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蒙迫不及待打开门，却发现自己根本进不去。
门太小了一点，估计几岁的孩子才能进去。
他们进不去，那么是给谁进的？
梼杌和混沌总不会用这个门来逃走，他们也是进不去的。
也不对，混沌能变换形态，可能变小进去？
他脑子里胡思乱想，秦夫人忽然惊呼：“有东西出来了。”
计蒙眼睁睁看着一只羊跳出来，穷奇冲过来，翅膀轻柔地搂住这只羊，就知道很可能是白泽。
闻着味道，果然是这样。
他松口气，正想着这趟没白跑，就看见小门里又跳出一只羊。
计蒙目瞪口呆，扭头看向秦夫人也是一脸震惊。
然后又跳出一只，一二三四五六……
到最后，他都数不明白，反正整个屋子都是羊。
穷奇被一堆小羊围着，毛茸茸的就像是一片棉花地，不知道该是幸福还是诧异：“怎么这么多！”
这里面肯定有假的，但是哪一只才是真的？
秦夫人头疼：“都带回去看看。”
她让穆佩安排了一辆卡车，想着应该够了。
但是打开门出房间，发现原本挤不下的地方一松动，小门里又开始跳出小羊来。
明哲和妮妮自告奋勇过来帮忙，看到一大堆羊也是震惊了。
妮妮一边吸口水一边赶羊：“要是有假的，可以做羊锅吗？”
她脑补了一堆孜然羊肉，爆炒羊腰子，羊肉串，烤羊腿，全羊宴，简直口水泛滥。
穷奇扫了妮妮一眼，她立刻站直身保证会把小羊们平安带回家的。
姚苏在房间窗口看着他们带回来两卡车的小羊，吓得坐直身：“这些全是高祖父吗？”
秦夫人刚进来听见差点笑岔气：“不是，里面有假的，就不知道哪只才是你高祖父。”
“他们居然复制了这么多白泽，虽然毛茸茸的也挺可爱。”
穷奇是分不清楚，只能让姚苏下楼帮忙看看。
她被穆佩护着一只只羊看过去，越看越是皱眉：“看着都一样，气息也是。”
连姚苏都分不出来，穷奇只能趴在院子里盯着这些羊，免得哪一只给人偷走了。
尤其要盯着妮妮，别让她把羊给烤了！
但是那么多的羊，一只咩咩叫是可爱，一群那就是噪音了。
几个小时下来秦夫人已经快吵疯了：“不行，得赶紧分辨出来。这样吧，让妮妮过去，明哲盯着。”
明哲指着自己一脸莫名，他要怎么盯着，不让妮妮偷吃吗？
妮妮一身饕餮的气息走进羊群里，小羊们吓得瑟瑟发抖挤成一团缩到角落。
她走哪里，小羊就迅速分开出一条路来，看着还挺拉风的。
好在有一只羊站在原地慢悠悠吃草，压根就没管妮妮有没过来。
就算靠近了，她还伸手摸了几下，小羊继续吃它的，根本就没抬头。
明哲指着小羊说：“就是这只了！”
居然不跟其它羊一样害怕妮妮，肯定是本尊的！
他想抱着这只羊进去，被羊蹬了一脚，摔在地上好一会才爬起来。
妮妮扑哧笑：“它还没吃完，不会愿意走的。”
明哲掀开上衣发现肚子上有个羊蹄印的淤青，别提多委屈了：“高祖父，你也太狠了吧。”
小羊慢悠悠吃完，终于屈尊降贵跟着两人大摇大摆进屋。
它趴在毯子上就变成一坨毛茸茸，可爱的姚苏忍不住伸手摸了又摸，手感舒服得让人停不下来。
穷奇围着小羊走了一圈：“真是这只吗？”
秦教授直接抽血化验，浓度比外面的羊要高一点，却不能证明就是高祖父。
不过姚苏疑惑了：“如果梼杌和混沌真把高祖父复活出来了，怎么会随便让那个门里，还让我们顺利抱回来？”
她有点担心会不会又是两人设下的陷阱，已经有点草木皆兵了。
穷奇却用翅膀把小羊圈在自己怀里，无所畏惧：“我来盯着，其他的放到后面去。”
剩下的小羊赶到后面圈的地里，明哲和秦炎被派去守着，免得丢了。
穷奇变回人身，给小羊洗澡，然后磨蹄子，还剪了点毛，收拾得漂漂亮亮的，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这只羊的确与众不同，不怕饕餮，不怕穷奇，乖乖听话，洗澡的时候让伸腿就伸腿，剪毛的时候也趴着不动。
就算不是高祖父，也是白羊精了吧？
姚苏盯着好久都没看出什么来，穆佩倒是把人强制带会楼上休息：“有穷奇在，不用担心。”
“他真是高祖父吗？”
穆佩也不清楚，不过看穷奇的样子，如果真正的明泽真出了什么事，她很可能会失去理智。
有些东西没带希望的时候不会怎么样，但是有了希望再失去，变成绝望，就容易令人崩溃了。
