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嫁给王爷至今四个月，没有怀过孩子。”
胡太医飞快地瞟了一眼刘璟珩的脸色，才点点头继续道：“王妃娘娘宫寒胞虚，若不是流过产，那便是喝了一段时间的极寒之药。”
“不是吧？可能是因为我在大冬天的时候落过一次水，所以才会肚子痛。”
刘璟珩知道她说的便是之前在镇西关之时落水的那一次，心中愧疚感顿时油然而生。
可是只见胡太医再次摇头，文绉绉的道：“非也，那是外寒，被捂便暖，王妃娘娘您这是内寒，若非流产便是药物所致，娘娘您仔细想想，可否长时间喝过什么药？”
那药就像是毒淬入了杨檀的身体，胡太医得知道是什么毒才能对症下药。
若说长时间喝过什么药，杨檀瞬间就想起来到这里之后半年多的时间里，她喝的药几乎都是冯程程给开的。
一次是还在京城外的时候，那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只是整日昏昏沉沉的，不过回到京城之后便好得差不多了。
后来便是冯程程也说她体虚宫寒，所以给她开了调养的药，不过那时候她喝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停了。
再后来冯程程又来说要感谢她所以要给她调理好身体，不过这次开的药她倒是没喝了，因为太苦了她便吩咐厨房直接不熬。
难不成是冯程程的药有问题？
她抬头和刘璟珩对视一眼，明显是想到了一块去。
“若是娘娘喝了，可否让微臣看看药渣或药方？”
“嗯，我问问下人看还有没有药方或者药渣。”
专门负责给杨檀熬药送药的侍女叫做梅香，被传召之时她还以为是前几日送的药出了差错，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哪里还有之前煮过的药渣和拿药的药方么？”
“有。。有的，只。。只是不知王妃娘娘您要的事哪一次的药方药渣。”
“之前冯小姐给我开的药。”
“冯小姐开的药都是没有药方的，先前是冯小姐亲自熬的药，后来便是冯小姐将包好的药送来。”
胡太医一听，着急问道：“那药渣呢？药渣总会有吧？”
梅香直起身来摇摇头，心道原来是冯小姐熬的药出了问题，这才没有那么害怕。
杨檀长吁一口气，心想没有也好，若是真的查出了什么问题，那她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没有就算了，你下去吧。”
梅香应是，不过她起身之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嘴唇未动好似想说些什么。
杨檀一脸疑问地看着她，她这才又道：“王妃娘娘，奴婢是药女，也识得药材的，冯小姐的开的药虽然没有药方，但是奴婢记得有哪些药，只是不知道用量，若是王妃娘娘不……”
“你快说！”
梅香看了眼刘璟珩和杨檀的眼色，得到允许后才开始给胡太医一一报起了药名。
药方报完，胡太医脸色凝重，朝梅香摆摆手道：“你先出去吧。”
梅香退下之后胡太医才痛心疾首地对杨檀和刘璟珩道：“王爷王妃，就是这个药的缘故！这药若是常人不仔细看了药方，肯定会以为这是个滋补之药。可是偏偏有两味药性强，结合在一起便是物极必反！”
杨檀的心随着胡太医的话沉入了谷底，心里想不通冯程程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难道她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么？
“如何补救？”
“待微臣开药给王妃喝着好好滋养，也刚好对外说是流产之后要滋补，这样若是有人查起来，也不会发现端倪。”
刘璟珩颔首，挥手示意他退下。
他脱鞋上床抱着杨檀，轻声道：“本王会彻查到底，追究责任的。”
杨檀却摇了摇了头，表情失意，“我不是想让你追究她的责任，我只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把她当做亲妹妹一样对待。”
“人心叵测。”
“是啊，人心叵测。”
她哪里想到害自己的人竟然会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若是她一直未间断喝那个药到现在，恐怕她已经丧失了生育能力。
到底是什么值得冯程程这样害她呢？
因为刘璟珩？还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没有向她伸出援手？她真想和冯程程对质，说个清楚。
可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缩在刘璟珩的怀里像只猫儿一样道：“你不要去追究她的责任，她怎么说曾经也救过你我的性命，当做是抵消了吧。”
刘璟珩沉吟半晌，到底还是应了一声好。
此时的冯程程听到了小竹回来禀报的消息后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她面无悔色，只是有一种仿佛什么都看破了的苍凉。
她在房间里枯坐了许久，徐来最后去了，说是请她回府，可侍女们未等她吩咐就开始给她收拾起了东西。
“你们这是干嘛！”
“樊婆，王爷让我送冯小姐回府。”徐来脸上仍是挂着那人畜无害的微笑。
樊婆一听则是直接蹙了眉，王爷请冯小姐来就是给她治病来了，怎么还不等她的病完全好就要将冯小姐送回去？
“都别动！我要亲自去问问王爷，听听王爷怎么说，你们都别动！”
话虽然是这样吩咐着，但是她一走，侍女们又开始收拾东西。甚至没等她走到刘璟珩面前，徐来已经领着冯程程出了王府。
樊婆以为就算刘璟珩想送冯程程回家，只要她说几句刘璟珩就会收回成命，不曾想刘璟珩直接是拒而不见，说是杨檀睡下了不能打扰。
她还想闯过侍女走进去，可是被飘叶拦了下来：“宫里来的人王爷都不见，樊婆这是认为自己的身份比宫里的人还要重要么？”
樊婆很想说自己的身份就是重要，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种话她还是没敢说出口。
肯定都是那个孤女的缘故！她又把所有的原因都归结到了杨檀的身上。
不忿地朝着院子里头望去，那房门仍是紧锁着，她无奈之下只好拄着拐杖转身准备离去。
这时杨檀的猫胖胖刚好从墙上跳了下来，吓了她一跳，气愤之下她便抄起拐杖就朝胖胖抡去。
胖胖动作虽快，但仍是躲闪不及，嗷的一声被打中了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