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安好。”青衡极为轻柔的称了韩靖欢一声弟弟,这让韩靖欢心中被这一声牵动了一下。
自己从小出声在皇家,从未听过弟弟这样亲切的词汇,虽说自己也是月宁和韩照的弟弟,但他们无论是在人前还是人后,不是称自己为皇弟,便是靖欢,所以这声弟弟对于韩靖欢来说,极为保贵。
“叨扰了太妃与皇姐用膳,真是我的不该。”
“无妨,看王爷的样子应该也是刚刚赶到龙山来,若是不嫌弃我们这粗茶淡饭,便一起吃些垫垫肚子,毕竟就算到了龙山寺中,吃的也不过是这些,和宫中那都是比不了的。”
韩靖欢点了点头,太妃的侍女便将自己的碗筷换了一套新的给韩靖欢,而她很为知趣的,从屋中走了出去,不再这里打扰着他们三人吃饭。
饭吃的差不多后,太妃先行放下了筷子,韩靖欢瞧着太妃的样子,也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而青衡显然还没有吃饱,正捧着碗的她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和韩靖欢,手中的碗竟不知是该放还是不该放下。
平日里吃饭,自己无论吃的快慢,都得是饱了才停下,现在突然多了一个外人,青衡刚刚也是小心着没有好好吃,现下也很是为难。
韩靖欢很善于察言观色,看到了青衡有些尴尬的样子,所以也没有在乎那些个规矩,再度拿起了筷子,虽不是很想吃,但为了让青衡能继续吃下,韩靖欢还是陪着她又吃了片刻,直到青衡主动放下了碗筷。
太妃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韩靖欢做为处事不得不让她在心中称赞一声,所以饭后太妃便主动开口,说了上次之事:
“上次你代皇上说的事,我已经同青衡谈了一下,青衡她没有什么过多的意思,但唯独不想离开我,所以不知靖王爷有没有替我同皇上说起此事,若是皇上应允,青衡便可合亲嫁去寒域。”
“太妃,这事恐怕不成了,皇兄与母后相商过后,觉得您陪嫁一起去寒域不是很方便,您身份尊贵,去寒域是万万不能的。不过,皇兄有所交待,您这回大可随我一起回靖都。您在山上为国祈福三十年了,皇兄心中觉得对您有所亏欠,所以想接您回靖都以养天年,若是您不想回宫住也无妨,皇兄会为皇姐弄一所长公主府,也会替皇姐寻得一户好的人家,让你们以后的日子,好好享享福。”
“这,我再问问青衡的意思,这灵绝顶虽然环境差了点,但好安静,我们在这里住了近三十年,也是习惯了这远离世人的环境,若是青衡想去看看外面,那我便陪着她。毕竟她还年轻,不能和我一样在这里终老下去。”
“好,那我便在龙山寺等您一晚,明早再来拜会太妃与皇姐。”韩靖欢起了身,很是规矩的行了礼,转身便开了屋下了山。
韩靖欢走后,青衡一直在窗边看着他离开,直到人影都已经消失,青衡还是不舍得收回眼睛。太妃瞧出了自己女儿的异样,慢慢走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
“青衡,你虽在山上同我住着不怎么接触外人,但也不是没有溜下过山去,今日看到靖王爷怎么如此乖巧,完全不像你往日的样子。”
“娘,您当初真的宫中的妃子,而我也确确实实是那个长相很好看的弟弟的姐姐吗?”青衡虽然经常偷偷溜下山去玩,顺便也会买些她们女人家都要用的东西。
在坊间也见过无数的人,但是每一次见到长成韩靖欢这样俊美的男子,不得不说,青衡毕竟是个姑娘家,对就算被困在这山上几十年,于美好的事物,还是有着喜爱之心。
清苦的日子过久了,青衡对于自己母亲所说,她自己是先帝的女儿表示怀疑,但青衡却是很孝顺的女儿,从来也不曾同自己母亲说过这些,若不是这些韩靖欢突然来了,又带来合亲的事,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开口去问。
太妃摸了摸青衡的脸颊,露出了慈母的笑:
“我当然是先帝众多妃子中的一个,你也确确实实是靖王爷的姐姐,也是当今天子的妹妹,你们流着一样的血,这一点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不过青衡,现在你皇兄已经有了让咱们下山的意思,也承诺就算你不嫁去寒域,也会为你寻得一户好人家,对于此事,你有没有什么自己的意见。若是你想下山,娘便陪着你下山,不过你要知道,山下的生活纵使会变得很好,但是要小心的事也固然增多。好在现在宫中只剩当初的西太后一人,若是东太后在世,母亲绝对不会冒险带你下山,最后连如何丢了性命,自己都不会知晓。”
“娘,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宫听两位太后,怎么,东太后与西太后同为太后,却为人很不一样吗?”
青衡的话让太妃怔住,当初先帝在世之时,后宫争宠的的无数事都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当初自己为何会在早产生下青衡,那根本不是因为自己知道先帝过世而激动导致,而是有人故意害的自己。
不过放眼宫中,除了东太后以外,又还有谁能够对自己下手呢?西太后为人一直很和蔼,对于众物众事都佛心以待。自己这个孩子,若不是唯一能够同东太后抗衡的西太后力保,怕是当初连怀都没有机会怀上。
当初自己受到的伤害历历在目,东太后在先帝去世后定会独揽大权,所以太妃这才会向当初的新帝请旨,来到龙山寺为国祈福。
与其说是祈福,还不如说她是在躲,毕竟她没有母家的庇护,在宫中唯一能照顾自己的西太后又被东太后力压一头,自身保住已是万幸,如何分身再来照顾她与青衡,所以这才有了她带着青衡上了龙山寺这一档子事。
“娘也不怕告诉你,当初若不是当今太后保护娘,娘根本没有机会生下你。东太后霸道残忍,当初与娘一起进宫的妃子不知有多少是因她而死。不过娘现在已经知足,有你在身边陪伴,已经是娘一生不可多得的感激。西太后的恩情咱们母女虽躲在这里,但是这辈子欠人的,总还是要还的,但是娘也不可能拿你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寒域那地方寒冷极苦。你嫁过去若是王后也便罢了,但听闻那寒域王早就有了王后,所以一个副王后的身份,没有什么舍得可去留恋的。现下皇上已经放了话,因为他觉得亏欠,可以再为你指人家,也可以为你建新的公主府,如此,咱们下山也算是好事,不刚可以让你不用再受苦,咱们也可去报西太后当年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