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早就听说古代的文人雅士爱好舞文弄墨,不仅字写得好,画也画的不错。于是,就安排了今天的赋诗作画的比赛。
比赛要求是,报名参加比赛的人上台即兴画一幅画,在画卷的右侧附上一首即兴所作的诗。这次的比赛显然提高了水准,不仅要求参赛者会写诗作画还要才思敏捷。出完题目,姜瑶就抱着臂膀在舞台边上看好戏,这次比赛的裁判除了有在场所有观众还有她和宝贝。也就是说,这个拔得头筹的人除了要文采飞扬还要过她和宝贝这一关,毕竟是要分给这个擂主天下第一楼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可得一点也马虎不得。
姜宝贝此时也兴致勃勃,他擦亮眼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从这众多参赛者中精挑细选出最优秀的那一个。
即使这个比赛的难度不一般,但是大周的有才之人中并不乏会写诗作画的人,再者,天下第一楼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可是相当的诱人。不一会儿,就有相当大一批人报名了,大家都跃跃欲试的样子。
第一个上台的人自称是位出生于书香门第的书生,衣冠楚楚眉清目秀的样子。他说自己姓张,祖父是个画师,最爱给人画肖像,祖母是当时远近闻名的才女,自己从小被祖父母带大,耳濡目染爱上了写诗作画。姜瑶和姜宝贝听了以后点头表示满意。
那书生上台刚开始画画第二个人就上去了,第二位是一个长得虎背熊腰的男人,他说自己在山上打柴为生,从小爱画画,没纸笔就用地上的树枝为笔,沙滩做纸。姜瑶一听,这男人讲的故事好不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说过。
自从这个打柴的上台参赛以后,报名参加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除了肚子里面有些墨水的书生秀才,什么卖鱼的,什么杀猪的,什么染布的,什么卖艺的都跑来报名参赛了。这让姜宝贝很是恐慌,自己当初出这么个主意是想要找个靠山,这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人都来参加可如何是好。这么想着,不由自主的白了那个砍柴的一眼,他觉得一定是大家见那个砍柴的大老粗都上来了所以大家也跟着上来了。
姜宝贝扭头看了看他娘亲,他娘亲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笑嘻嘻地看着这个场面。姜宝贝忍不住了,姜果都跟自己报了好多次帐说要买纸笔了,说是先前买的纸笔不够,有好几个人都是用了一张有一张也画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问娘请,“娘亲,你不觉得应该限制一下报名人数吗?”
他娘亲此时正沉浸在比赛中,她见那个砍柴的人自称画的是一幅山水图,那一竖笔接着一竖笔的原来是想画密密麻麻的树林,却愣是没有人看得出来。于是他站在台上抓耳捞腮,惹得众人好不欢乐。姜瑶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姜宝贝见姜瑶完全没听进去自己的话,他用手捅了捅姜瑶,姜瑶这才回过头来问他做什么。姜宝贝一副没好气的样子,他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
谁知姜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她说,“既然大家想玩就玩玩嘛,我们天下第一楼又不是出不起这点纸笔钱。”
姜宝贝一脸的不屑,他坚持自己的意见,说,“娘亲你擦亮眼睛,那些个大老粗哪里像是会作画赋诗的样子啊!”
姜瑶一听,有些不高兴了,她扭头正儿八经的对姜宝贝说,“你有没有听说过高手在民间?”
