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苏睡过去后站在黑气中，就看到了那个白发男人。
他手指一点，前面的黑雾渐渐散去，隐约能看到几道身影。
她忍不住靠近，才发现两个男人推着的轮椅上是浑浑噩噩的妮妮。
妮妮一副懵懂的样子，被两人送到医院，还对经过的人解释说是小时候发烧，脑子不太清醒的妹妹。
她的样子确实不像清醒，也不知道那两个男人做了什么。
轮椅进了电梯，其中一个男人拿着一张卡片刷了一下，很快直接到了医院地下第五层。
医院只有三层地下停车场，再下面两层估计都是他们的秘密据点。
“怎么才来，”里面一个戴着口罩的人扭头看见两人推着妮妮出来，不耐烦地开口。
声音沙哑，依稀能听出是一个上了年纪女人的声音。
两人似乎对这个女人有畏惧，恭恭敬敬地道歉，就按照女人的吩咐把妮妮送到手术台，四肢都绑上手指粗的铁锁链。
女人拿出手术刀熟练地打开胸腔，取出妮妮还在跳动的心脏，笑着赞叹：“这颜色真漂亮。”
两个男人当助手，忍不住哆嗦。
一个接过心脏，另外一个递来一颗黑色的珠子，足足有拳头大。
女人把黑珠子放进妮妮的胸腔，珠子就跟四周的血管连在一起，一闪一闪的，似乎就代替了原来的心脏。
妮妮原本暗淡下去的目光重新亮了起来，却透着一股不祥的黑光。
姚苏暗骂这些黑心的不知道对妮妮做了什么，就见他们解开锁链，女人直接对妮妮开口：“去明家，找明哲，跟他在一起。”
妮妮听话的点头，很快就从电梯上去，再从医院大门去到明家。
黑雾忽然变得浓厚，妮妮的身影开始模糊不清。
白发男人的脸色很差，整个人摇摇欲坠。
“你没事吧？”姚苏想要扶住他，却发现自己的双臂穿过了对方的身体。
男人摇头，再次点开黑雾。
明家二楼的阳台，明哲温柔地搂着妮妮，低头吻住了她。
浓情蜜意的一幕，妮妮笑着伸出双臂抱紧他，右手却突然从身后刺进心口。
明哲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褪下，眼底带着疑惑和惊讶缓缓倒下。
妮妮舔着指尖的鲜血，露出一抹满足的娇笑。
姚苏刚才想大喊“小心”来提醒明哲，然而想到这可能只是预知梦，她咽下呼喊，眼睁睁看着明哲倒下。
黑雾变得更加浓烈，她再也看不清任何人的身影。
“明哲会死吗？这是你千方百计想让我看见的事吗？”
姚苏知道自己的能力太弱小，只能看见短暂的一些片段，而且时效都比较短，一般都是近期发生的事。
像远一点的，根本就看不见。
为了能让她看到这么多，白发男人才会给姚苏吃下红果。
男人轻轻点头，身体却变得透明起来。
他依旧无法说话，只对姚苏无奈一笑就消失在她面前。
姚苏睁开眼后缓了一会，打算把梦境说出来，却发现自己张开嘴根本无法发声。
“这是怎么了？”
她喃喃自语，又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但是想说梦境的时候，又失声了。
穆佩抚着姚苏的后背安慰：“这个预知你不能说出口。”
她想着应该是超出自己能力看见的预知，所以才无法说出来。
姚苏尝试了几遍，最后勉强说出“明哲”“妮妮”两个名字。
说妮妮的时候，她还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心口。
至于明哲，就跟穆佩做了个模仿的动作，仰头亲住他，然后右手从后面戳了一下。
秦夫人刚看还觉得小年轻就是好，说亲就亲上了。
但是接下来的动作就有点不对劲，她恍然大悟：“所以妮妮这样了明哲？”
想到妮妮可能硬生生把手指头戳进明哲的后背，秦夫人奇怪：“这是多大仇？难道明哲对妮妮始乱终弃了吗？”
如果是真的，明哲被戳也是活该。
穆佩猜测：“妮妮应该不是自愿的，有人对她做了什么。”
姚苏疯狂点头，他又猜：“她之前对明哲没表示什么兴趣，突然这样主动，心脏出了问题？”
怀里人又在点头，跟小鸡啄米一样可爱，穆佩低头亲了一口：“之前姚幸预言妮妮的心脏能救我，有人把她的心脏挖出来换了别的吗？”
姚苏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读心术，怎么一猜一个准的？
她一个眼神穆佩就明白了：“我们心有灵犀，你不用开口我也能猜出来一点。”
何止一点，基本上都猜到了。
秦夫人给穆佩竖起拇指：“真有你的，那我们去把妮妮先救回来？”
“……我去救她。”
姚苏一愣，秦炎醒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摸了下身上，整个人都愣住了。
