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了爽朗好客的老贵,紫殇两人再次来到热闹的集市,紫殇一身大红长袍随风猎猎作响,相对之下,馨儿便显得有些可怜,且不说身为娇弱的男子,本就身材矮小面黄肌瘦,身无死两肉,现在更是将所有厚重的石碑抱在怀中,背上还背着几块,每走一步都像是几大的酷刑,脚印深厚,一步一步的印在地上,看着前面飘逸除尘的紫殇,馨儿步子更加沉重起来。
紫殇走的倒不是很快,她每走几步,便在小摊上欣赏市井上精美的首饰等,方便馨儿跟上自己,轻而易举的解决了模板的问题,现在的问题就是找个工坊,或者建立一个工坊也是可以的,想到此处,紫殇有些为难,自己独自一人跟着柳蕴寒来到这里,连一个侍卫都没有带在身边,一个得心应手的人都没有,就连身后的书童都是从青和谐楼买来的,想来想去不应该是这样啊,没有一个用着得心应手的人可用,办起事来很不方便,怎么办呢!
正想着,前面出现一阵躁动,紫殇扬眉看去,前面的一间酒楼前,一个年轻人被酒楼伙计赶了出来,不知什么缘故争吵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紫殇耳朵一动,快速朝酒楼走去。
“你们放肆,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畜生,我是这家酒楼老板的女儿,你们敢不让我进去……让开,滚开。”一名身穿藏青色锦缎暗纹衣袍的女子浑身酒气的在酒楼前高声叫骂,身上的衣服早已被伙计们扯得尽是褶皱,好像还在地上躺过,背后满是黄土。
酒楼的伙计们虽是推推拉拉却不敢下狠手大人,这醉醺醺的女子说的好像是真的,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被自家酒楼的伙计赶在门外。
眼看这女子越闹越大,酒楼前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热闹起来,酒楼伙计们到有些不知所措起来,面面相觑的看着在酒楼前撒泼漫骂的女子,无奈但也不敢过分驱赶。
这是,从酒楼深处走来一个衣着华贵,一身紫袍上绣暗金睡莲的女子缓步走来,气势雍容,头戴纶巾,国字脸,八字眉,一双狭长的眼睛满是怒气,这人长得跟酒楼前撒泼的女子到有三分相似,只见她大手一挥,看着满身酒气的女子冷喝一声:“宋金!你醒醒吧,母亲是不会再相信你了,你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再感受一会儿家的温暖吧,因为从明天起,你就不再是宋家的人了,来人啊,给我打。”说罢,伙计们便挽起袖子毫不客气的朝醉醺醺的女子挥拳砸下。
满身酒气的女子听了此人的话,浑身一震,也不顾酒楼伙计们的拳打脚踢,浑浊的双眼满是愤怒,一双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恶狠狠的转向紫衣女子,伸出手指摇摇晃晃的指着酒楼门牌下的紫衣女子道:“宋河,我的好姐姐,你好狠的心啊,你嫉妒我的才华,陷害我。竟设下这样毒的计谋,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撕心裂肺的喊叫,顿时将周围人们的好奇心勾起,众人面面相觑,好奇的上下打量,突然有人高喊道:“我知道了,这是宋家的败家女宋金,昨天早上在宋家,被人发现,宋金赤和谐身和谐裸和谐体的躺在宋家家主新买的小妾房间,被宋家家主一怒之下赶出宋家,这事被传的沸沸扬扬,原来是真的。”
人群中顿时沸腾起来,众人交首接耳的谈论起来,“没见那宋金浑身酒气,一定是酒后乱来,宋家家主也太小题大做了吧,不就是一个小妾吗,至于将素有经商奇才的宋金赶出府门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宋家家主宋祁最近特别迷恋这个小妾,据说,这个小妾还是从青和谐楼买来的头牌,服侍人的功夫可了得了,也不怪宋家家主生气。”
“是啊,不过,宋金说被宋河陷害是怎么回事啊。”
“谁知道呢,大户人家的事情总是特别复杂,岂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能知道的。”
“唉!我听说啊,宋河这人为人阴毒,说不定她是嫉妒宋金,才设计陷害宋金的吧。”
听到围观人群热闹的谈论声,宋河八字眉皱起,一双怨毒的眼睛,恶狠狠的扫了一圈围观人群,百姓们被她阴冷的目光一扫,顿时安静下来,有胆小的已经双腿打颤起来。
“宋河,你这个畜生,阴毒小人……”四周都已经安静下来,所以宋金醉醺醺的谩骂声显得格外刺耳和明显,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宋金身上,她现在已经浑身是伤,衣服破烂不堪,嘴角溢出血丝,原本白净的国字脸上也满是血迹,然而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依旧放声谩骂。
