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这么一摔,凌越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只管将他的乖乖宝贝抱起来。
“慕白呢?还不去把西木找回来。”
凌越让平儿坐在自己腿上,心疼的撩开他的衣摆,看向他的膝盖处。
“你乖啊,一会儿让西木看看,可有磕伤了。”
“外公,平儿不疼的,平儿戴着娘亲做的护膝,不怕疼的。”
平儿肉乎乎的小手摸在凌越的下巴上,一双黑亮如宝石的大眼眨啊眨,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着。
“外公,你是在生娘亲的气么?”
“娘亲很乖的,外公不要凶她哦,要生也该生坏叔叔的气。”
平儿伸手指向冷珏,眼珠子转来转去,跟个小狐狸似的。
“如果不是坏叔叔去找娘亲,娘亲也不会磕到膝盖,他是坏人,外公,平儿给你拿棍子来,你打他一顿解解气,让娘亲坐下好不好?”
冷珏:“……”?
他一双黑眸幽幽暗暗的看向平儿,小家伙非但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在他看过去的时候,一把搂着凌越的脖子缩在他怀里。
“外公,坏叔叔瞪平儿,平儿好害怕啊!”
“呜呜,坏叔叔一定是生平儿的气了,他会不会背着外公,偷偷的打平儿啊?”
平儿只管嘤嘤嘤,冷珏一张脸早已黑成锅底,恨不能一把把这臭小子揪到眼前来,给他一顿打。
“宸王,你虽贵为云国皇子,可此处是南国,是本王的府上,你这般张狂,是否也太目中无人了些?”
凌越在发现冷珏真的有瞪平儿时,当下便怒不可竭,粗着嗓子吼了起来。
冷珏见他这样生气,立时收回视线,垂眉敛目,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来。
“王爷,冷珏不敢。”
凌萧萧站在他身侧,听着他说话时,垂在身侧的手指一点点攥紧,扭头朝他看过去。
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
从他认识冷珏起,他就是一身傲骨,从来不曾在任何人面前,如此低声下气过,如今,他这般委屈自己……
凌萧萧想着想着,突然就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萧萧,你为何发笑?”
凌越正在慷慨激昂的教训着冷珏,突然被这一声笑打断,气的也是不轻。
“父王,有人狼子野心,你真就没看出来么?”
凌越:“……”
“这位宸王爷何以会甘心臣服于您,若不是心中有着谋划过深,又岂会在此低声下气,委屈求全呢?”
凌萧萧一语点醒梦中人,凌越当下也不再对冷珏怒目相加,只气的冷哼一声。
“宸王,本王还有家事要处理,你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冷珏是他什么人,他怎么可以那样对他冷声训责呢?
若非凌萧萧提醒,凌越这一顿训下去,冷珏怕是更有了赖在他府上,赖住凌萧萧的话头了。
训都挨了,还不兴他日后讨些利息?
冷珏那个里外黑,凌越对他早已是失望至及。
不过,凌越低头看向趴在他肩头的平儿,眸色微沉,带了几分犀利的审视。
“平儿。”
“咦,外公,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平儿抬头,茫然看了看凌萧萧和冷珏,最后又看向凌越。
“外公,你不会是训过娘亲和坏叔叔,又要接着训平儿了吧?”
“哇,都说不理智的人最可怕了,没想到,外公生起气来也这么不讲理。”
平儿小嘴儿一瘪,俨然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凌越直接将他抱起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甩着衣袖出了门。
“一个两个,都串通着给本王下套,本王还不管了。”
凌越出门还不到片刻,西木便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
他在询问过凌萧萧几句后,便一把抱起平儿,一手扶着凌萧萧,向着门外走去。
冷珏看了眼他扶在凌萧萧腰间的那只手,越看越碍眼,他眼底不由得浮现几分戾气,随即大步上前,将凌萧萧扯到自己身前,直接打横抱起,迈开步子,便向外走去。
“冷珏,你疯了不是。”
凌萧萧一想到他身上的伤,顿时又气又急,连忙挣脱着从他身上下来。
“疯了又如何?”
冷珏手上的力道半点不松,根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你是觉得本王重伤不治,没力气抱你,心生嫌弃了?”
凌萧萧看着他满脸的戾气的,挣了两下后也不敢太用力,生怕扯动他胸前的伤。
她扭头看向西木求救,西木却只是凉凉的说了一句。
“等他躺到床上不能动时,再来找我也不迟。”
倒是平儿,一双眼巴巴的朝着冷珏和凌萧萧看过来,小脸憋的通红,却是硬忍着什么也不说,全然没了刚才在凌越面前的机灵劲。
凌萧萧知道,平儿是在心疼冷珏了,一时间,她心境复杂纠结,只好耐着性子又看向冷珏。
“冷珏,你先放我下来,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抱不动我了?”
见他不为所动,凌萧萧又急忙的补充了一句。
“我真没嫌弃你。”
“你不嫌弃本王,会跑去找秦灿投怀送抱?”
凌萧萧:“……”
这人简直就是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我脚扭伤,走路不方便,秦灿才……”
“嗯,所以你的意思是……秦灿抱得,本王抱不得?”
“凌萧萧,你还敢说你没有心生嫌弃?”
“你身上不是有伤么?”
凌萧萧简直要气炸了,不论她说什么,冷珏都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
他简直就是无情无耻无理取闹,全程冷着一张脸,抱着她一路穿过亭台水榭,直奔竹林之后。
路上,不知有多少下人被他一身的冷煞之气给惊到,一个个垂眉敛眉,安静如鸡。
此事传入凌越耳中,当即气的又一连摔了好几个茶碗。
翌日凌萧萧要与秦灿入宫参加宴席,冷珏因着前一天的逞能,把伤口撑裂,西木在给他重新包扎的时候,下了一剂猛药,让他足足昏睡了一整天。
若不然,凌萧萧怕是还没有办法出府。
不过,冷珏不能进宫,不代表别人也进不得。
怜惜带着南宫谨,以皇商的身份,成功的在宴会上大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