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梵抬眼对上韩靖欢的眸子,那眸子此时虽然锐利,但当顾梵与他对视之时,眸子里还是充满了怜惜。顾梵长长吸了口气,她不知道韩靖欢怎么突然就知晓了这个事情,自己明明已经部署的很好,也封住了府里所有人的嘴,月宁不可能主动提出此事,韩靖欢到底是从何人那里知晓的此事。
顾梵想着,突然脑中窜过了道光,想着芷珂刚刚的反常,顾梵转头看向芷珂,果然在芷珂看到顾梵看向自己时,眼神无意的闪躲,就是不敢正眼看顾梵。
顾梵叹了口气,看样子自己让这个人别说,让那个人别说,却忘记了还有芷珂的存在。芷珂是后宫中的女人,宫中有什么事瞒的过宫里的女人呢?
“芷嫔娘娘请自便,本王要处理些家事,便先不陪你一起用膳了。”韩靖欢见顾梵不语,上前拉住顾梵的手,用力将她带出了屋中,徒留芷珂一人站在原地。
韩靖欢拉着顾梵一路走出了邯郸院,不管顾梵的反抗,也不顾府中人偷偷看向二人的目光,到了院中的卧房,韩靖欢一把将顾梵甩了进去,转身交待了丙丁让所有人离远些。
丙丁原以为是韩靖欢与顾梵好事将近,所以立马支走了所有的人。
顾梵的手腕被韩靖欢抓的生疼,韩靖欢反手关上房门,看向了顾梵。顾梵揉着被韩靖欢抓到出了红痕的手,一脸的无奈,坐到了桌边。
韩靖欢本还想对顾梵兴师问罪,但一看顾梵手碗已经那样,心中一软,说话声音也温柔了不少:
“抓痛了吗?”韩靖欢走上前去,握住顾梵的手,仔细的看着那细细的手腕。
“你刚刚不会是去皇姐府上求问此事真假去了吧?”
被韩靖欢拉回邯郸院的路上,顾梵已经将事情想了个透彻,她原本是想,韩靖欢会不会进宫去找东太后兴师问罪,但是冷静思索,韩靖欢不是那么冲动的人,所以最稳妥的,便是韩靖欢去找月宁求问事情真相,因为当初将自己送回靖王府的人,就是月宁。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让我瞧瞧都伤在哪里了,后宫里的那帮女人下手最为狠毒,怕是一个大男人被她们用了刑,也要百八十天才能好,这刚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你日日在我面前强颜欢笑,我还和傻子一样被你蒙在鼓里。”
“伤的全身都是,你也要看?”顾梵本是说了真话,但还是以开玩笑语气说出,可是不曾想韩靖欢直接的上来就要扒她的衣服,这让顾梵吓了一跳。
顾梵紧忙躲避韩靖欢的手,在安全距离弄好自己的衣服,这才呼了口气:
“你这是要干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信。”
“你是我的妻,要是你说的我都不信,我还能信谁呢?”韩靖欢不愧是一个情话满级的男人,这一句话让顾梵听到甜进了心底,顾梵笑了笑,自行坐到了床边,随后朝韩靖欢招了招手。
若是放在平日里,韩靖欢肯定会为顾梵现在的举动开心到要死,可是现在他心中只想着顾梵的伤。待韩靖欢与顾梵齐身坐好后,顾梵弯下了身子,一个打斜,便躺到了韩靖欢的腿上。
韩靖欢看着顾梵的侧颜,手不自觉的摸着顾梵的头发,慢慢的顺着。
“那日东太后叫了我去,还没说什么,便给我乱扣了一件事,最后说我对她不敬,便派人将我抓进了密室。”顾梵轻轻说着。
“那你傻啊?你不知道反抗吗?你不是四国第一女将,你怎么还不知道保护自己呢?”
“我虽是个将军,但也只有一人啊,在战场杀敌虽能勇猛,但也少不了从旁协作的兄弟们吧?我难以一敌百,最后还是被抓了起来。”
“然后呢?”
“不得不说宫中那些表嬷嬷心里当真阴暗,对人下手当真是要了命,若是我早知道后宫这些刑法,怕是早就能轻松撬开任何细作的嘴了。”
顾梵还是没有直说自己到底受了什么刑,但是韩靖欢已经差不多知晓,他是从后宫中长大的孩子,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
韩靖欢将顾梵抱起放到了床里边,让她的两只脚耷在床边,顾梵也不知道韩靖欢要干嘛,任意他怎么摆布,但就在韩靖欢突然将她的鞋脱掉的时候,躺在那里的顾梵瞪大了双眼。
顾梵本想缩回脚,但是却被韩靖欢看出了她的做法,所以韩靖欢一把抓住了她的脚,但也没敢用力。
“你干什么啊!我冻脚,快把鞋给我穿回来。”
顾梵挣扎着,但丝毫挣脱不了韩靖欢的束缚,不管顾梵的左右乱动,韩靖欢一把将顾梵黑色的长袜脱掉,这才看到顾梵的每个脚趾都包着纱布,其中有一个还是洇出了红。
韩靖欢倒吸了一口凉气,日子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顾梵的脚竟然流着血。
“东太后这个老女人,她到底要把这些后宫的秘刑用到什么时候停止,该死的,我这便带你进宫,去找她理论,这宫里还有没有理可讲,一个王妃被伤成这样,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韩靖欢替顾梵心疼的不行,一时间说话没有遮拦,有些失去了理智。
这种脚趾被扎的秘刑,韩靖欢是见过的,当初东太后用这刑罚一个西太后宫身边的宫女,韩靖欢那时是同西太后一起去瞧的。
可曾想,有这么一天,这种刑竟然用到了自己最爱人的身上。
想到这里,韩靖欢的眼眶被泪水打湿,顾梵看着他的样子,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我已经没事了,子初医术好,也不怕留下什么病根,再说了,我是铁打的身子,这点皮肉伤不算什么。东太后那里在后宫独大,为了你也为了我,这事便算过去,咱们不要再同她那个不讲理的人理论了好吗?”
韩靖欢趴在顾梵肩膀抽泣,他想想顾梵受的伤,都觉得痛,而顾梵还这么劝着自己,他知道,顾梵将这些事隐瞒最多的还是为了自己,韩靖欢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开口道:
“你的伤,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