宋河看了看站在宋金四周拳打脚踢的伙计,朝他们使了个眼色,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些废物,还不快把这个闹事的废物赶出去,别让她在这里丢人现眼,快点赶走,等着宋家被笑话吗。”说罢,竟亲自走向宋金,朝颤颤巍巍站立不稳的宋金胸口猛地一脚跺了上去,宋金的身子仰面倒了下去,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后脑猛地撞击在地面上,发出嘭的一声响,晕了过去。
宋河嫌恶的看了一眼宋金满是酒渍血渍的胸襟,伸脚,在宋金大腿上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擦了擦脚底板,而后又痛快的踩了几脚,使了个眼色,四周伙计们赶紧上前,四仰八叉的将已经昏迷过去的宋金抬起来往远处走去。
百姓们见已经没有什么可看的,便意犹未尽的三三两两结伴而去,顿时酒楼门前空无一人,只有宋河目光阴毒的目送被抬向远处的宋金,等到再也看不到宋金的身影,她深呼一口气,好像放下了心头的包袱,转身回到酒楼内部。
紫殇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经商天才宋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还是这种情况下,紫殇抬头看了下酒楼的匾额,黑色的匾额上面写着气势恢宏的三个烫金大字,齐云轩。
就在宋河转身的一霎那,一道火红的身影从酒楼门前一闪而过,直奔宋金消失的地方而去,不消片刻,紫殇便在一个胡同的拐弯处看到了被仍在垃圾堆里的宋金,伸手在宋金鼻尖一探,还有气,紫殇心中一喜,伸手握住宋金的蓝白玉腰带,略一使劲儿,将宋金整个人提起,展开身形,向老贵居住的地方而去,顺便,传音入密,让并没有离开老贵居住地太远的馨儿返回。
进入院中,老贵仍在专心致志的雕刻东西,不过这次显然比较庞大,乃是一个一人多高的石头,在老贵的手中已经有了人型,大眼看去,应该是个跳舞的男子。
老贵惊觉有人,便发现紫殇手提着一个脏兮兮的东西从天而降,而紫殇手中的东西好像还是个衣着华贵的女人,老贵惊异不定,快速向紫殇跑来,翻过被紫殇随手丢在地上的宋金,仔细一看,惊呼一声道:“竟然是她?”
紫殇挑眉,问道:“老贵,你认识她?”
老贵点头,表情郑重道:“她找我雕刻过东西,只是有过几面之缘而已,谈不上认识,她怎么成这样了。”
紫殇摇摇头,长叹一声,将自己所见跟老贵讲了一遍,老贵听后神色一变,愤愤道:“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宋金这孩子倒是不错,没想到最后确是这个结果。”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老贵你就别感叹了,这妮子显然是受了很大的打击,若她就这样一蹶不振,也不必为她可惜,若她舍弃祖宗荫庇,另辟蹊径,重新开始,自然不惧怕这些微弱的打击。”
老贵愣怔的撇了紫殇一眼,眼中满是沧桑道:“你说的轻巧,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人。”说罢怜惜的看了一眼满身是伤的宋金,“多好个孩子啊,可惜了。”
紫殇知道老人心疼这个年轻人,老人心思纯真,别人带她好,她心中有数,可见宋金这人为人不错,仅仅是几面之缘,便叫老贵记住了她的好,自己还真是捡到了一个人才啊。
眯起眼睛,看向斜躺在地上仿若死人的宋金,紫殇脸色一寒,声音冰冷的仿佛从地狱中传出“宋金,醒了就起来,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别让我看不起你。”
老贵听了,莫名奇妙的看着紫殇,眼中满是疑惑,待看到宋金缓缓睁开眼睛,左手抬起,挡住下午刺眼的阳光,眼神清明的看向紫殇,老贵才回过神来,欣喜的叫道:“孩子,你醒了!”
宋金没有理会她,只是双眼疑惑的看着紫殇,仿佛在问,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就这样死了多好。”
紫殇看也不看她,冷声道:“我在京都便多次听闻你的大名,今日初见,没想到是这种情景,你自暴自弃我本不愿插手,但见到了,岂能袖手旁观?你若不想,我杀了你可好。”平静的声音缓缓从紫殇薄薄的唇瓣吐出,冰冷的话语,让原本一心求死的宋金浑身颤抖。
老贵听了莫名其妙的话心中难受,特别是听到紫殇说杀了她可好时,老贵的心蓦然一紧,抓着宋金的手,不由紧了紧,宋金原本就满身是伤的身体顿时颤抖的更厉害了,一个轻声的抽痛声响起,老贵回过神来,连忙放开了抓着宋金胳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