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剩下的大件物品,多数是画像,剩下的是明家各代记录的重大事件和族谱。
明哲不打算带走,关上密室的大门后去房间收拾点贴身用的东西。
妮妮奇怪:“你不带,不怕姚幸回来拿走吗?”
“那些没什么用,记录跟流水账一样,也不怎么详细。”
祖辈们都是懒散随性的人,想起就记录一笔,有时候隔几天,有时候隔几个月,甚至有隔几年。
而且有继承白泽血脉的人在,不管外面有多乱,明家一直安安稳稳的,自然没什么需要记录的大事件。
妮妮看明哲跟无头苍蝇一样打开所有的衣柜和抽屉,不知道选什么带走,气得卷起袖子帮忙。
“衣服有哪些是经常穿的?内裤放哪里?”
明哲红着脸指了地方,妮妮三两下就收拾出一个24寸的箱子,大手一挥:“走着!”
她扛着要下楼梯,明哲不好意思抢过来,手一沉差点摔下去。
被妮妮嫌弃地推开,重新拿着箱子轻轻松松塞上车。
明哲摸摸鼻子,怎么感觉自己特别没用,既没预知能力就算了,连力气都比不过一个女生?
好在妮妮和计蒙不会开车,明哲终于有了用处。
不过妮妮基本上去哪里就吃哪里,一路吃过去,不需要长途跋涉,因为没走多远就得饿了,基本上也走不远。
至于计蒙就是一条金龙,暂时不能变回原形到处飞,不过身轻如燕,去哪里跑着去一会儿就到了,速度十分惊人。
开车回去路上,计蒙忽然吸吸鼻子:“去那边,有孟槐的味道。”
“孟槐?他还活着呢?”妮妮跐溜了下口水,下车跑去计蒙指的地方,已经有几圈人围着。
她好不容易挤进去,就看到最中间倒在血泊中的孟槐,后背跟尔宇一样多了一双原本没有的翅膀。
旁边一个女生用手机一边拍摄一边喊:“飞天少女猪,活的!”
妮妮看着女生一言难尽,飞天猪是有的,却不是少女,而是个中年男人。
她钻出去让计蒙下雨,他为难地摇头:“下不出来。”
妮妮一脸鄙视,不知情的还以为让计蒙下蛋!
“下不出也要下,下个大的,把人赶跑了,才能把孟槐带回去。快点,不然飞天猪要变死猪了,带回去煮着都不好吃了。”
明哲听得一头黑线,敢情她这么着急不是因为想救孟槐,而是觉得死猪吃起来口感不好吗?
要孟槐还没死,听见这话都想死了吧?
计蒙憋了好一会没憋出雨来,妮妮只能引导他:“不下雨也行,来几个雷,只要把人吓跑就行。”
像上次那样大展威风,大片雷电吓得那些明家人一声都不敢坑!
“就一次。”
计蒙摇头,下雨他是熟手,打雷还是第一回,因为太生气了。
妮妮又劝:“这样,你想像一下,姚苏做了一桌特别好吃的饭菜。但是她走开一会,就有人来偷吃,吃完还打包带走,一点没给你留下,是不是很生气!”
明哲看着头顶上的乌云,感觉雷电开始酝酿,这是来自吃货的愤怒吗?
妮妮还觉得不够快:“再想像一下,姚苏给你买了最喜欢的一盒拼图,你高高兴兴拼完,发现少了一小块,这拼图不可能完成了,这辈子都不可能,生不生气!”
“轰隆”的雷声响起,一道雷电劈了下来,劈中地面,吓得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
他们还一边跑一边不忘用手机拍视频,这么惊险的一幕平生难得一见,说什么都要先录下来!
见这些人跑远一点就停下来,妮妮不满意,计蒙沉浸在两个想像当中,连续几道雷电劈下来,围观的人终于撒腿跑个没影。
“停停停,该收工回家了,姚苏肯定做一桌饭菜等着我们呢!”
妮妮话一出,雷电就停了,大雨哗啦啦下来,把她淋了一身。
她抹了把脸,冲过去把孟槐扛起扔进后备箱,招呼明哲:“回家!”
