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蓉、顾蓉茹明天就回去了?啥时候说的啊?”陈子秋问着。
若华突然想起,今天要告诉顾梵的时候,韩靖欢在身边,竟然将这事忘记说了出来。若华就同陈子秋讲清了前因后果,陈子秋这才全然明白。
另一边韩靖欢抢了陈子秋的马,先马车一步回到府中,刚到府门前便发现,顾婉蓉与顾婉茹的随行下人正在收拾行李往马车里放,而顾家姐妹二人,则是有些焦急的站在一旁。
韩靖欢加急的夹了一下马肚子,到了府门前停了下来:
“两位小姨这是要走吗?天眼瞧着就黑了,要赶路明日也不迟吧?”
“多谢靖王爷美意,刚刚收到顾府来信,说是祖母突然病重不起,顾家隔辈只有我们三个女儿,梵姐姐远嫁东靖自是不便,所以我与妹妹只能尽早回去尽孝才好。”
“怎么突然病重,听王妃偶尔提及,说老人家身子向来硬朗,怎么突然重病不起了呢。”
顾婉蓉与韩靖欢说话时,看着韩靖欢的眼神略有闪躲,所以韩靖欢觉得,此事并不像顾婉蓉说的那样,所以便细问了一下,看能不能探出其他事情。
果然经韩靖欢这么一追问,顾婉蓉神态都有了异样,平日里顾婉蓉城府是相当深的,但今日却漏洞百出。
“人上了岁数,身体总会出现一些情况,更何况梵姐姐在顾府时,也不总去看祖母,所以,梵姐姐可能一直以为祖母身子好呢。”
没等韩靖欢再提出疑问,顾梵所乘的马车已经赶了过来,马车停在靖王府前,陈子秋先从马车里跳了出来,一见顾家二小姐正准备上路,冷哼了一声,回头便接过若华扶着的顾梵。
顾梵此时半醉半醒,下车吹了风以后好了不少,看顾婉蓉她们正欲离开,顾梵东倒西歪的走了地去。但醉酒之人脚下无根,还没待走上去,顾梵便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好在韩靖欢眼疾手快,一个回身将其抱在怀中。
顾梵回头笑嘻嘻的朝韩靖欢说了声谢谢,随后便问了顾家二姐妹:
“你们要去哪?”
“梵姐姐,家中来信说祖母身子不爽,所以我与蓉儿这就赶着回去,替姐姐侍候祖母身边。”顾嫁蓉一脸虔诚的回答着。
“祖母?替我侍候?妹妹大可不必,那是你们的祖母不是我的,自打我进府,她便不许我叫她祖母,也从不曾见我,所以尽孝你们去便可,无须带着我的份。但,好歹你们也来一回东靖,我也准备了些东西,你们带回府中吧,今日我喝多了些,子秋带着我送的礼物,将两位小姐送出靖都外五里,全当我这个姐姐的一份心了。”
顾梵一番话说的毫无感情,因为她不想再让顾家任何人来东靖,再给自己徒加烦恼。再次看了顾婉蓉与顾婉茹一眼,顾梵在众人没发现时,偷偷叹了一口气,招手将若华唤来,扶着自己便进王府内。
韩靖欢将一切看在眼中,既然顾家二姐妹决意离开,说起来也可能是件好事,所以韩靖欢做为姐夫,便从旁一直陪着,直到都准备就绪,将顾家二姐妹送上马车,好生吩咐陈子秋后,便看着她们走上了回北秋的路。
看着一队人马消失在街角处,韩靖欢扑了扑身上的灰尘,转身进了府内。
回到自己院中的顾梵已然醒酒,顾梵刚刚意味深长的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那两个妹妹,心中竟有说不出的感觉。顾婉蓉一心想要自己的命,而顾婉茹从不曾把自己当姐姐看。
原本顾梵应当恨透了她们,可得知她们要离去,再见面也不知何年何月时,顾梵竟生出一丝不舍。看样子放弃了很多东西也罢,但亲情这种东西,却是怎么也割舍不掉的,哪怕她们待自己极为不好。
顾梵回到自己房间后便坐在桌边,时不时还有酒气反上来,若华从旁觉得顾梵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有些担心她刚刚喝那么多酒伤胃,所以亲自去了厨房弄了碗小米粥。
“王妃,这是奴婢刚刚熬的小粥,熬得时间虽然短了些,好在小米好熟,也不怕吃了不消化。这小米最能养胃,喝了酒以后多喝些,对身体有好处。”
顾梵接过若华递过的小米粥,用汤匙盛了几口,喝进了肚中。果然刚刚隐约有所疼痛的胃,瞬间被暖意包裹,竟也好了不少。
顾梵放下了碗,叹了口气:
“哎,若华,你说此次我对自己的那两个妹妹如此不待见,到底是对还是错。曾经我以为自己恨透了她们,完全可以老死不相往来,可刚刚知道她们要离去,这心中总有说不出的滋味。”
“其实王妃,恕奴婢多言,您与顾家二位小姐,身上有一半流着相同的血液,这亲情是如何也割舍不掉的。不过,她们对您做的事,有些也太过分了,所以您这几日的做法,在奴婢看来已经是万全。”
“罢了,人都要走了,我还在这独自优思,再见面不知是何年月,便不值得浪费时间去想了。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乏了,一会儿晚膳我就不吃了,直接睡下了。”
“那奴婢帮您更衣?”
“不用了下去吧。”若华点了点头,拿起桌上顾梵吃剩下的小米粥,出了房间。
若华将小米粥递给从房间外守着的下人,自己便代替那人守在了门外,若华看的出顾梵有些难过,所以不太放心,便自己守在了门外。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邯郸院中来人请顾梵去用晚膳,若华将顾梵的意思告知来人,那人便回去同韩靖欢复了命。韩靖欢原本看着一桌子菜已经心生饿意,但一听顾梵不来,瞬间好像对这饭菜也没有食欲。
“把这菜都撤下去,赏给府中下人吃吧,这王妃又不吃饭,一天也没怎么吃东西,本王去看看她。”
说罢韩靖欢起身便要离开,可刚刚从顾梵那里回来的下人说顾梵已然歇下了,这么一听韩靖欢也不想去打扰她,便独自一人出人府,并交待何人也不许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