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今日之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姬如宇还未进门就看见姬如风抱着一个受伤的女子走在前面,而后面更是有一人抱着另外一个女子,似乎也受了伤。
姬如风一边包扎自己的伤口,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女子就是冷清秋。”
姬如宇吃惊不已,立马就想到了盯梢的人传回来的消息,说是有人要刺杀冷清秋,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大哥姬如风派出的人,是准备试探几个人的功夫深浅,这会儿看见姬如风也多处受伤,而且看来伤得也不算轻,竟然和上次产生了一样的情绪,他有些恍惚了。
姬如风看着姬如宇一脸纳闷的样子,定然也是知道姬如宇在想什么,对于姬如宇的心思,他多少都能够摸得一清二楚,就好像他对栾玉的情愫,他自然也是晓得的。好在姬如宇也自有分寸,并没有什么非分的想法,姬如风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也算放心。
“是我做的,你不用猜了。”姬如风云淡风轻的说道,那样子好像受伤的人不是自己,今日做的事情也不是自己做的,他完全站在了一个旁观者态度上来评判这件事情。
姬如宇听到姬如风亲口承认这件事情后,虽然心中早已竟这般猜测,但是此时此刻姬如宇心中还是难以平静,他看着姬如风还走流血的双肩,似乎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
姬如风并没有接过姬如宇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站了起来换了一身外套,整理了发丝之后这才慢慢的说道,“如不是这样,他们也会怀疑的。”
“那女人功力到底如何?”姬如宇自然也是明白姬如宇的意图的,多年来,他们一直形影不离,关系也比其他兄弟要亲密的很多,基本上算的是无话不谈,当然除了栾玉这件事情。这也是他们能够相处如此甚久还相安无事的道理。他们都懂得对方,这一刻,姬如宇也不再过多的纠缠这个问题,反而顺着姬如风的问题顺了下去。
姬如风的形象可以说在这一刻被颠覆了,在姬如宇的眼中,姬如风就如皇上所说,宅心仁厚,仁义为先。这也是为什么皇帝选了大哥而不是姬重烈做太子的重要一个原因。只是在这个动荡的世界,宅心仁厚往往不得善终,必须要心狠手辣。有时候他不得不提醒大哥一番,叫他以大业为重,万不可因为儿女私情而动摇了决心。
而那日之事和今日之事实在是超出了姬如宇理解的范围,这些事情姬如风并没有跟他商量,而是自己独自完成了这些事情。他开始变得深思熟虑起来,手段利落毒辣,竟然让姬如宇也有几分忌惮起来。
原本他是这般希望的,只是当大哥真的变得如此城府心机深厚之后,他不知道是喜是忧,是好还是坏。
姬如风听到姬如宇的问后,嘴角露出了意思不易察觉的微笑,等他说完这才发现姬如宇早已经失神,心儿已经不在这里,刚刚说的话估计也没有听进去。
姬如风不由得一阵叹息,他这个弟弟平日冷漠不多言,也就和他话多一点,做事更是麻利不留后路,这会儿竟然也有短暂的失神,于是轻轻的推了他几下,之后这有才继续说道,“宇弟,不是你教我的么,做事得手段毒辣点,有时候就算是苦肉计,伤了自己的身体,但只要命还在,就还可以恢复过来,不是么?”
姬如宇一阵错愕,平日他是这般说的么。不过的确又好像是这般说的。姬如宇嘴角露出难得一抹笑意,但却不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只是勉强的挤出了那么一丝的笑意。
姬如风明白姬如宇心中所想,这些天他完全没有跟他商量,就做出了和平日自己以仁德标榜自己不同的一些事情,有时候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失意,大概是他太在乎皇位了,太在乎不能给栾玉幸福了的缘故吧。
姬如风不管姬如宇怎么想,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看来是我们多想了,那冷清秋并不会什么功夫,刚开始我也看到了她练一些拳,也只不过是一些花拳绣腿罢了,还以为她有所刻意隐瞒,等到那批黑衣人出现的时候,连连让了几步也不见她有反击的机会,若不是我拦下来,恐怕不死也得半伤。”
姬如宇沉思般的点了点头,对于姬如风说的话也并不怀疑。那盯梢的人也曾经说过,冷清秋也在练习一些拳,那些拳也只不过健身防身罢了,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那为何还要把他们带进府, 你不怕栾玉来找你吗?”姬如宇正是对这一点有所不满,平日去清影楼也就罢了,这会儿还把冷清秋带了回来,若是栾玉看见了,定会伤心的,只是怕到时候两个女人碰见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惹出什么事端。
姬如风显然也早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这会儿听见姬如宇提了出来,也就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跟栾玉说说,这些天要找我就上你那里去,这儿就先不要过来了。”
“你当真以为栾玉不会吃醋?”姬如宇虽然明白这是成大业中的一部分,当初是姬如风畏首畏尾,不肯主动出击,这时候姬如风转换了策略,变得大胆主动起来之后,姬如宇居然变得畏首畏尾起来,他此刻最担心的还是栾玉,他不相信会有一个女人不吃丈夫的醋,就算再怎么深明大义,也不能理解或者接受自己心爱的人带着别的女人回府。
“她会明白的。”姬如风说完就走了出去,剩下姬如宇一个人站在原地,慢慢的想着,试图想要理解姬如风的心思,只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冷清秋等人安排在了东厢,几人隔得并不远。。姬如风快速的穿过长廊,不消半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冷清秋的房前。
轻声的叩开了门,只见烟云和丝红都在。姬如风原本是准备和冷清秋单独聊聊,这一会儿竟然也有些尴尬,留也不是,却也不是。
烟云也看出了姬如风的尴尬,虽不方便下床走动,这会儿也连忙招呼过来说道,“姬公子,快过来。”话说到一半又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又连忙开口说道,“应该是太子殿下。”
姬如风尴尬的笑了笑,他抬头看了一眼冷清秋,冷清秋双眸中并无太大的波澜,犹如一滩死水,泛不起一丝生机。她抬头看了一眼姬如风,随后又将目光收离,对于刚刚还有的肌肤之亲,车上的暧昧似乎早已经忘却,淡然无存。
“我是来还娟帕的。”姬如风为了消除尴尬,连忙拿出下午冷清秋帮忙自己包扎的那条墨鹤娟帕。
冷清秋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的精光,双手有些激动的接过那手帕,不停的抚摸着那只墨鹤,生怕一不小心就飞走了。
姬如风也看出了冷清秋的异常,连忙趁热打铁的问道,“这墨鹤竟然泡了半天也不见脱色,不知道这是什么丝线绣成的?”
话一出,冷清秋的身型就僵立在了那里。丝红早已经和冷清秋和好如初,虽然下午两人有所分歧,但是因为那个脑筋急转弯这会儿也算是冰释前嫌,误会消除了。这会儿看见冷清秋神色不对,就有些面色不悦的说道,“没想到姬公子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真是有所失礼,只是妹妹身体不适,需要休息,还请回吧。”
姬如风也不再强求,看着不停抚摸娟帕的冷清秋心事重重,轻声说了声告辞也就离开了。
随后丝红和烟云也慢慢的退了回去,偌大的房间中也就只剩下了冷清秋。
冷清秋不停的磨砂这手中的娟帕,她能感受到这个身体的悲戚,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甚至是双目也留下了清泪。她自认觉得自己并不算悲伤,顶多对这个女子有所同情,但是不曾想到她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这会儿竟然止不住的哭泣。
黑夜中一个人影在冷清秋的门前停留了许久,最终还是淡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