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怀里的信,想着先安抚住郡主,再找机会把信寄出去吧!
赵蓉锦上来刁蛮劲,撇了下嘴,“就是让他着急,同样都是王爷,就他事事谨慎,皇上都已经赐婚了,他又是长辈,就不能拿出气魄压一压赵静轩,现在好,我丢人他不也没面子!”
马嬷嬷心理叹了一口气,小主子被宠坏了,聪明伶俐劲有,可是执拗起来,确是谁都不听。
转眼,十日过去了,庆王府的人都找疯了,开始瞒着所有人,怕影响的二儿子的殿试,如今就等放榜得知名次,赵祯才知道妹妹出事了。
“父亲,您好糊涂,儿子今年失利,下次再考就是了,妹妹要是真的出了事,母妃那边可怎么交代?”
庆王头发都要急白了,人无缘无故就不见了,他又不敢声张,怕皇上误会她这是在逃婚!
可是这人她能去哪呢?
“我去问她院里的那些人去,剥了皮,也要问出个所以然!”
他与妹妹感情要好,自然知道妹妹的手段,她要是让下人闭嘴,父亲肯定问不出什么。
把人叫到一起,谁也不敢出卖主子,可他偏要一个一个的问,看谁还瞒得下去。
“秋菊,二爷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就继续留在郡主的身边,敢说谎话就等着卖进曦月大街吧!”
秋菊依旧摇头,“奴婢就是个二等丫鬟,平日里郡主有事只和嬷嬷还有铃儿说,我不知情啊!”
她虽然害怕被卖,可是她更害怕郡主的虐待和责罚,何况曦月大街是哪里,她又不晓得。
赵祯何尝看不出她的心思,冷哼,“哼,春雪早就招了,爷只是想看看你的忠心,没想到果然是个愚忠的丫鬟,留着也没用,来人……”
秋菊一听春雪招了,当即扑倒二爷身前,拉着他道,“二爷,春雪真的招了?她就不怕郡主把她扔蛇窟里喂蛇吗?”
他们庆王府在赣州的宅院里,有一个小院用来专养着蛇,不过那蛇养来是为了取蛇胆的,也有犯错的下人被扔进去过,所以他们都怕这个惩罚。
“呵呵,怕喂蛇?那也要有命回去才成,曦月大街是京城有名的窑街,养着最低廉的妓子,过着常年见不到太阳的日子,知道因为什么?”
他那张与赵蓉锦只有神似的脸,这会吓人般的丑陋。
“因为十文钱就能让男人开心一回,她们一辈子拼了命的接客,也赚不够赎身的银子,你马上去可以去享受了!”
秋菊是真的怕了,她原本就定力不足,这会都要后悔死自己的坚持了,立即改口道。
“奴婢知道郡主去了哪,也知道她们选择的哪条路线,她们是去找睿王了,郡主只是不甘心!奴婢知道的都说了,求二爷别卖奴婢。”
赵祯一脚踢开她抱上来的身子,这才冷下脸来寻思此事。
找睿王去了?她一个女孩子竟然千里迢迢去追一个男人,就这般的不知矜持不要脸面,他当初的叮嘱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啊!
“胡闹,这种事,你们就该早早的告知父王,竟然此时逼问你们才说,来人,从她嘴里把郡主的去处问出来后,卖到清香园!”
这种下人,留着只能害了妹妹!
秋菊被人拉了下去,与她一同知道此事的春雪、夏荷、冬梅皆给发卖到各个低等妓院,这种是非不分,轻重不明的丫鬟,留着就是祸害。
赵祯得了消息第一时间汇报给父亲,“父亲,妹妹如今已经离家多日,此去南方,过了麻姑山,官道就有三条,水路较慢,她要是想追上睿王,定会走陆路,可是孩儿记得,离京五百里处京石官道在去年多处有山体坍塌,路况堪忧!选择走经过陵阳县这条,沿路多平坦,村庄农户较多,便于歇脚,可是怕妹妹嫌弃这一路没有风景,不选此路!最后一条,也是沿着水路而建,多处与渡口的交汇,可是象牙山这一带地处偏僻,山匪成患,儿子怕……”
庆王看了一眼桌上的地图何尝不担心,以这丫头的目的,定会选择风景最美,又能追上船舶的路线!
“这个不省心的丫头,早知道她如此让我去操心,当初就不该生下她!”
赵祯忙劝导,“如今生气也无用了,还是先将妹妹找回才是正事,只要锦儿平安,您怎么罚她,儿子都赞成!”
如果是在赣州,他们也不会如此心烦,如今在京,此事又要瞒着所有人去找,还不方便借兵,没有人帮忙,这要是遇到山匪也不堪设想。
“如今只能先祈祷你妹妹平安无事,愿她一心贪玩,还没有走到那么远!”他们来时也带了二十名府兵,赵祯要去找妹妹被庆王拦下。
“如今事情瞒不住你,才被你知晓,你即将还要面圣,正是最关键之时,不管她是否平安,父亲希望你能一举及第,父亲亲自带兵去追,此事你就不要管了。”
赵祯还想争辩,被庆王拦下,转身离开。他心中愤恨不已,如果不是庆王府承袭王位的机会已断,妹妹怎么会遭人嫌弃。他已经下了决心,不管如何,这次先扬眉吐气再说,有了功名,朝堂之上自然会有庆王府的一片天。
赵蓉锦此时全凭一股子倔强撑着自己,她从小到大娇生惯养,哪里受得这样的苦,可是她都追出来几百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追到。
阳春三月,北方的三月也不过是灰白两色,走到有渡口之地也不过是河床才刚刚通行,偶尔能看到一点绿色的春草冒头。
此时她发髻颠簸的显现松散,原本考究的服饰满是褶皱,饱满丰盈的唇瓣露出裂痕,一看就是多日不曾好好用过餐饭。
她选择了一条最容易追到人的路线,也是风景最好的一条,可是这一路,除非遇到渡口,能在附近的镇子坐下休息,吃口热的,几乎天天啃难咽的饼子,才十天,她就有些追不下去了。
奶娘望着前边没有尽头的路哀叹一声,再一次劝诫道,“郡主,趁现在你这身子还撑得住,我们回去吧!看看你如今苛待自己都造成什么样子了?原本娇滴滴的一朵花儿似的姑娘,这都两日没有换过衣衫了,您这是何苦啊!”
赵蓉锦她心里本就烦乱,听她絮絮叨叨反反复复总是这么几句话,更加心烦,“奶娘就不能换个说辞,听的我都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