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婆哪肯听芍药的劝,她站在门口探头张望着院子里面的景象,一点药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樊婆!请回吧。”芍药不悦,再次出声劝解。
樊婆收敛心神,斜睨了她一眼语气忿然道:“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下人,都是如此的没有礼数!你去问过了么?你怎么就知道她不喝?”
她觉得自己亲手熬的一锅汤,竟然端都没端到那女人的面前,这太让她觉得委屈了。
因这樊婆是刘静很的乳娘,位置不一般,所以芍药也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压抑了怒气:“王妃交代,谁都不见,所以请樊婆回去吧。”
“你让我进去看看!”樊婆说着就往里冲,芍药只好伸手去挡。
就在这时,樊婆看见院子里面的房门打开,刘璟珩的脚已经迈了出来。
她瞥了一眼阻挡着她的芍药,心中一动,立马将手里的托盘朝芍药那边端去,嘴里还大声说道:“老奴早起熬了一早上的,姑娘你替我送去给王妃娘娘吧。”
托盘上面放着的是一个不大的瓦罐,里面的鸡汤飘出浓郁的香味,由于是瓦罐的缘故,里面的鸡汤还在汩汩作响。
芍药感觉得瓦罐的热气熏着自己的手,下意思就往后缩。
而樊婆则又故意地往她那儿送,无奈之下,芍药只好伸手去挡了一挡。
结果她二两的劲好像能拨动千金一番,那托盘被她挡得往樊婆那儿倒去。
“啊!”樊婆凄厉尖叫出声。
芍药眼疾手快,立马把樊婆往后推了一把,想让她远离这滚热的汤。
她知道这一锅洒了肯定会烫到樊婆,到时候她真是有理都说不清。
可是这一幕在她身后刘璟珩的眼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刘璟珩看来,就是芍药把樊婆辛苦熬的汤倒了,并且还动手推搡樊婆。
瓦罐瓷碗倒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滚汤四射开来,将芍药烫得尖叫。
躺在地上的樊婆痛苦的呻吟着,表情十分痛苦。
“樊婆!”刘璟珩着急地喝了一声,疾步走上前来。
他见樊婆躺在地上捂着腰,也不好随意去将她扶起。他很瞪了芍药一眼,又将视线转移到芍药身后跟上来的侍女身上。
“快去请大夫!”
侍女应了一声是,撒腿便跑。
此时杨檀也已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听到外面芍药的尖叫声,着急得差点连鞋都未穿。
“芍药,芍药……”杨檀走近一看,芍药的裤腿已经和腿上的肌肤黏在了一起,仅露出来的一些肌肤已经通红,白白的皮则是浮在上方。
芍药痛得嚎啕大哭,如婴孩一般。
杨檀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赶紧转身去小厨房的小水缸里舀了一桶凉水去浇芍药被烫伤的腿。
如此反复不下十次之后,之前去请大夫的侍女回来了,身后领着一个长胡子背着药箱的老大夫。
杨檀下意识招手让大夫想让大夫赶紧过来,可谁曾想那侍女领了大夫直接去蹲在樊婆身旁的刘璟珩那儿。
老大夫蹲下给呻吟着的樊婆细细诊治,谨慎道:“王爷,这恐怕是腰伤,快派人将她抬会床上先躺着。”
刘璟珩凝重颔首,立马吩咐人小心地将樊婆抬了起来。
杨檀原以为大夫诊治完了樊婆会转过身来诊治芍药,谁曾想那大夫竟然熟若无睹,径直跟着刘璟珩等人就要离开。
“等等!这里有人被烫伤了你没看见吗?”
大夫停下脚步,回头来看了看芍药,又看了看刘璟珩的背影,最终还是跟上了刘璟珩的脚步。
杨檀气得发抖,她看着刘璟珩坚决离去不回头的身影,顿时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
“来人!去冯府请一下冯小姐!”她第一次用如此威严的话吩咐下人。
被凉水反复浇了浇,芍药腿上灼烧感褪去了些,但此时没了凉水,她又感受到了生疼。
她抓着杨檀的手,满脸泪痕地摇摇头道:“王妃娘娘,不消麻烦冯小姐了,随意请个大夫吧。”
“你别管了,冯府离这也不是很远,程程很快就能到了。”
安慰完芍药,她又厉声喝道:“一个个没长耳朵么?还不快去!”
“王妃娘娘,属下去。”飘叶站出来行了一礼后立马离开。
这么坐在门口也不是一回事儿,杨檀又吩咐下人来搭把手将芍药抬回了房间。
期间由于手忙脚乱,她一个重心不稳用手撑在地上,手掌心立马被破碎的瓦罐扎出了鲜血。
“王妃娘娘!”下人们惊呼出声,手忙脚乱的地赶紧回房去翻了纱布和金疮药。
杨檀一边给自己简易的擦药和包扎,一边吩咐道:“去拿一把干净的剪刀来,你继续去打冷水来!”
剪刀芍药房里就有,杨檀将剪刀从下人手里接过,立马就屏气凝神地开始给芍药剪开裤脚。
和皮肤已经粘在了一起的衣料被轻轻掀开,芍药刚开始疼得直抽冷气,后面则是直接哀嚎出声。
如此一幕看得杨檀眼眶发红,她咬牙一边剪开另一边裤腿一边安慰道:“再忍忍,再忍忍程程就来了。”
冯程程确实来得很快,在她迟疑几秒点头后,飘叶就像夹小孩一样轻易地夹起了她,然后施展轻功从冯府离开。
在杨檀的院子落下,冯程程惊魂未定,在飘叶的搀扶下她才堪堪走进芍药的房间。
“程程!程程你快来给芍药看看,她被烫伤了!”
冯程程冷着脸,走进细细一看,眉头马上蹙了起来。
她拧眉坐在一旁,又开始给芍药枕起了脉。
在杨檀的焦急等待下,她收回了手,然后又去书桌旁用纸笔写了满满一页的药材名字。
“这是我要用的,你会轻功脚程快,你去吧。”她将药方递给飘叶。
飘叶不敢迟疑,出门后便施展轻功离开。
“芍药姐姐这是怎么烫着的?”这是无关紧要的问题,但冯程程就是对这王府的大小事都十分感兴趣。
“被刚熬好的鸡汤烫着了。”
冯程程颔首,依旧是盯着芍药看,盯得芍药迟疑开口道:“是不小心和樊婆起争执,瓦罐掉在地上碎了才烫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