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几十年的毛病了。”向兰想了想。
这样啊。
陌小西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没有细想，此时一心都在想着，秦秘书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她注视着手机屏幕，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难道，裴莫琛和秦秘书之间，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后来，裴莫琛送着池柔到了医院，池柔检查的时候，陌小西才有机会跟裴莫琛说话。
“什么事？”
陌小西抿唇看着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秦意瑶今天离开的事情告诉他。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可能……她已经离开了吧。
她在心里挣扎了片刻，抬头，“裴莫琛，秦秘书是今天回A市的飞机，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机场……”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裴莫琛已经一阵风般的冲了出去，她回头，看到他脚步凌乱的背影。
陆遇白站在拐角处，陌小西一回头就看到了他，她别开视线，没有跟他说话。
“累不累？”陆遇白上前，问她。
陌小西没有回答，走去跟向兰打了招呼先回去，然后越过他就先走了。
陆遇白拧眉，也跟了过去。
从上车开始，陌小西就没有跟他说话，陆遇白呢，时不时的瞥她一眼，也找不到合适的用词跟她沟通。
直到下车的时候，他从车上下来，才拽着她的手臂回来，“不开心？”
“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吗？”
陆遇白眉心一蹙，抿了抿薄唇，像是在思考如何开口。
“这里挺冷的，我要回去了，你能松手吗？”
陌小西挣脱开，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陆遇白在后面缓步跟着，看她进了电梯，就疾步跟了进去。
上楼，又是一阵沉默。
回去的时候，陆雨点没在楼下，陌小西坐在客厅里，细长的指尖抚摸着手机，一直等到晚上天黑，都没等到裴莫琛的电话。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雪花，透过稀疏的光线，还能看见那轻柔的飘荡。
后来，她还是给庄时辰去了电话。
庄时辰说，他没有回别墅去。
“可我还是打不通他电话，他没接。”
跟庄时辰交流了几句，她将手机挂断，虽然安静的坐在沙发里，那担心是无声的，很狂躁。
陆遇白站在楼上，静静的看着她小小的背影。
……
萧家，这晚不太平。
裴莫琛顶着满头的雪花走进一楼大厅，彼时，众人正在关心池柔的身体。
池柔摇头，说自己没事。
萧正信吩咐下人准备了莲子羹，亲自喂她喝下去。
下人们都羡慕的看着，先生气质温文尔雅，平时对待夫人更是百分百的好。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温柔都是给夫人的，对旁人，倒是冷漠得紧。
跟裴莫琛之间，更是不知哪里来的水火不容。
于是当裴莫琛走进来时，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甚至意识到接下来的，会是一场暴风雨。
“去哪儿了？到现在才回来。”萧正信喂着池柔，施舍的瞥了他一眼。
裴莫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他面前，池柔看着他的眼神有火，于是便推了推送过来的汤勺。
萧正信挑眉，放下碗勺，脸色冷沉的看着他，“干什么？”
“抢别人的老婆很好玩吗？”
攸的，裴莫琛问了一句，长睫将他的全部表情都掩盖了，雪花在他的额前渐渐融化，顺着俊逸的脸庞滴落下来。
他讽刺的语气，让萧正信很是恼火。
池柔按住萧正信的手，说道：“我跟你爸之间，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裴莫琛冷笑，“你跟谁都可以两情相悦？”
“裴莫琛！怎么跟你妈妈说话呢！”萧正信一声冷喝。
下人都自动退开。
裴莫琛冷冷的一笑，“我就是这么说话！如果不是你们，现在哪来这么多破事？”
“莫琛。”池柔吃力的站起来，“你不能因为秦意瑶离开，就把所有的脾气都发在我们身上。”
“她离开？”裴莫琛狐疑的看向她，疑问，“你怎么知道她离开？”
池柔眼神一躲，“我是说她离开你，她离开，说明她不够爱你，也不值得你去爱，你还年轻，还可以遇到更好的……”
“就像你吗？”裴莫琛冷嘲热讽，“就像你一样，选择了一个男人，跟他吃不了苦，所以选择了我爸，选择了过这样衣食无忧的生活，对吗？”
啪！
一巴掌火辣辣的扇在他脸上，萧正信火气正旺，食指狠狠的指着他，“不准你跟你妈这样说话！”
裴莫琛无所谓的揉着脸颊，“那要怎么说话？需要我膜拜这样的人生观吗？还要怎样？或者你们喜欢我在外面花天酒地？”
“莫琛。”
池柔想上去劝解他，萧正信将她拉住，目光冷漠的看向裴莫琛，“今天你妈身体不好，我没心情跟你废话，给我回房老实的待着，这几天不准到处乱跑！”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裴莫琛语气平淡却近乎绝望的一句话，让池柔身体一怔，扶着萧正信的手不由得抓紧，她回眸。
