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萧萧看着冷珏一张黑沉沉的脸,用商量的口吻和他说道。
“那我先去一趟,你和平儿待在这里,我叫阿鬼进来陪着你们,你看怎么样?”
她脸上挂着浅浅淡淡的笑意,虽然谈不上有多温婉可人,可相比最一开始对他的态度,到底是没那么冷冷清清了。
冷珏多少感觉到了几丝暖意,虽然这背后,是他使了心机手段,用自己的鲜血换来的。
可,能和这个女人真真实实的在一起,冷珏觉得,就算再被人刺上一剑,也是值得的。
“阿鬼笨手笨脚,不要他。”
冷珏冷酷着一张脸,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凌萧萧的提议。
“可我总不能一直守着你吧?”凌萧萧忍着发脾气的冲动,继续面带微笑的说道。
“父王若不是有急事,也不会叫我过去,你就不能通情达理一些么?”
她这话,更像是准备出门的丈夫,在劝说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媳妇一样。
冷珏的脸更黑了些。
“本王现在是伤患,你们若想借机甩开责任,不再管本王,大可明说,何必如此?”
如此?
凌萧萧哭笑不得的瞪大了眸子。
他们做了什么,就如此了?
“冷珏……”
“娘亲,那你去见外公,多久会回来?”
最终,还是平儿问了句关键的话。
凌萧萧深吸一口气,看了眼冷珏墨黑如玉的眸底,尽量心平气和的解释着。
“平儿乖,你和坏……叔叔好好在这里等着,娘亲会尽量早一些回来,那是外公喊娘亲有事,娘亲都还没去,自然不好估算时间的呀?”
“不好估算时间,那至少能够算出,哪些事值得你去浪费时间,哪些事,根本不值得你多停留一刻……”
“冷珏,你够了。”
凌萧萧,简直忍无可忍,她直接一扭脸,气冲冲的出了院子。
“慕白,走了。”
“唉,是,公主。”
慕白在男人凛然刺骨的眼神下,溜的飞快。
前厅。
凌萧萧在进门看到秦灿一人在时,当即了然于心。
她走近前,看着秦灿那越发深遂凌厉的俊颜,笑声道。
“你来找我?”
“嗯,来看看你。”
两人像朋友间自然的聊了起来,凌越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硬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出现。
凌萧萧原本以为,凌越只是为了给她和秦灿制造一些单独相处的机会。
却没想到,凌越的想法更多。
“明日南宫设宴,你与灿儿同行,去挑选一套首饰,好配上灿儿给你带来的宫装。”
“首饰,宫装?”
凌萧萧一脸的懵圈,她的宫装和首饰,不都是府上有专人在准备么,什么时候轮到她自己来搭配了。
“叫你去便去,整日里正事不办,总围着个半死不活的臭小子,萧萧,你当真是出息了。”
凌越的火气有些大,凌萧萧被训斥了一脸,半点不敢吱声。
她几次扭头看向秦灿,想让他帮自己解解围。
可,秦灿却在一旁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你别看灿儿,他若敢不带着你去,本王连他也一块收拾。”
凌越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直接吹胡子瞪眼的喊道。
“你们两个小时候,光着屁股在一块闹腾着摔落池塘那一次,若不是本王把他捞起来,他又如何能长这般大?”
凌萧萧:“……”
秦灿:“……”
两人脸色都有些窘迫,还是凌萧萧反应最快,一把拽过秦灿的胳膊,赶在凌越发威之前,逃的飞快。
两人一路跑到府门口时,凌萧萧才拍着胸脯吁出一口气。
“太可怕了,我还没见过我父王发这么大的火呢。”
“秦灿,你小时候真的掉过池塘啊?”
秦灿低头看着她抓在自己胳膊上的素白小手,眸色微暗。
“嗯,确如王爷所说,是光……着腚掉下去的。”
“咳……”凌萧萧瞬间瞪大了眸子,松开他的同时,转身眼神乱瞟的看向其他地方。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几年前意外落水之后,就都记不得了。”
她真是脑子抽了,都跑出来了,还干嘛接着这茬说啊?
“是很小的时候了。”秦灿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若不是王爷提及,我也是不记得的。”
“哈哈,都不记得,挺好。”
好么?
秦灿在心底默默的问自己,明明他从一开始就在,为什么到最后,他竟成了和她最远距离的那个人?
两人坐上马车后,一路沉默的到了首饰店。
凌萧萧看着面前的各色珠光宝气,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
“秦灿,我忘了看看你送来的宫装是什么样的,这首饰……”
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搭?
秦灿勾唇笑了笑,然后伸手指了其中一套以红宝石做底的耳坠发簪。
“我看这套就很好,衬你的气质,也很搭那套宫装。”
“红色确实好看,喜庆又耀眼,你若觉得好,那主这套吧。”
毕竟,她也没看过宫装的样子。
“那好,就这套。”
买好首饰后,秦灿提出两人一起去茶楼听听戏。
凌萧萧想到家里还有一个半死不活臭脾气的男人在等她,面上隐隐有些犹豫。
“听戏的话,会不会……”
“你放心,我订了包厢,不会太吵的。”
“听说是有南国有一出戏很出名,我来了南都数日,却没有机会去听上一听,你若愿意,便当是陪我了。”
秦灿说着,脸上划过一抹失落之意。
“眼下时局不稳,说不准什么时候,我就会被梁皇召回,想要再像此刻一般惬意相聚,怕是很难了。”
“那,好。”
凌萧萧想到他和冷珏还有一场文试要比,想来,秦灿怕是担心再输给冷珏后,他们的婚约会被取消。
思及此,凌萧萧也没有再犹豫,便同他一起去了茶楼。
两人落座后,戏幕拉开。
却不想,戏台上唱的竟是一出凤求凰。
凌萧萧略微有些尴尬,只好目不斜视的紧盯着戏台上的人,尽量忽略身旁,那道灼热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