姜宝贝有些无语,嘟囔着,“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分出个胜负……”
姜瑶气定神闲的说,“分不出胜负没关系,至少啊,我们天下第一楼的名气是出去了。”
姜宝贝遂不再反驳,内心里一阵郁闷,她记得在破庙那会儿他娘什么都听他的,来大周混了几个月,姜瑶却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见了。姜宝贝闷闷不乐的扭头去看台上的比赛,纵使台下观众以及她那个笨的要死的娘一阵又一阵的开心大笑,他却一点也笑不起来。
不一会儿那第二个上场的书生的作品已经完成了,只见在一张偌大的宣纸上画着活色添香的牡丹图,看上去栩栩如生的样子。牡丹上有好几只蝴蝶在花丛中嬉戏,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右边俊秀的字体写着一首小诗,道是“翡翠玛瑙耀四方,香漫四野喜欲狂。忽见蜂蝶何匆匆?东廓又坠空人巷。”
台下众人纷纷鼓掌,赞赏那书生画的好,写得也好。到目前为止,张书生显然是最出众的,但是姜瑶却不是十分满意。来大周次数多了,这什么牡丹图啊,莲花图啊,她都已经见多了。几乎每一个自成高雅的地方,都挂着一幅装裱精美的牡丹图。所以,她觉得这个选题太老道了。姜宝贝也觉得娘亲考虑的是,但是他在心里默默把这个张书生列入人选之一,毕竟他和别人比还是不错的。
比赛进行的如火如荼,姜瑶这时候正开心着,她实在没想到自己天下第一楼办个活动有这么多人来捧场。看来那些托儿什么的都是白请了,还浪费了一笔银子。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秀才完成他的作品了。他画的是八骏图,八匹骏马在大漠之上狂奔,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边上赋诗“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这诗作一出,又有一大批的人拍手叫好,姜宝贝自是其中之一。
姜瑶也觉得这个人画画的不错,但是诗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是即兴做的诗,怎么让她觉得这么耳熟。她把这首诗一念,一下子就想起来,这是李贺二十三首马诗中的一首。
这秀才以为大家不知道还是怎么滴?姜瑶突然想起个事,忘了问这个秀才的名字,莫非她就是李贺?随即又自嘲道,李贺压根不是周朝的人啊。虽然看出个端倪,但是姜瑶却默不作声。
三王爷苏暮然这时候静静地在场下围观,他一早就决定要参赛了,之所以迟迟不上场,是想要了解一下比赛的情况。他做事情一向谨慎,他要做到知彼知己,因为他觉得自己要么不上场,要上场就一定要成为擂主才行。
在台下又稍作观望,三王爷冷着一张脸也走上台去参加比赛。三王爷在走上台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台边上的姜瑶一眼。看得姜瑶心花怒放,那个看上去器宇轩昂的男子竟然还没上台就给自己抛媚眼?看来,我还是挺受欢迎的嘛。她压根不知道那男子就是她的前夫三王爷,她对从前一点记忆都没有。
在一旁的姜宝贝一眼就认出了他爹,他爹虽然成熟老辣,外表却俊朗的很,丢在人群中绝对是个焦点。宝贝看见了以后,心里暗叫不好,急的不知道怎么办。他扭头去看姜瑶,她还是一副没事的人一样,倒是嘴角有微微的笑意,脸颊也红红的,这还真是让姜宝贝无语。不过他仔细想了想,他娘自从从破庙里苏醒过来就好像对从前的事情一无所知,总是小心翼翼的跟他打探,还一副怕被他发现的样子。那么,他娘亲怕是也记不得他爹了吧。
他爹走上台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只说自己姓苏,单名一个慕字,别的什么也没有说就开始作画。
姜宝贝心里那个着急啊,他想着这次肯定完了。他爹爹在大周是出了名的才子,以文采了得著称,当时在大乾那会儿,文人墨客举行个比赛什么的都不敢邀请他爹爹去参加,因为只要有他爹在,第一名肯定就是他爹爹,比都不用再比。时间久了,他爹爹也就懒得去参加什么赋诗作画的比赛了。但是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天下第一楼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再怎么诱人,对他一个大乾的王爷来说也不算什么,他怎么就要抛头露面的来参加这个比赛呢?
这么一想,姜宝贝偷偷瞥了一眼他娘,难道是因为我娘亲?
宝贝看他爹爹走上台去那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就知道他爹爹这次是务必想要拿下第一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