秦夫人乐不可支：“你这个样子连出门都难，我跟老秦过去就好。”
没想到半颗红果的效果那么好，毕竟秦教授费心思做的解药都没能让他醒来。
秦夫人先去找明哲帮忙，能建在医院地下室的，绝不是一般人。
她人手不足，也懒得收拾烂摊子，索性找明家人帮手。
“你冤枉姚苏，难道就打算一句对不住就能过去的吗？”
明哲无法，带着人把医院包围，吓得医务人员差点报警。
秦夫人用地下车库有一大群白蚁需要灭掉，让人暂时不要进去的借口，总算安抚住他们。
没有卡，电梯只到地下二层，她不耐烦等明家人解密，直接拿出自己的龟壳狠狠在地面砸出一个窟窿。
一层砸一个，很快就到了第五层的实验室。
电梯被锁住，应该有别的出口，秦夫人速战速决，让人分散开去：“谁放跑一个，谁就是同伙！”
明家人从四面八方把人围住，根本不见妮妮的身影。
她让明哲带人留下，自己跟秦教授冲去之前姚苏碰见妮妮的废弃楼，早就人去楼空。
“都不在，去哪里了？”
姚苏的预知从来没出过错，这次怎么落空了？
秦教授忽然说：“医院有地下室，这栋破楼底下会不会也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狡兔三窟，他们很可能有藏身的地方。
没地下室就自个挖，简直跟地鼠一样。
秦夫人十分赞同，反正猜错也没事，拿着龟壳就一通砸。
她砸了没几下，烂尾楼摇摇欲坠，地面下陷了一大块，有男人的声音在下面哆哆嗦嗦喊救命。
秦教授从坑底一手一个抓出两男人，还有昏迷不醒的妮妮。
下面是个临时挖的土坑，连地下室都不叫。
秦夫人抓了一把土：“还是新鲜的，昨晚连夜挖的吗？”
两男人不吭声，她默默拿起龟壳，吓得他们争相回答。
开玩笑，这龟壳连地面都能砸出窟窿来，砸身上骨头都要碎成渣渣了！
“是是是，是昨晚有人临时通知我们挖个坑带人躲起来。”
“谁？”
两男人摇头：“没见过，都是用短信通知。”
还是用密码的形式，对方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不知道是谁，你们就敢卖命？”
秦夫人的话让两人一个劲哆嗦：“没办法，对方什么都知道。我们躲哪里都能找出来，不听话家里就会出事。”
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为了保住家人的性命，他们就只能乖乖听话了。
两人都是一问三不知，秦夫人冷哼：“什么都不知道，留着反而碍事。”
他们瞪大眼，一个直接吓尿了，一个哆哆嗦嗦开口：“我、我知道一点，这套密码是一个女人发明的。”
当年这密码突然面世，研究圈里不少人开始用。
“B市研究所的所长说是他发明的，但是私下大家都知道，他抢了底下研究员的成果。”
只是大家要讨好他来吃饭，也就没人说真话。
秦夫人问：“那个女人是谁？”
男人却摇头：“我也是听一个同事喝醉后提起的，但是再也没见过他了。”
他脸色一白：“第二天同事就死了，上班路上突然车子失控掉下高架桥当场死亡。”
大家都说是意外，男人当初也这么以为，后来仔细一想却惊恐了，这绝不会普通的意外。
所以他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要不是害怕今天要丢命，也不会透露出来。
秦夫人把两人带回去关起来，知道他们应该没说谎。
“妮妮的事像是那个女研究员的作风。”
秦教授附和，看秦炎就知道对方的研究水平还不低，尤其针对神兽后裔做了不少厉害的药剂来。
姚苏觉得线索是有的，却总是一出现就断掉，仿佛被浓雾牢牢遮住了一样，根本看不清楚，也不能再往前。
穆佩安慰她：“不要着急，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的。”
姚苏准备了一大堆吃的，就等妮妮醒来后能慰劳她一番。
谁知道吃的才摆满一桌，妮妮眼睛都还没睁开，手脚并用爬起来摸到饭桌就往嘴里塞。
秦夫人好笑：“她这是饿得梦游了吗？”
一整桌吃完，妮妮还哼哼唧唧没吃饱，姚苏只好又做了一堆。
她总算打了个饱嗝，这才睁开眼摸着肚子说：“我这是在做梦，怎么不饿了？”
“你吃了整整两桌，把姚苏累得够呛，还敢说饿吗？”
秦夫人没好气，妮妮听得不好意思。
她饿得久了，闻着香味就过来拼命塞，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在梦里也要的当个饱死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