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皇帝亲手给香妃喂着药,很是心疼的样子,杨檀突然恶从胆边生,道:“皇上,皇后娘娘是无辜的么?”
皇帝喂药的手顿了顿,对上了香妃悲恸的眼神,他道:“还没有找到切确的证据。”
听到这话,杨檀心中便放心了,这便说明只要有证据皇帝就决不会轻饶了皇后。
那芍药的仇便可以报了!
杨檀心里的纠结不过片刻便被芍药坡着脚的样子打散了,她问站在旁边的冯沉程道:“冯小姐,香妃流产的原因是什么你可诊得出来?”
听着杨檀明知故问,冯沉程的神色有些古怪,不过还是照实又答了一遍:“是中毒。”
“那香妃娘娘今日您可都吃了些什么东西?”
“我们娘娘今日胃口欠佳,就喝了一小碗粥,除此之外便是沈太医给开的药了。”
“那粥可还有?可让人查过?”
“有,查过了。”皇帝拧眉回答,正是粥没有问题,所以他将眼光放在了那锅药里,可是恰巧在药里没有查到什么不合适的药材。
“冯小姐你可亲自看过那锅药?可从那药里看出了什么不妥么?”
冯沉程看了眼她,好像想看出她在打什么主意一般,不过杨檀表情漠然让人看不出一点端倪。
“查过了,沈太医的药方是对的,所用的药材也没有问题。”
杨檀将得到的种种消息快速地在心里过了一遍,然后对上皇上的眼神道:“皇上,据臣妾所知,药材还可以磨成粉,要是药粉加进了药汤里,那不是根本就不能从药材里看出端倪?”
眼神对上的那电光火石之间,皇帝从她的眼睛里闻到了一丝狐狸的味道。
皇帝能做皇帝,心思自然也不简单,他当即就明白了杨檀隐晦的暗示。
“来人!”
随着皇帝一声叫唤,外面立马就进来了一众侍卫。
皇帝看了眼身边的冯喜,下令道:“冯喜你带着人去查,每个嫔妃贵人的宫里都要查遍,看是谁用药粉害了朕的孩儿!”
‘药粉’两字被皇帝特地咬重,冯喜跟在皇帝身边多年,也是个人精,自然也明白了皇帝话里的暗示。
等他领了命退下之后,皇帝又对一宫女道:“你出去让皇后太子他们先回去吧,让他们在坤宁宫好好待着,等着朕先彻查皇宫。”
皇后见皇帝放他们回去,心中顿时大喜,以为皇帝信了她的说辞。杨钰烟亦是觉得皇帝不会再追究皇后,只有太子一人觉得事情不对劲。
只是他现在也被一起软禁了起来,所以只能派人去打探微末的消息。
因为要搜查,所以皇后她们就算回了坤宁宫也只是能在前厅坐着不能进寝宫内。
冯喜装模作样的带着侍卫搜了好几个妃子贵人的寝宫,然后才搜到皇后的寝宫,一切都看起来十分合理,知道冯喜从皇后的寝宫里拿出了一包药粉。
“不可能!不可能有药粉!你这个贱骨头,你胆敢陷害本宫!”皇后见到冯喜手中拿着药粉,立马发作就要上前去打冯喜。
太子和杨钰烟赶紧拦住她。
“冯公公您再母后的寝宫何处搜得的这包药粉?”太子眯起鹰眸,其中威胁意味十足。
不过冯喜这是按皇帝的意思办事,自然不惧他。
“老奴是从皇后娘娘的被褥底下搜到的这东西,老奴也不晓得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是要拿到皇上跟前儿给皇上看看才知道!”
说完他便领着侍卫往外走,太子想跟上去,被拦了下来。
药粉被呈到皇帝面前,由于这药粉本来就是特地准备的,所以任凭太医们验查都说这药粉有毒,正是能堕胎!
只有冯沉程一个人能看得出来这药粉虽然有毒,但是其和香妃所中的毒根本不是一种,但是她也不傻,到了此刻她自然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所以也不会去坏了皇帝的事。
“来人!皇后谋害皇家子嗣,其心可诛。即日起收回一切宫中所掌管事务,打入冷宫,等候发落!”皇帝没有发怒,而是平平说了这段话,就好像是事先准备好了稿子一般。
杨檀的心砰砰跳着,交叉在一起的手也紧紧地捏在了一起。
她不确定是否是皇后对香妃下的手,但是她却是直接暗示皇帝陷害皇后了!
这是她第一次害人。
但是心中确实是有一种爽快的感觉,她心想自己可能变坏了,不过变坏就变坏了,如果变坏能保护好她的家人朋友爱人,她愿意变坏。
皇帝对皇后的惩治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巷里坊间都说下一步便是废后了,其中最紧张的便是容国华。
翌日一早上朝他便上书,说此事还疑点重重,不能随便就下定论。
这时他的党羽便全部暴露出来了,有半数人都站出来附和他的说法,气得皇上直拍桌子。
不过杨檀也事先就知会了自己叔叔,所以杨光耀虽然官职小,但也是站在了容国华的对立面。
就连一直以来都不爱掺和这种事的杨光祖也带着自己的部下站在了容国华的对立面。
一时间朝廷之上便分裂成了三个阵营,一个是容国华和太子这边不同意废后甚至惩治皇后的,一个是以杨光祖为首主张要严厉处罚的,还有剩下一些软脚虾,哪方阵营都不敢站只竭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杨檀心里感到隐隐有些激动,她觉得接下来就要开打一场仗了。
原本扳倒皇后只是想要给芍药报仇的想法也被改变,她觉得自己的眼光不能局限于此,还有她男人的仇等着她报!
“璟珩,你放心。”她拿着刘璟珩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侧,“你媳妇会给你报仇的。”
冯沉程站在门口,推门的手悬空着没有动作。
“你在此不进去做什么!”杨光祖中气十足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赶紧让开位置让杨光祖先行进去。
杨光祖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大步走了进去。
“三叔。”
“嗯,下朝了我过来看看你和璟珩。”
“嗯,奶奶在家没有再拜那个佛堂吧?”
“没有,忙着呢。哦对了,你二婶生了,是个女娃。”
“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