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阅谷又看了一眼那箱银子,想了一下措词,道:“太医院的武院判在去年夏死了原配,一心想娶一位年轻貌美,又家世清白的女子当续弦,他的徒弟允易枳遍将堂妹允风华说给了他,庚帖都换了,可是这人却跑了!此女一直到现在都没找到,下官平日里与他们关系走的密切,得知此女的左臂上有一个红色的桃花胎记,今日下官到睿王府给蕙心乡君诊脉时,恰巧看了乡君手臂上的胎记,而允太医曾怀疑她就是自已的堂妹,就差这最后的证据!”
赵翎昱早就听闻此事,没想到在这位不起眼的太医这里得到了证实,“好!果然是大罪,隐瞒真实身份为此女请旨封赏,简直是找死!逃婚之人妄想嫁入皇室一族,全都该死!”
如果将她打入死牢,切断她所有的念想,这个时候,再让她看到唯一的希望,就会牢牢抓住,届时,再想得到她,还不是轻而易举,他想如何便如何!
王阅谷听他这样讲,安心不少,如果赵靖轩真的获罪,那他也就没有了威胁,从此以后可以高枕无忧!
“七殿下,您看,这马上就要五更天了,微臣是不是,可以离去了?”
赵翎昱笑的嘲讽,“送王大人出府,顺便帮他离京!”
他到不是那种小人,区区一万两,拿得出就给得起,至于这人有没有命花,就看赵靖轩容不容得下他,那就与他没有关系了。
人都下去后,他吩咐云六儿,“叫姜幕僚来,代我起草奏折,辛苦公公带走一趟,务必将奏折送至通政司艾司吏手中,我要父皇明天早朝就知道此事!”
治疗伤病已经有了希望,又有了处置赵靖轩的罪名,终于可以踏实的睡上一觉,剩下的就是静等消息就好了。
翌日,早朝。
皇上疲乏的坐在高位上,听着下面朝臣的一众陈芝麻烂谷子腔调,想着自己真的是老了,也许禅位也是一个好主意,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只是一瞬就打消了,芢公公看出皇上的心不在焉,高喊一句,“有本早奏,无事退朝!”
通政司史站了出来,慷慨激昂的跪倒在地,声音无比洪亮!他是七皇子表姑父,自然是心向七皇子,对于手中的奏本,他决心一定要替七皇子报仇。
“臣政通司史艾伦参睿王欺君之罪!”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这个首要关头,朝局动荡,人心不稳之际,竟然还有人参睿王?而且是欺君的大罪!
皇帝心中也是一颤,他担心的是静轩欺骗了他什么!
但他是帝王,哪怕心理已经崩溃,面上也不能破功!
“准奏!”
朝臣们按捺下心中的揣测,就听他奏道:“臣参睿王赵静轩隐瞒惠心乡君真实身份,请赐加封恩赏!更是将有婚约之人强抢留置睿王府,如此行径,如此心境,已失了臣子对帝王的谦恭之心,如此作为便是以权谋私!如此两点,便是欺君罔上!”
皇帝的眼睛不停的顾盼,思虑此事倒是可大可小,如果他压下来,到不是什么重罪!可梅贵妃昨夜的一席话,让他生了忌惮之心!
麒麟卫虽然直接受皇帝掌控,凌驾各司之上,可如今,麒麟卫已经成了静轩的麒麟卫,俨然已经失去最终的目的!
如果他有谋逆之心?
“宣睿王与惠心进殿!朕到要看看,掌管天下司法的睿王,要如何给朕一个解释!”
芢公公小声提醒,“皇上,睿王昨天遇袭,受了伤,惠心乡君差点雪埋冻死,这……”
“哼,欺君之罪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也可重判,今日只要他还有口气,爬也要给朕爬来,侍卫还等什么,去传!”
芢公公见皇上走了心,立即向后面使了个眼色,通公公得到师傅的示意,立即抄近道出宫,给睿王通风报信去了。
如今太子薨了,三皇子横死,七皇子残疾,芢公公已经彻底转舵。
时间等的并不久,赵静轩带着允风华进殿,二人皆是常服,这是赵静轩的意思。
“臣,参见皇上!”
“臣女,参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万岁!”二人同语,谦恭之意显而易见。
皇上见了满意不少。
“睿王,伤势可严重?”
赵静轩一身月白色常服,右臂绑着厚实的绷带,上面竟然还殷有血迹。
“皇上关心了,侍卫拼了性命保护,臣只受了轻伤,只是这伤深可见骨,伤了筋骨,怕是难以痊愈了!”
他脸上带着几分落寞,不似作假!他是武将,右臂受伤这是何等大事,皇上突然替他心痛不已。
“可知凶手是谁?”
皇上的关心,让众朝臣心中又是一番衡量。
“已经有了眉目,麒麟卫查到京中一所镖局,此镖局是江湖人士隐匿在京中聚首的一个窝点,因为昨夜回京冲忙,如今只是将此镖局监视起来了!”
江湖中买凶杀人,事情常见,这倒说的通。
在看殿中二人,赵静轩到还好,依旧气宇轩昂,只是惠心明显憔悴不已,脸色惨白,眼眸半垂,没有精神的样子,看来经历九死一生,没有被冻死也伤了元气,倒是真的了。
“朕今日宣你们前来,是为了印证一件事情,艾伦参静轩你欺君,隐瞒惠心真实身份,并称惠心是有婚约之人,你却将她视为你的女人,状告你强抢他人娇妻,可有此事?”
赵静轩当即一脸诧异,看向皇上,又看向身旁的允风华,“这事从何说起啊?”
允风华确是闭上眼睛,一行清泪滑落下来,样子好不凄美可怜,让人心疼。
赵静轩疑问她,“凤语,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你有什么委屈一定告知本王,为何如此瞒着?让皇上误会,让我误会,让满朝大臣误会?还是说艾伦参奏的都是真的!”他一脸不可置信,退后半步,似打击不清。
艾伦也傻了,这是怎么回事?赵静轩竟然全然不知情?
允风华眼泪扑簌簌下落,天知道她想了多少伤心事才逼出的这些眼泪,她叩首,凝噎道:“惠心就知道早晚会有隐瞒不住的时候,可是艾大人所参不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