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达夫人觉得全家人都是鬼迷心窍了,不然怎么会这么一门心思地站在刘璟珩那边!
在她看来刘璟珩是皇帝和农清荷的儿子,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如皇帝那般虚情假意、如农清荷那般擅于蛊惑人心。
在关押容国华的大牢那边,杨光祖在天黑前又亲自去查看了一遍,发现没什么异样之后才安心回了府休息。他以为加强防范便行,可殊不知里头太子和容国华的人并不少。
当晚,太子和三皇子乔装成狱卒进了牢房,容国华坐在脏污不堪的牢里,一点惊慌、落魄的神色都没有。
对于他这个态度太子很不满,就像是知晓他们会来一样。
“不等你动手,刘璟珩就先对你动手了,现在怎么办?”太子穿着狱卒的制服,却背着手摆出一副太子高高在上的架势,看起来牛头不对马嘴。
“不急。”容国华嘴角勾起一笑,“死不了。”
“少废话,一刻钟后便就有第二班狱卒来换了,抓紧时间。”
容国华朝两人招了招手,两人凑近,他这才道:“你们去风月楼同一个叫做马员的小二要一份东西,然后想法子将东西给乌达夫人,到时候我自然就有法子脱身了。”
“你要对将军府动手?”太子最先反应过来,也有些不愿,因为将军府大抵已经是在他的阵营底下了,所以容国华这无疑也是在撼动他的势力。
“不然还能有什么办法?”容国华反问他,“刘璟珩除了杨檀还是什么软肋使我们可以抓住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你想想刘璟珩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扳倒我,你觉得他要扳倒你们两个需要多少工夫?”
这也是太子和三皇子今日会来到这里的原因,且不说刘璟珩这个人有多大的本事,单是皇上的宠爱和偏心就是他们两人不可及的。
“好,我去做,我让匈奴公主送去给乌达夫人。”三皇子应下,他才不管太子那边是否有损失,有损失才是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容国华投以三皇子一个赞赏的眼神,同时又看向太子,逼迫着太子松口。最终太子在深思熟虑之后只好点头,同意容国华的安排,只是这个安排是什么他要问清楚。
容国华也不隐瞒,直接坦然道:“自然是将谋反弑君的罪名落在杨光宗的身上,反正一个死人也不能说话。”
“嗬,好阴毒,到头来你还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好名头,是为了不让皇帝知道了好兄弟叛变伤心所以才筹谋了那一出戏的演出。”
“不愧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人,当年我想着让你做皇帝没有错。”
三人低低说着话,一刻钟过去,换班的狱卒来了,太子和三皇子赶紧低下头然后出了这昏暗的地牢。
因为太子和三皇子都不信任对方,所以两人决定由太子去拿东西,然后交由三皇子让拓跋阳昭去送,这样无论出了什么差错两人都不能互相推脱,只能共同担责。
当晚太子就将东西取了出来,然后交由了三皇子,翌日一早拓跋阳昭便约了乌达夫人出来,说是有要事相告。
“有什么事不能去将军府找我,还要出来一趟?”
“婶母,是刘璟珩的事。”
乌达夫人抬眼看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想必婶母也知道昀王刘璟珩告发相国容国华一事了。”
“知道,那又如何。”
“那婶母觉得刘璟珩手里的证据是真的么?当年的凶手真的是容国华?”
“你到底想说什么?”乌达夫人不悦皱眉,“有什么事你就直截了当地说,别说那么多弯弯绕绕。”
拓跋阳昭的性子早已被磨平,面对乌达夫人这样的态度她也不恼;她倚在榻几上凑近乌达夫人道:“就是我有法子能将刘璟珩也一并打到,永无翻身之日。”
乌达夫人睨她一眼,讥笑反问:“做梦呢?刘璟珩是皇帝的儿子,你们有什么法子能打倒他?”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这刘璟珩要是反了滔天大罪,皇上包庇得了他?”
“你们是想诬蔑他?”
“正是。”
“那你们想怎么做?又找我做什么?”
见乌达夫人松了口,拓跋阳昭心情大好,压抑着欣喜道:“我们没有办法接近刘璟珩,所以只能拜托婶母,求婶母能帮我们吹起这东风。”
乌达夫人可不傻,一听就听出了这话的意思,那不就是想经过她的手将物证或者人证放在刘璟珩身上,好让他们去查么?只是这样她有被刘璟珩查出来的风险,这无虞就是和他们站在了一条船上。
当即她就决定不做这种明哲保身的事。
可是拓跋阳昭在太子和三皇子的耳提面点下早就知道了乌达夫人此时此刻的所思所想,当即就趁热打铁道:“婶母难道以为刘璟珩告发容国华是为了给将军府报仇么?这不过是在清路罢了,只是为了能登上皇位。”
说到刘璟珩与皇位,乌达夫人这才稍变了脸色。刘璟珩的死活她不管,只是刘璟珩不能做皇上!
“婶母,此事我们很有把握,肯定不会牵连到你身上的,你只要以大姑的身份给昀王送点东西去就行了。”
乌达夫人陷入长长的沉默,拓跋阳昭也没有去催她,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半晌,乌达夫人这才迟疑道:“要我如何做?”
“婶母不消做什么,等会儿婶母只需要加以去店里看看买东西,晚些阳昭会派人假装店小二将东西送去。婶母只要在第二天下朝之后转手将东西送去王府就好了。”
“…当真?”
“自然是不会有假,阳昭骗婶母做什么?”
乌达夫人想了想,然后再次确认:“不会牵连将军府吧?也不会将我暴露出去?……还有我那侄女杨檀?”
“不会的,婶母你放心吧,我们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婶母只要吹了这口东风便行。”
“那…那好……我帮你们这一次,但是你们要是有什么差错,我定会告诉你王兄,让你王兄给你长点教训。”
“是。”拓跋阳昭扬起微笑,起身给乌达夫人行了一个晚辈的礼,再次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