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程程最近本来就在风头浪尖上，如今她举办一个生日宴会，那更是门不停宾。
一直以来她都是跟着扁仲景走南闯北，记忆中哪里有一次像样体面的生日，顶多便是扁仲景带着她去酒楼吃上一顿。
有时候在山林间采药回不去，她也就吃个干粮就当做是过了生日。
现在她穿着绫罗绸缎、发间插着玉钗金摇站在这偌大的冯府门口接受着众人的恭喜祝贺，她只觉得这才应该是她原本的生活。
“王妃娘娘来了。”冯夫人看到王府的马车，拉起她的手往台阶下走去。
冯程程心里有些抗拒，觉得今天应该是她的主场，而不是这样去巴结迎合杨檀！
只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跟着冯夫人走了上去。
“冯小姐，生辰快乐。”杨檀下了马车对冯程程和冯夫人笑道，她原本心中想的是说一声‘程程生日快乐’，但现在冯程程也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冯程程了，叫人家以前的名字好似也不太好。
“谢王妃娘娘。”冯程程伸着头往马车里探去，刚想问为何不见芓桑，就见杨檀转身去掀开门帘伸手去亲自将芓桑扶了出来。
芓桑带着紫色面纱，身上也是一身淡紫色的衣裙。
面纱上的凤眸扫视了一圈周围，有片刻瞬间杨檀只觉得那眼神和刘璟珩的如出一辙，但是顷刻间那凤眸便显得有些慌张，明显是不太适应这么多人的场面。
“这是……”冯夫人迟疑问道。
冯程程给芓桑治病的事情应老王爷的要求保密，就连冯夫人也不知道。
“哦，这是我朋友的妹妹，来京城找我玩的，我带着她来，冯夫人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既然是王妃娘娘的朋友，那便也是贵客，我们冯府接待还来不及呢，来来来，快去里面坐。”
“好，你们先招待着客人吧，我们跟着下人进去便好。”
眼看着慧雅公主的马车也越来越近了，冯夫人便也没有客气，将她们送到了门口便没有再往里送。
冯府花草众多，摆放得也错落有致，只教人看起来赏心悦目闻起来心旷神怡。
刚好对上了芓桑的胃口。
虽然她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举动，但是可以从她露出来的眉眼看出她的喜悦。
“开心么？”杨檀亲昵地牵着她，轻声问道。
芓桑点点头，左右看着冯府的花草风景却也不显得小家子气。
杨檀领着她去一颗开得正好的月桂树边上坐下，位置既不是十分显眼也没有十分偏僻。
“饿么？要是饿了我就让下人拿点点心上来。”
芓桑摇头拒绝，十分腼腆。
她看着花，杨檀看着她，谁也不影响谁。
若说以前觉得她和刘璟珩像那只是偶然之间的感觉，现在杨檀倒是愈发觉得她和刘璟珩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是分了男女罢了。
难道……他们真的是兄妹么？老王爷刘昀在外面偷偷给刘璟珩生了一个妹妹？
可这两人虽然像，但统一的脸上都没有多少刘昀的痕迹。
这才是杨檀最苦恼的地方，若是刘璟珩和芓桑想象的同时还和刘昀很像，那事情便显而易见。
她记得刘璟珩的母亲在刘璟珩还在吃奶的时候便去世了。而这个芓桑看起来比她还要小上一两岁，那便是比刘璟珩要小上六七岁，这便更让人琢磨不透。
两个人互不耽误的行为很快便被打断，招待完宾客的冯程程走了过来请她们去那边坐。
杨檀向着冯程程说的位置看去，发现慧雅公主正看着她，脸上是不屑的表情。
“不用了，我们坐这便好，你同慧雅公主在那边坐吧。”
“这怎么行，王妃娘娘是贵客怎么能在这坐。等会儿母亲知道了，她要骂我的。更别说传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说我冯沉程了。”
她见杨檀还是一副想要拒绝的样子，心中立马升起了怒意，觉得杨檀不识好歹是在看不起她。
“芓桑姐姐，我们去那边坐好不好？等会舞姬上来了那里才能看得清楚。”她原以为芓桑会欣然同意，谁知道芓桑看了看那边之后竟然摇了摇头。
芓桑不愿意，杨檀便更不愿意去那边坐了。
冯程程的耐性也到此结束，起身俯视着她们道：“那好吧，既然你们不愿意我便也不为难你们了，等会儿你们若是想要过去再过去。”
“嗯。”杨檀点头，看着她离去落坐，然后胜乐响起，舞姬翩然上场。
芓桑翘首看了一会儿，一场舞还没有结束她便表现得兴致缺缺，又左右地看起了花草。
“不好看吗？”
她点点头，思绪了一会儿然后用手蘸了茶杯里的水在石桌上写下：我想回去了。
“这么早？”杨檀看了一眼那边热闹笙埙舞蹈，又对她道：“等会儿可能会有更好看的，再留一会儿吧？”
她迟疑地看了看那边，最终点了点头。
可没等两个舞蹈过去，她便不耐地再次蘸水在桌上写字。
杨檀为难道：“可是我现在就走不太合适……不然我让沉梓姐姐送你回去吧好不好？”
芓桑抬头看了一眼沉梓，然后点点头。
冯程程虽然坐在最热闹的地方，但她还留心观察着杨檀这边，当她发现芓桑起身要离开，心里立马就打翻火盆烧了起来。
肯定是杨檀让芓桑回去的！她心想，昨日芓桑还表现得一副很赶兴趣的样子，怎么可能才坐了一会儿就要走！
面前她精心选的歌舞正在演绎，她的思绪却没有办法再集中在上面。
没过一会儿她便要回头看一眼杨檀，不过看到杨檀形单影只地坐在那群官宦之女之间，她心里也生出了一种快意。
此时的她正被众人簇拥，就连皇上的长女慧雅公主也坐在她的身边，相比之下杨檀真是太落魄了。
原本这种场合一般都是杨檀和容柔怡坐在一起，现在容柔怡脸上受了伤不能出席，杨檀也没有其她要好的朋友只能一个人坐着。
冯程程冷笑回头，心想杨檀身为王妃做到这个份上真是失败。她心想若她是王妃，那她定能给刘璟珩打理好后院，做好女人间的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