明哲第一次觉得这两个字尤其动听,油门一踩到底,火速到家。
看着变成落汤鸡的三人一猪,姚苏赶紧送了毛巾过来,秦教授已经开始研究孟槐后背上的那对翅膀了。
“也是缝合上去的,针脚一样,应该是同一个人做的手术。”
他忍不住赞叹这针脚居然一模一样,缝合的痕迹几乎看不到,可见这人的基本功有多扎实。
姚苏提醒:“秦教授,孟槐的呼吸越来越弱了,再不救就只能做标本了。”
秦教授居然对这个提议相当动心,幸好秦夫人懂他:“把他救醒,说不定就知道是谁做的手术了。”
比起做标本,他更想知道究竟哪个大手做的手术,于是配了药剂灌进去。
姚苏还是第一次亲眼看秦教授做药剂,就是随手把集中药水兑在一起,分量什么的都没用电子称之类的精准测量,而是用手掂量着就倒进去。
她看着牙疼,这药剂配得十分随意,药效居然相当好,秦教授真是人才。
穆佩笑着说:“秦教授配药无数次了,自然不需要器具,凭手感就知道分量。”
成千上万年配药,还要用仪器测量的话,秦教授没脸继续做医生了吧。
孟槐抽搐了几下,张口就是抽水的响声,再叫就跟还没长大的小猫一样。
姚苏愣了:“这是不会说话了吗?”
秦教授检查后也一脸痛心疾首:“返祖太完整,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之前像秦炎这样外表返祖了,内在还是原来那样,起码说话不受影响。
完全返祖后,就跟祖先一样只会叫了,还怎么问话?
那四只猪蹄子也不可能写字,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听懂人话了!
姚苏过去问了几句,比如怎么被抓走的,去了哪里,吃了什么才变成这样。
孟槐看着是听懂了,却只会猫叫。
大家猫语都没过关,什么都听不懂。
还是穆佩想到一个办法:“起码孟槐能动,不如拿拼音过来,让他拼字。”
这个办法虽然慢,也费工夫,起码能得到一点消息。
不像余兮完全不能动,嘴巴又不能发出声音,还瞎了,用眼睛示意一下都不行。
秦炎揽了这事,毕竟屋里没谁比他更有空又更有耐心。
孟槐委委屈屈用猪蹄子戳字母,秦炎帮忙拼在一起。
如果一句话结束了,就戳一下标点符号。
一人戳一人记录,用了一整个下午,算是拼凑出来。
然而孟槐是被人迷晕的,醒来后就被绑在手术台,趴着看不见后面也不知道做手术的人是谁。
只知道疼,还被缝上了一对翅膀,然后丢到大街上。
后面发疯的事还是他们说的,孟槐自己压根就不记得有这种事,整个人都处于梦游一样的状态,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好在他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对话,做手术的是一对男女。
男人正埋怨女人把尔宇这个试验品送走,应该留下再观察一段时间,或许能控制得更全面。
女人则是笑话男人做的药不顶用,让姚幸的身体时好时坏。
两人似乎发现孟槐的麻药起效慢,没继续说下去了。
姚苏沉下脸:“这对男女会不会就是爸妈?”
她还是称呼姚家夫妻做爸妈,只是这两个字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穆佩觉得是他们二人没跑了,搂着姚苏安慰:“看来他们是在姚幸身上做了什么,但是做得不够全面,让她的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
秦夫人跟秦教授互相看了一眼,虽然脸上没表现出来,都是心里暗暗窃喜。
有问题才好,要是没问题,姚幸岂不是压到姚苏头上去?
就姚幸那个品性,有那么一对父母在身边,说不准又有一肚子坏水想着怎么对付姚苏和其他神兽后裔。
“就是不明白他们老惦记翅膀,究竟怎么回事。”
秦夫人喃喃自语,留下养伤的明哲想起一事,犹豫着没开口。
姚苏倒是察觉出他的脸色有异:“这里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直说就是了。”
明哲想着这事迟早瞒不住,倒不如自己亲口说,就提起在书房里无意中知道高祖母的身份。
秦夫人满脸诧异:“穷奇?你确定?”
白泽这样的瑞兽后裔,竟然娶了一个凶兽做妻子,还能诞下后代,简直不可思议。
明哲叹气:“我当初怀疑小幸变成这样,很可能是穷奇的血脉在身体里对她有所影响。”
秦夫人差点给他翻白眼:“胡说八道,没看姚苏好好的。人品不好就别赖到祖辈身上,而且据我所知,明家这位高祖母还真没闹出什么事来。”
要真闹出什么,她哪能不知道?
如果做了天大的坏事,像玄武这样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自然记得清清楚楚。
“当初你高祖父大婚,就是把红果散去,送给宾客一人一颗。那时候神兽后裔已经开始没落,许多弱小的后裔听闻白泽的名头赶来,得到这颗救命的果子,救下了不少人,起码让不少人能够延续了血脉。”
即使延续的血脉可能没有持续到现在,但是当时确实帮了许多人,明家也是从那时候名声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