他很担心穷奇会承受不住，姚苏却摇头：“高祖母是不一样的。”
以前穷奇出生在那样的环境里，也没变成梼杌和混沌这样的大恶人，就知道她的意志有多坚定。
穆佩却苦笑：“那不一样。”
如果换做他，知道以前的恋人要回到身边来，惊喜之余却失望，很可能也会发疯。
现在光是失去姚苏，就足够让穆佩发疯了。
他搂紧姚苏轻叹，恨不得两人能够世世代代在一起。
她仰头亲了一口穆佩的下巴，被他反手压着后脑勺，在灼热的气息中互相追逐嬉闹。
穆佩低头亲了亲她肩膀上的伤口，痒得姚苏缩了下脖子：“已经不疼了。”
他咬下肩膀的带子，大掌摸进背心，姚苏抽了一口气，感觉灼热一触即发。
外面却突然有人敲门，是计蒙：“姚苏，快出来，小羊变身了。”
变身？
姚苏只好推开穆佩，简单收拾后去开门，边走边问：“怎么变身？”
计蒙指着一楼没说话，她就看到穷奇怀里有个大活人，是个男人。
他跟梦里长得一样，一头白发尤为明显。
只是目光涣散，被同样变成人身的穷奇抱在怀里蹭着，似乎没完全醒过来。
“他这是怎么了？”
穷奇蹭够了才停下来，把他腰上的毯子往上拉了一下把人遮掩饰：“不完整，跟我一样。”
只是比穷奇更糟糕，穷奇如果有四分之三的话，明泽可能只有二分之一，甚至更少。
除了外表之外，里面几乎就是空的。
姚苏自问有一部分在姚幸身上，那么高祖父其他部分又在哪里，会是外面那一堆羊身上吗？
“就知道他们没那么好心，不会是扣下一半在手里吧？”
妮妮说完，就见所有人盯着自己，不由纳闷：“我就随便猜猜，应该不会真的？”
秦夫人却叹气：“很有可能。”
最重要的部分捏在手里，换作她也会这样做。
就怕捏着的那部分能要明泽的小命，牵制住众人根本就不能对梼杌和混沌动手。
穷奇的目光杀意腾腾：“他们敢动明泽一根寒毛，我就把他们杀到不能再回来！”
她早就看梼杌和混沌不顺眼了，以前自己跟明泽相亲相爱，没时间搭理两人。
谁知道这么多年下来，他们没做什么好事，坏事做得更多，甚至把主意打到穷奇和明泽身上。
姚苏恍惚着蹲下，握住高祖父的手，他的眼神变得清明了一点，还扭头看了穷奇一眼：“你还是这么好看。”
穷奇瞪大眼不敢置信：“你醒了？”
“时间不多，我们长话短说。”明泽握住姚苏的手没放，语速飞快：“现在是借助后辈的能力，支撑不了太久。他们藏在你的地方，我的半身也在那里。”
“找到后，杀掉那个半身。”
穷奇震惊了：“不，这样的话……”
看到半身，明泽不就只剩下一半不能彻底清醒了吗？
“那个半身被污染了，就算拿回来只会让我发狂，我不想让你看见这种样子。”
明泽最后只来得及仰头亲了一口穷奇的脸，很快松开姚苏的手，双眼恢复无神，显然不再清醒了。
穷奇搂紧他，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她跟明泽在一起那么多年，很熟悉他，也明白明泽没说实话。
虽然也没说谎，但是隐瞒了一部分的事实。
那个半身可能被污染了，更多可能是对后辈有影响。
他总是这个样子，为别人着想得多，为自己着想得少。
“既然他们在那里，那么我们也不用等了，这就准备出发。”
穷奇让明哲和秦炎留下看着明泽的身体，带上其他人一起出发了。
“那里鱼目混杂，戾气重，是个隐藏的好地方。”
就是那边虽然很久没去，却有她的气息在，能镇住不少神兽不敢靠近。
加上关于自己的传说还在，宵小也不敢太放肆，的确是个好选择。
要不是明泽提醒，穷奇压根想不起那里。
两人生活多年，穷奇已经被明泽改变了很多，再没有生活在乌烟瘴气的环境里面，渐渐都快忘记以前了。
“跟紧我。”
穷奇换上利落的贴身衣裤，直奔地方，一脚踹开门。
这里跟以前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臭烘烘的又破烂，周围的人不是满脸麻木就是浑身戾气，手上肯定沾过血。
穿着打扮一身光鲜的几人一下子就引起他们的注意，但是谁都观望着没敢上前当出头鸟。
就因为穷奇身上有着跟他们一样的气息，不简单是戾气，而是属于黑暗的味道。
就算他们不认得穷奇，也知道这个女人必然曾经属于这个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