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这是怎么了?”
“冯小姐为医者,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么?”
冯程程被噎住,不过转眼她便苍白一笑,语气无奈道:“王爷不知,医者不自医,纵使我再有本领,也没法给自己诊脉的。”
一旁的大夫这时候才躬身上前两步,道:“小姐这是内器受损,才会吐血昏迷。”
冯承臣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伸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状若无意道:“可能是之前被那些人踹了几脚,所以才会内器受损吧。多谢大夫,还请大夫给我开些药吧。”
“不敢不敢,冯小姐还是回去让令师开药吧,令师开的药必定比老夫开的药吃起来要灵一些。”
如此她便也不再坚持。
刘璟珩扬了扬手,房间里的人立马示意,尽数退了出去。
“你被打了?”
“嗯。”冯程程点点头,望着床顶,好像陷入了回忆一般,“那些人隔三差五便会拿我来撒气,不过没事,也这几脚踹得重了些,其它的都只是一些淤青。快好了。”
说完她还撸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一些淤痕。
刘璟珩皱眉,再次问道:“那方才本王问你身子可还好,你又说还好?”
“程程是不想让王爷担心。”冯程程知道他这是相信了,立马用蕴满雾气的大眼看着他,语气颇为委屈。
可刘璟珩并不是那保护欲泛滥的男人,对此他不为所动,还是沉着一张脸冷声道:“本王派人送你回冯府。”
说完他便转身出去吩咐人,并且交代等冯程程走后把那张她躺过的床给劈了,床单被褥什么的也给烧了。
下人不知道他这是意欲何为,只当是他心中烦闷无处发泄,所以全部照做不敢多言。
冯府的人听说冯程程在王府吐了血被送了回来,全府人都着急了起来。
冯夫人赶紧拉着扁神医去到冯程程的床前,让扁神医给她把脉。
扁仲景的手一搭上她的手,顿时表情就变得有些古怪,不过她没有声张。
“无碍,有些内伤。夫人你先出去吧,程程需要好好休息。”
冯夫人纵使万般不舍也不敢违背扁仲景的话,三步一回头地出了房门。
下人们也被尽数遣了出去。
“你在弄什么?”扁仲景表情严肃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冯程程。
冯程程坐起来,表情淡然地解释道:“只有这样王爷才不会怀疑我。”
“他为何要怀疑你?你回来没受伤这是好事,他为何要怀疑你?而且你着实是被人掳了去,你为何要怕他……”话说到一半,扁仲景难以置信地看着冯程程,等着她的坦白。
只见冯程程还是那副淡漠的神色:“我与太子合作,他利用我抓到杨檀,到时候他帮我嫁给王爷。”
“你!你……为何如此糊涂!”
“师父你不懂。”
“我不懂!我当然不懂!”扁仲景低吼,“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天底下那么多好男儿你不要,你为什么偏偏看上了有家室的昀王!”
“若我不是看上他,当初我就不会救他了。”
话音一落,扁仲景便扬起了巴掌要打她,可她脸色苍白,条件反射瑟缩了肩膀的那一下让他又收回了手。
“为师怎么教你的?医者仁心,为师教你医术是让你一视同仁去救人的,不是凭你喜恶去救的。”
从小到大,扁仲景鲜少如此呵斥她,顿时她便红了眼眶,眼泪滚落下来。
见她哭了,扁仲景的语气才缓和了一些:“可王爷和王妃早有婚约,纵使你再喜欢你也不能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我以前从未想过要破坏他们,哪怕是做个通房我也愿意留在王爷身边的,可是她着急地将我从王府赶走。而且只要有她在,王爷的眼里就没有我。”
“王爷心中都没你,眼中为何会有你?”
冯程程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哽咽道:“只要我们相处得久了,王爷的眼中心中都自然会有我。师父,难道您不希望程程能过得幸福么?”
扁仲景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他想不明白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儿怎么会有朝一日变成了这样。
看着她不住地掉着眼泪,他又不忍心再出声呵斥,只能改变态度苦口婆心道:“与这些皇家权贵牵扯在一起哪有幸福而言,师父只是不想你牵扯到皇家的斗争之中。”
“可是师父您不也是去帮太子医那个王爷要杀的人么?”
这句话立马便把他给噎住。
他去帮太子救人自然是有自己的用心之处,但是不应该和冯程程说起。
现如今事情也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说再多也是无用功,这时候再让冯程程全身而退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也只能支持她的行为,给她提供帮助。
冯府内的探子收到了刘璟珩的命令,密切去观察冯程程的动向。但冯程程自被送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扁仲景还不让下人在跟前伺候,所以他更是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刘璟珩还是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一直枯坐到了天黑,滴水未沾。
徐来沉梓等人见他像是丢了魂一样,心疼得不行,便商讨着让人进去劝他吃饭休息。
商讨之下,徐来便是那个首当其冲需要鼓起勇气进去的人。
敲响了书房门,徐来将事先在心中想好的话说了出来:“王爷,您是否要用膳回房休息?”
枯坐在那儿的刘璟珩低着头,沉默不语。
对此徐来早有心理准备,他咽了口唾沫,开始劝道:“王爷,出去寻王妃的人还等着您指挥,您若是此时倒下了,王妃便回来得又要晚一些了。”
这句话说进了刘璟珩的心里,坐着如石雕的他动弹了一下,吓得徐来以为他发怒了要动手,瑟缩了一番差点回头跑出去。
“派人准备晚膳。”低沉略微有些嘶哑的声音传来,徐来欣喜过望,赶紧低头应是转身跑了出去。
枯坐了半天的刘璟珩这时候才第一次起身,准备离开这个昏暗的书房。
可是坐的太久了,他的腿脚已经发麻,加上一天滴水未进,他更是眼前发黑一阵头晕。
他踉跄几步撞倒了一旁装书画的大花瓶这才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