“还想怎么样？我十八岁，你们就替我规划人生，我不愿意，我不想跟哥一样，每天行尸走肉的活着，有错吗？”裴莫琛看向两人，目光涣散，“我就想知道什么叫活着，我就想过一过属于我裴莫琛的人生，我就想看看我自己的人生该是什么样子的，有错吗？”
“你别不知好歹！”萧正信冷着脸。
池柔抓着他的手腕，让他不要再说，她紧着苍白的唇瓣说：“我只是希望你们过得不要那么辛苦，既然家里有这条件，就让你们少走一些弯路，让你们的生活能少一些曲折，我这么做的用心你为什么不能理解呢？”
“我不能理解！”裴莫琛上前，目露冷光，“没有血没有肉的人生，还活着做什么？”
这样的人生有意思吗？
如果只能是按部就班的活着，人生没有心动没有心痛，连所谓的快乐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人生有意思吗？
池柔听到这话，心脏突然抽痛，她搀扶着萧正信的手臂在颤抖，她突然可怜的笑
了笑。
抬眸问他：“所以，你觉得我该死对吗？”
“……”裴莫琛震愕的睁大眼睛，眉心急速的蹙起。
萧正信又是一巴掌扇过来，池柔立刻制止住他接下来的动作，“别打他了！”
“打吧！”裴莫琛摊开双臂，冷冷的自嘲，“如果不是你们阻止，我跟瑶瑶早就结婚了，也不会发生现在这么多的事情！她也不会离开这里，不会这样离开我！”
“莫琛你醒醒吧！”池柔应该是用了全部的力气喊出来，她的目光泛着泪，“她如果喜欢你，根本就不会放弃你的！她能这么轻易的放弃，只不过是不够爱你！”
裴莫琛一怔，双眸呆滞的看着她的脸，似乎瞬间被抽光了灵魂。
“你仔细想一想吧。”
池柔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声巨响！
她的眸子被震得一眨，一看，碎了一地的青花瓷，她震惊的看向裴莫琛。
裴莫琛像是已经疯了，他红着眼将附近能砸的东西一扫而落，顿时噼里啪啦的响声在这个雪夜震耳欲聋。
下人们吓得纷纷缩着肩膀，往后一退再退。
“来人，帮他给我绑起来！”萧正信大怒，一声令下。
下人们这才涌过来去阻止，可裴莫琛已经丧心病狂了，根本没人能阻止得了。
池柔哭出声来，看着这一幕心疼又难受，萧正信看她情绪开始激烈波动，急忙扶着她上楼躲过这一场灾难，回头吩咐下人：“快点！”
裴莫琛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吼，将这一场闹剧推至最高－－－潮。
……
夜深。
裴莫琛坐在黑暗里，烟蒂已经落了一地。
他按亮手机，看着手机短信里，他给秦意瑶发的无数条短信，没有回复。
那里面，还有陌小西给他发的信息，点开。
小禽兽，你见到秦秘书了吗？
小禽兽，你还好吗？
小禽兽，看到信息给我回个电话，我很担心你。
裴莫琛始终压抑在胸口的情绪，往眼眶里翻滚了几圈，他给陌小西拨了电话过去。
这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陌小西听到声音就翻身起来，摸了手机贴在耳边，“喂。”
“这么晚了，打扰你睡觉了吧。”
“没有。”陌小西立刻说，察觉到身边的人也醒了，正坐起来。
她急忙问：“你……还好吗？”
“不好。”裴莫琛终于正面的表达了自己的情绪，他说，“小二货，我不好。”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在某种情绪崩溃的边缘。
陌小西不敢太大的反应，只轻轻的压着声，“是不是，没有找到秦秘书？”
“嗯。”
裴莫琛沉默了，陌小西也只好沉默。
对面突然像是自我说服：“其实她不爱我，我也没办法对吧？”
“裴莫琛。“陌小西突然出声，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那你爱她吗？”
“我当然爱。”
“真的吗？”陌小西再次问他，“如果你爱她，你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
“……我……她有喜欢的人，我缠着她，她会生气的吧。”
陌小西摇头，“因为害怕她生气，所以就放弃了，那万一，她其实也是爱你的，她就在等你勇敢一次呢，就这样放弃了，你以后会不会后悔呢？”
“可是……我不想让她为难，不想让她难过。”
“裴莫琛，如果因为胆怯而选择放弃，那你就连爱过她，都只是一个笑话。”
裴莫琛一震，黑夜中，他空洞的双眸逐渐漆黑起来。
……
陌小西挂完电话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想是又要很长时间才能入眠。
陆遇白拥过来的时候，她翻了个身，自然而然的躲过了他的拥抱。
陆遇白撑着半身睨着她露出来的侧脸，“裴莫琛没找到秦意瑶？”
“结果你应该也想得到。”陌小西闭眼，语气不好，“怎么可能找得到，你以为拍电视剧呢。”
“……他现在怎么样？”
陌小西动了动，始终背对着他，语气懒懒的，“他是你的好兄弟，你来问我？”
“……陌小西。”
陆遇白将她拨平，陌小西仰躺着，这才睁开眼睛来望着上方的脸。
几乎是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有点过于冷漠了。
“我受人之托。”
陌小西紧了紧眉，不明白，“什么受人之托？”
陆遇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之前池柔找过秦意瑶一次，那次秦意瑶拜托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裴莫琛……”
陌小西坐起来，目光锃圆的听他说。
“她们见面的内容
我不清楚，聊完之后，秦意瑶很失落，那天回去，裴莫琛求婚，她的所有反应，我猜想是池柔跟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