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饭在二人欢乐的说笑中很快过去,同往日一样,韩靖欢到了顾梵院中坐了片刻,喝了少许的茶,便回了自己的邯郸院。
就在整个靖王府,乃至整个东靖的百姓都陷入沉睡之时,寿福宫却忙成了一团。
东太后晚饭后开始不适,本以为休息一宿便能好些,可是没想到,东太后这么一睡便再也没有睁眼。当汉雪亲自去请韩照过去时,东太后的遗体已经渐凉。
韩照看着安静躺在那里,正如同睡着了一般的东太后,心中百感交集。他自打懂事便是由东太后抚养着,自小那是将她视为亲生母亲看待,虽然慢慢长大知道了西太后的一些苦衷,但是毕竟养大的情分,那是磨灭不掉的。
“太医呢?怎么还没有过来。”韩照冷静的说着,口语中不带有一丝的感情。
人既然已经离去,但总要找到是出何原因,因为东太后红紫色的嘴唇告诉韩照,这事情绝对不是意外那么简单。
“已经派人去请了,想必马上便会过来。”汉雪跪在东太后身边,回答着韩照的问题。
“皇上,太医已经过来了,要不要属下派人去敲混元钟?”苏寒带着太医从门外进来,看到韩照扶额坐在一边,所以谨慎且小心的问着。
“让太医看看,东太后的死因到底如何,她虽然上了年纪,但保养的一直很好,身子也没有出现过任何毛病。混元钟就等着太医查出结果,再派人去敲,毕竟那钟一敲,宫外方圆五里,都会听到钟声。”
韩照心中有所考量,若是此时敲响混元钟,那么离皇宫最近人都会赶过来,到时没有东太后确切死因,韩照根本没有办法同他们一一交待,所以只能等等。
苏寒刚想转身离去,突然又被韩照叫住,原来谁人都可能暂且不知晓东太后死因,但是做为她亲生女儿的月宁,必须要最早知道此事。
得了韩照吩咐,苏寒亲自出宫赶到月宁长公主府,公主府前,时不时只有几声蝉鸣,而今晚应当是阴天,所以连月光都没有一丝透露。
苏寒身边的小太监敲响了长公主府的门,很快便听着极为疲倦的男音,从府内传出:
“来了来了,这么晚了是谁啊,要是惊动了长公主,老头儿我可担不起这责任。”
吱呀的一声,长公主府的大门被打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将头伸出来,看到了苏寒:
“呦,苏公公你怎么来了?”
“武公公,我有急事需要立马找长公主,面谈。”
被苏寒称为武公公这人名为武坎,他曾经是东太后宫中的首领太监,后因月宁出嫁,东太后便把他指到了长公主府,长公主年轻,身边也不需要一个这么老的公公服侍,所以便让他做起了最为闲的看门。
武坎一脸为难,这个时间苏寒来肯定是有急事不假,可是月宁的起床气可向来不小,所以武坎还是劝了苏寒,告诉他有什么事,明天早些再过来见长公主。
苏寒也知道武坎在为何事为难:
“实不相瞒武公公,东太后驾崩了。”
“什么?”武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再度问了苏寒一句,苏寒点了点头,极为严肃的回答着。
武坎再也顾不得,也不管自己的老胳膊老腿,跑着就向月宁的卧房跑去。先听到敲门声是南宿,南宿蹑手蹑脚的起身,因为听出了武坎的声音,所以披着衣服走了出去。
“武公公,长公主在睡觉,你小声些说话。”
“驸马爷,东太后驾崩了,苏寒正往这边走来,您快叫公主快些醒过来吧。”
南宿听到这事倒是没有多么惊慌,交待了武坎让他安静外,转身回了房间,就在他将门关上之际,苏寒赶了过来。南宿听到脚步声看去,苏寒微微朝他点头后,南宿进到屋中。
不知道南宿是如何同月宁说的,过了一会儿,只听屋内月宁尖叫了一声,没来急披衣服便跑了出来,好在南宿已经将衣服将好,拿着长公主的衣服,便追了出去。
月宁边哭边跑着,连脚下的鞋都没穿,她虽心不喜东太后,但毕竟那是她的亲生母亲,有哪个孩子得知自己母亲不在世了,还能冷静下来,更何况是从小缺少爱的月宁。
月宁跑出了府中,看到了苏寒的马车便跑了上去,朝着赶马的人便大声喊到:
“进宫进宫。”赶马车之人见苏寒没有出来,也是不知该走还是不该走,好在苏寒也南宿很快也跑了出来。南宿先苏寒一步上车,将衣服立马给月宁披上。
心细的南宿看到月宁没有穿鞋,刚刚他也是一个着急,并没有将月宁的鞋拿出,所以怕她着凉,索性把自己的鞋脱下了套在了他的脚上。
苏寒见南宿进到里面,也知道自己身份进去也是不方便,所以便同赶车之人坐到了外面,急忙赶车一路无阻到了 寿福宫。
寿福宫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本就住在一宫之内的西太后,自然也是被吵醒,在西太后刚刚出来看看发生何事时,只见月宁衣冠不整的跑进了东太后的殿内,后面还跟着南宿与苏寒。
西太后低眸微思:
“这半夜可当真热闹,许久不见的长驸马也进到后宫来了。”
“太后,怕是东太后那里,出了什么大事吧?”
“大事,除了人死,其余的都称不得什么大事,行了,没有咱们什么事,便回去休息吧。”西太后转身预回屋中,刚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巧收耳盼悄悄说了一会儿,巧书点头自个离去。
西太后独自一人慢慢走回寝宫,嘴角时不时有些抽搐,只见她的嘴唇微微张合,好像在说着:
‘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她还去见了先帝。’
另一边,月宁进去后便看见了没有一丝活气的东太后,韩照也看到了月宁,站起来便想上前,可是月宁的脸色实在不好看,而且一身着装也不像个样子。
韩照看向月宁身后的南宿,只见他光着两脚跟在月宁后面,好似脚已经磨破了皮,韩照招招手将苏寒叫来:
“月宁如何 ?”
“正如皇上所见,长公主知道了此事,精神可能崩溃了不少,但好在长驸马照顾着她,长公主这么大的人,想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有,太医在这里,也不会出什么差子。”
“如此便好,你差人去给月宁准备身衣服,她这个身份穿成这样还是不合适,再去给南宿弄双鞋子来,他将鞋穿到了月宁脚上,自己的脚渗血可能都不知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苏寒因不知道南宿脚的尺寸,所以便叫了他一同前去,南宿也看到这里人很多,而且韩照也在这里,便也放心月宁待在这里。
月宁跪在一旁不敢上前,因为太医正在为东太后检查死因,过了一会儿,太医院首皱着眉,弓着身子急走到韩照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