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梵进城后直奔侍戈府邸,说来也巧,她此时回来,刚刚好碰到了从宫中带着另外几个太医回来。宫里的芷珂已经完全无事,所以韩照只留下一个平日里一直给她调养身子的太医,其余的全都派到给央九。
一瞧着如此多的太医,顾梵心里不安的感觉越发的严重,以至于她都没有去问芷珂如何,下了马急急的跑进了府中。
当他看见韩靖欢与自己的房里,不停进进出出着下人,本该在靖王府打理的元异,和许久未见的桑榆也站在门口时,顾梵停住了脚步,长长的吸了一大口气。
桑榆踱步走在房门前,时不时还往里面看了一眼,今日早上,侍戈去内院找了桑榆,毕竟这韩靖欢身边没个女人照顾还是不行,同元异相问一番,这才知道内院里还有个名为桑榆的妾室,所以将事情的发生告知桑榆,桑榆立马同元异与侍戈来了这里。
不过桑榆来了也完全帮不上什么忙,太医在那里边翻着医书,边各种给韩靖欢诊脉,自己站在屋中也是碍事,所以便和元异一同出来等着。
就在一个不经意间,桑榆一个抬头便看到了站在院中间的顾梵:
“王妃。”桑榆轻轻唤了顾梵一声,侍戈从屋中听到,立马大步跨了出来。
“王妃,您可算回来了,王爷他……”侍戈就是个藏不住事的人,见到顾梵立马便要将韩靖欢的事吐出来,好在元异从后拉了他一下,侍戈转头瞧了他一眼,这才没有说。
顾梵不想和他们废话,与其听他们说,倒不如自己去亲眼瞧上一眼,所以使自己冷静了许久,顾梵将手中的赤练往一旁的武器支架上一放,大步便要走进屋中。
“王妃,您赶了路一定辛苦了,不如先去休息一下。”
元异本还想瞒着这样的事,所以伸手拦了顾梵一下,可是没有想到,顾梵反手便将元异的胳膊别到了后背,随后轻轻一推,元异便被她推下了屋前的台阶上,好在陈子秋一把扶住了他,不然,元异怕是要脸着地了。
顾梵进了屋中后,便瞧着被两个太医还和一些太医院的学徒围着,将众人从韩靖欢身边扒开,顾梵这才瞧见了面如白纸的韩靖欢,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但是还是被下面的血洇了上来。
顾梵倒吸了口气,昨日还好好的人,现下竟然微弱的让人听不到他的喘息声,而且这一脸堪比死人的脸色,着实让顾梵心中刺痛。
“发生了何事?”顾梵轻吐着五个字,但是周围的人显然不知道什么情况,所以都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顾梵等了片刻不见人回答,本就着急的她变得愤怒。
“有没有一个会说话的人,来告诉告诉我,王爷他这是怎么了?”顾梵这一句话,完全是靠着吼说出来的,太医与学徒们听后立马都吓的跪在了地上,一个个都瑟瑟发抖。
侍戈站在门口,看到第一次发如此大脾气的顾梵,也是战战兢兢的走上前:
“王妃,昨日王爷执意要带着我与几个暗卫护送皇上回来,就在快赶到城门之时,我们遭到了刺客的伏击。他们人数重多,我们自是不敌,就在我们忙着与刺客纠缠之时,有一个刺客追上了皇上与王爷的马车,等属下再见到王爷时,他已经这样了。”
“就算这样,也不能伤的如此重吧?皇上不是会武吗?为何一个刺客还能将一个大活人伤成这样啊?”顾梵很是不理解,虽说韩照日日在宫中养尊处优,但是韩靖欢也说他每天都会练武,一天也没有停过啊。
“王爷不是因为被刺客所伤,而是刺客被皇上踢下马车之时伤了马,马受惊后乱跑一通,王爷本要去拉马的缰绳,没想到竟从马车之上摔了下来,最后撞到树上,伤到了脑袋,所以才会成现在这般模样。”
央九在顾梵再度开口问之时,带着一众太医赶了过来,挥了挥手,太医们蜂拥而至,央九走上前一把将顾梵拉到后面给太医腾地,最后强行将她按压坐到了椅子上。
“王妃,您不能因为王爷倒下就乱了自己的方寸,现在不知伤害皇上与王爷之人,到底是奔着皇上去的,还是奔着王爷而来,靖王府不能缺少一个主心骨,若您方寸大乱,靖王府该如何?王爷又该如何?”
央九的话似乎对顾梵起了作用,顾梵看了央九一点,微微点了点头。自己现在确实不应该慌乱,还有那么多的人需要自己照顾,并且韩靖欢也需要自己从旁支持着。
在顾梵冷静下来后,询问了为韩靖欢诊断的太医,知道韩靖欢虽然性命无忧,但是却很有可能一直如此没有意识下去,顾梵听后脑子中一直闪过‘植物人’三个字。
顾梵觉得一时间天都快塌下来了,依着二十一世纪的技术,对于植物人都是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何况在这个医学一点也不发达的古代。
就在顾梵一筹莫展之时,皇太后不知从哪里得知了韩靖欢受重伤的消息,已经赶来了府前,府前的侍卫进来同顾梵禀报,顾梵只觉得自己的头都快炸了,但,皇太后来了,自己又不能不去迎。
好在顾梵刚刚出了屋中,便看着皇太后自己由巧书和宫女服着,也是一脸的急色往里走着,就在她看到顾梵时,明显有些惊讶。
“梵儿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你与安皇贵妃他们,最早也要晚上才到呢?”皇太后加急了两步,上前一把握住了顾梵的手。
“母后,自打知道王爷与皇上回来后,我一直心有不安,所以也等不了他们那样慢吞吞,便带着子秋先行回来了。对了,我们在路上还碰到了一伙黑衣蒙面人,看他们的样子有些狼狈,但我们没有与他们继续纠缠,许是追不上我们,所以他们被我伤了两个人后,便离开了。”
“这到底出现的是什么人,怎么会下如此重的手,听皇上与哀家说道,那些人个个下的死手,压根就没想让他们其中一人活着回来。”
顾梵摇了摇头,刚刚与他们也不过匆匆一见,还没等细看他们的衣着,他们已经被顾梵的马甩到了很远。
太后叹了口气道:
“这些自有去查,梵儿,你先同哀家去瞧瞧靖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