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靖欢大步进了正堂,转头一看桑榆正在茶桌前布茶,带上一脸讨茶的笑意,韩靖欢走过去,一屁股坐下。
桑榆细细的虑茶,时不时抬眼看看韩靖欢,只见其一心全在茶上,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在看他。韩靖欢每每来讨茶,都会这么细的看着桑榆弄茶,而桑榆每次都会被这样的韩靖欢所吸引。
这一次不知怎么地,桑榆在看韩靖欢的一个档口,竟然看的发呆,正在滤茶的手没有收住,好好的茶叶随着水流了出来。
“哎哎哎,桑榆你想啥呢!茶叶都被你冲出来了!”
经韩靖欢这么一吼,桑榆回过神来,慌乱之中桑榆一个不小心,多半滚开的茶水便烫到了她的手上,引得她突然收手,上好的荷花春雪便这么浪费了。
韩靖欢叹了口气,随后便抓住桑榆的手仔细看了看,好在只是烫红了。韩靖欢满脸无奈,拉着桑榆走到院中的井旁,将桑榆的手直接塞到了一旁打好的井水中。
“王爷今日怎么得空来了,不是昨日刚刚大婚,今日过午便要带侧妃去给东、西二位太后请安吗?”桑榆只觉得被韩靖欢拉着,脸就不停的发热,所以为了避免继续热下去,她选择找些话来说。
韩靖欢一门心思都在桑榆被烫红的手上,桑榆的茶艺堪称东靖一绝,但这些全凭桑榆一双巧手,今日这手烫伤了,不知何时还能喝上她烹的茶。
见韩靖欢没有回答自己,桑榆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这次韩靖欢才将话听清。
“这整个靖王府,怕是就你们这内院里不知道,二位太后早已经来过府上,侧妃也见了,神气也发了,最后没有什么也搞的,这才离开。”
桑榆听后微微皱眉:
“这东太后找你麻烦都直拉到府上来了?你又吃哑巴亏了?”
“没有,这次她倒是没说我什么,不过挑了顾梵带来的陪嫁下人不少麻烦,说是女子穿了男子衣服,还有什么为什么穿北秋的衣服不穿东靖的衣服类似的话题。还有,她竟然还秀竹去打顾梵身边的那个子秋,子秋可是顾梵看作亲姐妹之人,听顾梵说人家还是北秋从四品的武官。”
“那侧妃就任由东太后欺负了?不过也是,她一个侧妃还没有王爷权力大,怎么敢和东太后抗衡呢。”
听到这韩靖欢将桑榆的手从桶里拿出,随意从袖中拿出一块丝巾便为其擦干了手。
“此言差矣,本王娶回来的这个侧妃,还真是和别人不一样,她不但与东太后反其道而行,还把秀竹的手弄伤,愣是没让秀竹打她带来的陪嫁侍女。”
桑榆听后用手捂住了嘴巴,没想到新侧妃有如此胆魄,竟然敢也东太后当面对峙,此等女子真是让人佩服。
韩靖欢进来光想着荷花春雪了,直到现在才想起来顾梵交待的事,只见韩靖欢从怀里,将顾梵给的步摇拿了出来。
将步摇递到出神的桑榆面前晃了晃,桑榆这才回过神来,不过刚从一个出神中出来,又被步摇上的大东珠勾去了魂。
没有女子不爱东珠,更何况是千金难买的东西,看到桑榆的样子,韩靖欢心中偷笑,要是这世上唯一不爱东珠的女子,怕是只有顾梵一人了。
“怎么样,看到这么大的东珠什么感觉?”
“王爷,您从哪里弄来这么大的东珠,这是给我的?不对不对,这么贵重的东西,应该是给侧妃才对。”
桑榆的眼神一直跟着步摇在动,韩靖欢不想在逗她,便将步摇放到了她的手中。桑榆拿着这东珠步摇很是欢喜,曾经她在东靖皇后那里见过一对东珠的耳坠,但是那两个东珠合起也没有这颗大。
本就是难得的东西,还镶在这做工精致的步摇上,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当真给我的?”桑榆同韩靖欢再三确定,见其无比严肃点头后,脸上露出了发自心底的笑容。
“不过你别将好记在本王身上,虽然本王很想让你记着我的好,好让我以后多来讨些茶喝,但这步摇可是新侧妃送你的,说是报答你今早给她带路的情。”
“今早?”桑榆回忆着,今天早上只碰到过两个着北秋男子衣服的女人,韩靖欢说这是新侧妃的谢礼,难不成那两个女子中,有一个就是靖王新娶的侧妃。
“对,就是今早你领去后院的那二人其中,相貌特别美的那个。”韩靖欢眉飞色舞的说着,好像顾梵在他眼中,就是比天仙还美的女子。
桑榆将步摇攥在手中,仔细瞧着韩靖欢的样子,自己虽是他亲手写过妾室文书带回的姬妾,在内院中除了徐秋秋,自己也是见过韩靖欢,与其交谈次数最多之人,但是桑榆从来没见过,韩靖欢因为谈论哪个女子,而欢喜成这样,怕是对于那个叫顾梵的侧妃,韩靖欢是打心底是喜欢着吧。
“这步摇实属难得,就算是肯花银子,也不见得能买的来,所以我便收下了,请王爷回去给新侧妃带个话,早上带路实属顺路之举,侧妃赏这步摇的恩,妾身过两日会配上最拿手的好茶,去给侧妃请安的。”
“行,让本王带话没有问题,但是记得配的茶也要给本王带一份,今日的荷花春雪没喝到真是可惜,下次希望还有比这更好的茶。你烫伤的地方让丫鬟找太医来瞧瞧,本王便先回前院去了。”
说罢韩靖欢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褶皱便离开了,桑榆将其一直送到院外,一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为止。桑榆叹了口气回到院中,此时去给桑榆取东西的贴身丫鬟回来,眼尖的她一下便看到了桑榆的烫伤。
立马回屋拿了药膏,给桑榆抹上了。当她看向桑榆时,桑榆直直的看着一旁,不知在想什么。丫鬟知晓桑榆心意,因为每每桑榆变成这样的时候,定是八成有人来了。
“桑姨娘,看您现在的样子,莫不是王爷刚刚来过了?王爷好不容易来了,您怎么没留住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