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迟疑完了，厨房响起了敲门声。
林弯月就站在门边，被惊的吓了一跳，连忙开了门。
秦墨就站在厨房的门口，带着淡淡的微笑，垂着眼睛看她。
“陈克要走，你要不要留他下。”
林弯月抬眼看着秦墨，眨眨眼睛，小声的说道。
“要不，我去送送？”
外面的大门有开了的响动。
林弯月眼神已经飘忽了过去。
秦墨点了点头，错开了林弯月进了厨房里面，把煤气关掉了。
小李老师很敏锐的感觉到了现在这个气氛不对，立马就跟林弯月打了个眼色，自己悄悄的从门边溜了出去。
林弯月看了看门口，又回过头看了看秦墨，有些无奈。
等到小李老师走了，她才走了两步，一把抱住了秦墨。
“我就说两句话。”
林弯月主动服软了，秦墨心头一软，伸手摸了摸林弯月的手背。
还带着淡淡的烟火气。
而如今这四周所有的人间烟火，都是林弯月带来的。
“那你不要聊太久。”
秦墨脱口而出，等回过神了，才感觉自己这句话醋气满满，连着每一个字的尾音都带着酸溜溜的味道。
顿了下他又得补救。
“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
秦叹了一口气，第一次像个闹脾气的孩子，一瞬间又平复了心情，转过身捧着林弯月的来脸，跟她说道。
“我相信你，但是我还是会吃醋。”
“嗯，我知道。”
林弯月连忙点头，又有点想笑。
秦墨也被林弯月笑嘻嘻的样子弄的哭笑不得，推了把她的肩膀，跟她说道。
“你快去，然后快回。”
“行。知道了。”
林弯月笑，转过身要走，还没走又转过身，垫着脚拍了拍秦墨的脑袋。
“你乖乖的。”
“……”
林弯月偷笑着跑了出去。
陈克还没走很远，林弯月的拖鞋都没来得及换，也没穿袜子，就光着脚丫子，穿着一双粉色的软塑料兔子拖鞋，赶在走廊的电梯口追上了陈克。
正好电梯来了。
“喂，你饭也不吃了？”
林弯月走在后面，问着陈克。
陈克立马回过头，甚至有点惊喜，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不过语气却不太友好。
“又不是真心的想烧给我吃。”
电梯来了，他又往旁边让了让，没上电梯，让电梯兀自下去了。
林弯月走到了陈克的身边，跟他开了句玩笑。
“那杯洋葱茶我还以为你能感受到那么一点点的诚意呢。”
“切。”
陈克翻了个白眼。
他们好久没有这样讲话了。
两人说笑了两句，竟然有了一种很是久违的丢失感。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变了，变了也就散了。
林弯月说完了话，站在陈克的面前，抿着嘴努力的想找措辞。
哪知道陈克最先开口。
“我这些天，想了很多。”
“嗯？”
春日的风和善且充满了生机。
陈克在这样的春风里叹了一口气，言语真挚了起来。
“我真的想了很多很多，关于我和你的。”
“陈克……”
林弯月皱起了眉头，抬眼看向陈克。
陈克呼出了一口气，眼神从林弯月的身上移开，顺着走廊的窗户，看向了这个城市片偏远的郊外风光。
“我这些年，总觉得或许走不出你给我的那些错觉了，现在你这样……好像我也死不了。”
陈克耸了耸肩膀，眯着眼睛又看回了林弯月。
“我那天，讲的都是气话。”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陈克伤心的口不择言，也伤了林弯月的心。
林弯月就是这样的人，这么多年的朋友，她对待人的方式，除了她的母亲，其他的都会爱憎分明，别人对她好，她一定掏心掏肺的还给对方，别人对她坏一分，她绝对也要还一分颜色回去。
所以他对她恶声恶气，林弯月也就没有好脸色。
相反，现在这样，他平和的讲话，林弯月反而语气好一些，口气也软了不少。
也只有这样，陈克的心里能稍微好受一些。
他的坏脾气，向来跟林弯月从来都发不出来。
“嗯，我知道。”
林弯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挠了挠头发，对着陈克说道。
“我那时候，也挺不对的。”
“不，你做的对，你不喜欢我，就要这样，别再给我任何希望。”
其实这么多年，他就是这样，迟迟的不跟林弯月告白，就是明白，一旦告白了，失败了，他连一个坚持下去的借口都没有，只有依赖着林弯月这些对朋友的态度，然后说服自己这或许是林弯月喜欢自己的表现，无限的骗自己下去。
他是个对所有人都狠心的人，偏偏很难过的发现，他对自己狠不下心，关于林弯月的，只要是一点点的借口，他都狠不下心去说服自己，林弯月不喜欢他的这个事实。
“如果很小的时候，我就跟你告白……”
陈克皱着眉头，嘴角恢复了沉郁的角度。
那时候林弯月还没有遇见秦墨，还没有遇见如此体贴仔细的男人，是不是……是不是……
但是其实也是一样，那时候的陈克，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暗暗喜欢一个姑娘的心情，反过来讲也是一样，林弯月要是真的那时候跟他在一起了，他或许也不会这么珍惜眼前这个人了。
“陈克，往前看吧。”
林弯月凑到陈克的身边，肩膀撞了撞他的手肘。
熟悉而又亲密的动作，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一样。
陈克眼神闪了一下，又恢复 成了燃烧结束的灰烬，满眼的死寂。
往前看，谈何容易。
陈克苦苦的笑了笑，只觉得从胃里到嘴里都是苦涩的感觉。
“嗯，往前看。”
他从来都不会拒绝林弯月的任何要求，这么多年早就成了习惯。
电梯又来了。
陈克按住了门，回过头对林弯月说道。
“我其实不想放弃，但是我伤害不了你，只能狠下心对我自己。”
林弯月有些不明所以，就听见陈克继续说道。
“我会出国一段时间，林弯月你看着吧，说不定回来，我带一个比你温柔比你贤惠比你更招人喜欢的女人回来。”
林弯月抿嘴笑。
一直等到电梯门关了起来，外面的楼层指引一路往下降，她才对着电梯门，很轻很轻的说了两句话。
“对不起陈克。”
“要加油呀陈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