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昱要公开选妾的事情,一时间传遍了京城,这可是千古一大奇事儿。
女子公开抛绣球选夫婿的事情,见过。
男子公开求妻的事情,也见过。
还真没谁家的公子,公开选妾的。
苏昱为此也头疼得要命,问明珠道:“你好端端地搞这么一出干什么?”
明珠一面写着告示,一面道:“当时,我看太妃咄咄逼人的,又看到皇后心急如焚的,话赶话就说了出来。”
“话赶话?”苏昱气恼地问,“什么话这么赶,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什么时候说要纳妾了?”
明珠搁下笔,“哎,夫君,纳妾这种小事儿,不都是妻房帮丈夫安排的吗?为妻为你张罗,你只管等着当新郎官便是了。”
苏昱气得都不知说什么好了,明珠吹了吹她刚写的告示,吩咐道:“快,贴到大门口去。”
苏昱一把夺了过来,“写的什么?”
不看还好,一看,他简直要被气得七窍生烟了。
“报名费?择优而取?”苏昱大喊道,“你要干什么?”
明珠差点被吓着了,等苏昱缓了缓才开口解释。
“皇上刚登基的那会儿,动不动就从王府了拿银子,我青竹山庄的产业都被你拿来买镇国公府了,这一大家子人,一睁开眼睛,几百人吃饭,不要钱的啊?”
明珠这话也不会随意说的,既然风雅这般想要嫁给苏昱,那便公开报名参赛吧!
嫁给苏昱当妾室不丢人,但是,公开跟一群女人争夺这个妾室的名额,她倒是要看看风家的颜面还能不能挂住?
她若是知难而退,那便是皆大欢喜。
她若是非要迎难而上,那便在“选择”的过程中,随意找个借口把她给刷下去。
明珠拽着苏昱道:“走。”
“去哪里?”苏昱没好气地说。
“逛街去。”明珠说,“给你纳妾,估计很多女人都要心动,可是,这要交报名费,又要公开比试才艺的,可能有些姑娘脸皮薄,万一没人来报名,那我们定国王府的脸往哪里搁啊?”
明珠扯着苏昱就往外走,一面让人备车,一面说:“所以,我必须把你带出去遛一遛,让众人仔细看看我家夫君的这个盛世容颜,这样我们才能够争报名费嘛。”
苏昱虽然很是不愿意,但是,架不住明珠的软磨硬泡。
还有,他儿子已经做好了要出门采购的准备了,还特意提了个购物篮。
苏昱本就是个低调的人,极少出门。
由此,他长得好看这事儿,就好像是个传说。
真没几个人看见过,都是见过的人口口相传罢了。
马车上,明珠与苏晨兴致勃勃的。
毕竟,开春时节,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真是太适合逛街了。
苏昱则如同霜打的茄子似的,平日里他坐的马车,可都是三面有车壁,前头还挂着帘子,外头的人,根本就看不见里头是什么景物。
这回可好,坐的是那种观光车,周边挂着的是金丝纱,春风一吹,苏公子的美貌便实打实的落在围观群众的眼前。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京城的街道上,就出现了堵车的状况。
各家的小姐们,怕是得到消息,纷纷架着马车出来观看。
平日里,大街上看不见几个妙龄少女。
此时可好,满大街的花红柳绿,简直比当年真州七巧园的乞巧节还热闹。
知道的晓得这是苏公子出门了,不知道的还当是什么重大的游行呢?
苏晨喜欢吃椿馥斋的杏仁糕,苏昱在这里下了一次车。
据说,这家店顿时就火爆起来了,所有产品,一律抢空。
晚上回家一瞧,据说报名的人已经超过五百了。
曦月对于明珠这样的“大方”举止,真是意想不到的,她很是积极地筹办这事儿,问明珠道:“你猜这五百名里,都有一些什么人?”
明珠瞧着那表情就知道,这里头有不少“好货色”。
“正儿八经的三品官员家里的嫡女。”曦月举着两根手指,“少说有这个数。”
“二十?”
明珠猜测道,曦月纠正道:“二百。”
明珠真是吓了一跳,“京城里一共才有多少三品官员?哪有这么多的嫡女?”
“你不知道,有些人家的女儿就是多,你看这个礼部尚书的吴大人家里,八个女儿,而且年岁都在十三岁到十五岁之间。”
明珠从前认为林家五个女儿已经够多了,没想到还有更多的。
“哈哈,你家公子太抢手了。”明珠笑说,“我从前太糊涂了,种什么田,刺什么绣,早点想这个法子,现在不知道富成什么样子?”
最重要的是,名利双收。
苏昱狠狠地蹬了她一眼,然后气冲冲地走了。
明珠又将目光盯着她的儿子,认为这套法子,以后完全可以用来娶媳妇。
搞不好,能够收回一大票的银子。
苏昱好似知道他妻子打算祸害儿子,又折了回来,将苏晨给抱走了。
曦月问:“那接下来怎么办?我们给公子选几个?”
“几个?”明珠可没这想法,问道: “那个风小姐报名了没有?”
曦月道:“她怎么可能会报名?跟这么多人争夺一个妾室的位置,风家的颜面往哪里搁啊?”
那边风繁与风衍瞧见定国王府的告示,自然气得眼睛都要翻白了。
风衍道:“这个苏昱,真是太欺负人了,意思就是,谁都可以,就是咱们小妹不成呗?”
风繁仔细瞧着那个告示,心中也是犯愁,吩咐道:“这几日让下人们嘴巴都严实一点,别让是风雅知道这个消息,把她嫁给一个有妻有子的人,就已经够委屈了,这下可好,我风家可低不到这个程度。”
“可不是,原本想着,苏昱若是答应了,我们在嫁妆上好好压那位少夫人一头,再则,有我风家当靠山,怕是也无人敢看轻小妹。”
风衍也是个腹内才华八斗的人,此时,竟然也是毫无对策。
“不如,将小妹送回汾阳吧。”
话音还未落下,风雅的声音从外而来,“二哥,你也太没定力了些,既然我已经摘下了面纱,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