”
“你放心吧，那是管家的表弟，信得过的。”
冯永瑞说着宽慰妻子的话，可他不管家的表弟噬赌，如今早已因欠下巨额赌债跑了。
这边楼下冯氏夫妇否认了冯程程的身份，楼上杨檀却在所思后突然想到，冯夫人……冯程程……
她们会不会是母女？
冯程程也曾说过，她很小的时候就被神医带走了，现如今若是不认得生身父母也实属正常。
但现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直接跟冯程程说她心中的猜测，只忍不住时不时地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她一眼。
在回去的马车上，冯程程率先开口道：“王妃娘娘你有什么便说吧。”
“……程程，你父母是哪里人？”
冯程程是个心灵通透的人，杨檀这么一问她就知道杨檀心中想的是什么了。
她直接点破道：“王妃是猜测刚刚那对冯氏夫妻是我的父母吧？”
杨檀略有些尴尬，但仍是点点头。
只见冯程程摇摇头道：“不会的，虽然我印象中已经没有生身父母的容貌印象了，但是我听师父说，她们只是种地的，怎么可能在京城为官。”
“哦……那也是很有缘了，你们都信冯。不过十一已经找到神医了，到时候你很快就可以见到自己的父母了。”
冯程程闻言脸色略微苍白了一些，但不过片刻又恢复了正常。
她并不想师父来找她，更不想师父带她回父母那儿。
“王妃娘娘，我不想跟师父走，不想回父母身边，可以么？”
“……为什么？”杨檀看着她，心里有些打鼓，害怕她会说出诸如‘想嫁给刘璟珩’这样的话。
“我这个年纪了，若是回到父母身边，她们肯定会张罗着我嫁人的。我若是嫁了人，那我的这一身医术那不是白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