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秋知道侍戈会跟着自己进来,所以在进院后便躲在了门后,就等着侍戈进来,她好将门关上,她有必要同这个男人好好聊聊,惜凰院都是北秋自己的人,所以陈子秋也不怕这些个和自己站到同一战线的人会出去乱说。
侍戈因为心中藏事,所以对于周围的感知也下降了不少,刚刚被陈子秋突然这么一关门,吓了一跳。待他转身看过去,陈子秋已经抱着双胳膊,站在门口内的台阶上,直勾勾的盯着他。
侍戈对陈子秋心中怀有愧疚,若不是那日他与陈子秋在府中闹,又擅自将她带了王府,今日这些个事,想必也不会发生,让陈子秋这么一个大姑娘嫁给自己,实在是委屈了她,毕竟自己除了这个副面首的身份,还有很个月的月俸外,啥都没有了。
“你这一路跟着本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想与我说?正好,我也想好好找你谈谈,毕竟再过一个月,咱们便要奉旨成婚了。我想过几百次,自己以后的郎君该是何样的人,可曾想,这姻缘来的如此快。一年之前我还笑过我家将军奉旨成婚,不过人家靖王爷英俊潇洒,也是让人羡慕,现在我自己的这个,嗯……不敢言语。”
“你是想,有一个相貌英俊的郎君?如此是那样,你嫁给我以后,会开心吗?”侍戈小心翼翼问着,生怕一句话惹的陈子秋不悦。
“如果能有英俊的相貌,以后每日光看看也会神清气爽,不过我陈子秋也不是那种示颜如命之人,东靖皇帝已经给你我二人指婚,那么你长相如何,我都不会在意。人生嘛,活的随意安稳些便是。”
陈子秋的话让侍戈听了微微松了口气,自己的这张脸,都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照过镜子,不过偶尔暗卫中有其他人看见,都是说自己长的还不赖,所以侍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面具。
陈子秋见他不再说话,便自行走到自己屋中,天牢中当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若不是以前打仗也吃过苦,陈子秋怕是在天牢里一日都待不下去。
先是拿了铜盆在井边打了盆手,陈子秋洗了洗脸,拿下头上的发饰便要把头扎进冰凉的井水里,侍戈看到陈子秋的举动,立马上前将她制止。
陈子秋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被侍戈拽进了屋中。
“你这个女人活的就这么不精细?女子畏凉这种事,你娘没有教过你吗?”陈子秋出生便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所以压根也没有人教她这些。
但她也没有因为侍戈无意的话而生气,反而是弄了弄自己的头发,安静的坐到了一旁。侍戈见她安分了,便自行出去,陈子秋还以为侍戈是生气了,可是没想到这了一会儿,侍戈端着一盆微微冒着热气的水,重新走了回来。
“这是做什么?”
“既然你不懂得爱自己,皇上也赐婚了,那我就有权力替你爱你。”侍戈不经意的一句话,让陈子秋听后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自己说过爱这个字,现在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来,自己听到后,心中就如小鹿乱撞般。
侍戈不紧不慢,又弄了些凉水放到盆里,最后用胳膊肘试好了水温,便让陈子秋躺去了床上。陈子秋一直处于刚刚那句话给自己带来的震撼中,久久不能自拔,所以也没听清侍戈后面说了什么。
侍戈见她不动,只能上去拉她,让她乖乖躺在床上,并且交待让陈子秋把头伸到了床边,而侍戈拿着两个凳子,其中一个放上水盆,自己坐在另一个凳子上,极其温柔的替陈子秋洗着头发。
水暖暖的温度渗透头皮,陈子秋这才回过神来,抬眼一看,侍戈竟然在给自己洗头发。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陈子秋还是知道的,所以就挣扎着要起身,可最终被侍戈按下,又躺了回去。
“好好躺着,马上就洗好了。一个女子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子,知道不知道身体是最主要的,这世间万物都可以得到,唯有身体坏了想再补救,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我知道,你心中有不少事情想与我说,现在也没其他的事,便不用再想怎么开口,直接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要问的,不过都到了要成亲这一步,我总得问问你家里什么个情况,你也知道我一个做陪嫁的,就算是成了婚,也不可能时常去照顾公婆,而且我死是我家将军鬼,活是我家将军的人,将军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我家中没有亲人,我自小是被皇上收养,苏寒照顾长大的,所以对于这一点,你大可放心,绝对不会给你找半点麻烦。你也知道,我是给皇上办事的,如今是被调回来辅佐于靖王爷身边,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任务便要出去,我们做暗卫的月俸稳定,不比朝中三口大员少几分,而且皇上一个高兴,随便赏点什么便够置一栋宅子。成亲与不成亲是两样事,所以明日你同你家主子说一声,咱们在靖王府附近买一栋宅子,以算是个家了。我的月俸一般都是在苏寒那里存着的,我何时回来需要便取一些,以后我要是出任务,你每月去找苏寒要月俸极可,以后家中的大钱小钱,都归你管着。”
陈子秋一听略微有些激动,要知道当朝三品大员的月俸那是极为可观的,侍戈既然是皇上从小收养的,那么就算从十五岁开始有月俸算起,侍戈平日里又用不到什么钱,那么现在,侍戈放在民间,那也是个大财主的富户了吧。
爱财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想法,就包括那些几辈子衣食不愁的达官贵族,纵使再有钱,不还是会因为想再有钱,买官 卖官司做些个让人唾弃之事吗。
陈子秋咽了咽口水,心中都是侍戈有多少存款的问题,所以忘记了还在洗头的自己,坐起了身子,头发带了水弄了侍戈一身都是,当然也迷了面具后面的眼睛。
那水眯了眼很不舒服,所以侍戈无奈之下,顺手将一直带着的面具,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