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本王说的,也未必都是搪塞的话……”
沈寒城唇角勾起,“以你的聪慧,本王提及一人,你就能想到,本王为何……会知道你的身份。”
“谁?”
“真正苏槿若的娘亲。”
苏槿若微愣,眸光宛如光影流水,晦暗难懂,而又复杂难辨喜怒。
当初,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岂料后来,沈寒城会前来救她。
那时候,她让福公公给他捎话,本意……是不想让他,忘了他们之间初见时的模样。
被沈寒城逼回京都后,她一直想不明白,就算……
福公公给他带了这句话,他可以联想到一些事情,从而发现她的破绽,却绝对不会知道……
她真正的来处。
她依然是苏槿若,依然是苏丞相的嫡子,朝廷的重犯。
原来,是她忽略了……夫人。
可……
丞相夫人身为老皇帝的属下,按理说,是不会告知他,关于她的事情的。
而且,他又是用了何种方式,在丞相夫人口中,得知她的消息?
许是猜到她在想些什么,沈寒城轻轻地蹭了蹭苏槿若的长发,解释道:
“那时你被老皇帝虏进宫,本王不知是谁在帮他操纵,便去查了一下。”
难怪……
丞相夫人送她入宫,他顺势查出丞相夫人的真实身份,从而询问她的情况……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沈寒城会知道,她不是真的苏槿若了……
只是……
还有一个问题……
苏槿若问,“为何你会那么笃定,我喜欢你?”
……
为何……会这般笃定,她喜欢他?
沈寒城笑了笑,这个问题问的极好!
然而,他却不知如何回答……
平素,他鲜少与女子打交道,之于感情,亦是局限于理论……
偏生就是这一劣势,令他迟了那般久,方才顿悟魍:
原来他并非,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在推测出她为女儿身之后,他本想……亲自前去将她抓回,更甚之……
他已经放出了消息,说自己重病在床,谁也不见,却奈何…檎…
被沈樊摆了一道,离不得京都……
于是,他只得遣人,暗中跟随与她。
苏槿若离京都半月有余,她生活的一点一滴,她的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无一不知。
当听闻她做着噩梦,梦里却一遍又一遍的……
喊着唤着他名字的时候,他便知道……
此生此世,再不由得她,一意孤行的远离他的世界。
“直觉罢,毕竟,本王的直觉向来很准……”
听着半真半假的话语,苏槿若不由抬了抬眼眸。
他的脸颊轻轻地蹭着她的颈侧,唇边泛起笑意。
他很清楚苏槿若的性子。
她低调不张扬,顺从一切安排调令,柔顺的没有一丝生气……
让人以为,她……是一个可以任人拿捏的柿子。
可……
在多少次面临陷阱,生死一线时,她的镇定自若,冷静自持的思绪,毫不怯弱的眼神,一次次有力的反击。
令那些人,再无伤她的能力!
这些,无一不在告诉着世人,亦无一不在告诉他:
她,从不是羔羊!
更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弱者!
只是……
那双沉静如夜,不会因什么而有丝毫波动的双眸,却在他醉后真言,对她做出些无礼的轻,薄之后……
失去了正视他的勇气。
而她整个人,在他把话挑明后,之于他,更是惟恐不及……
她在逃避……
对他的感情!
不是像对百里迷云那般的视而不见,对沈风之的漠视泰然,亦不是……像对杨缺岢那般的赶尽杀绝……
她对他,是特别的!
直觉?
真的……只是直觉么?
唇角翕动良久,苏槿若张了张嘴,终是问道:
“之于我的行程我的一切,皆与绿若无关么?”
像是在克制着什么,他抬起眼睛,看着苏槿若道:
“你的婢女什么都没做,她只是把她对你的了解,告知了本王,要本王好生待你,仅此而已……”
他的目光过于专注,看的苏槿若心慌意乱。
听到沈寒城的解释,她忙点着头,表示自己明白。
随即,她坐的笔直,想掀起棉被下榻,动作麻利的像个逃兵。
沈寒城却率先她的动作一步。
苏槿若只觉得,肩上沉沉的。
根本看不清沈寒城的动作,苏槿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苏槿若懵住,她不敢动,亦忘了动。
大脑一片空白,她看着沈寒城,他的眼睛深邃如汪洋大海,难以揣测他的喜怒。
他的目光停在苏槿若的脸上,眸光浓烈暗黑一片。
她低头,他精准无误的……吻住了她。
……
良久,沈寒城松开她,静静地抱住她。
苏槿若呆愣片刻,稍稍一想,大概明白沈寒城为何会止住。
沈寒城不会在这样的时间里,让她受委屈。
虽说他是明媒正娶,但却没有一个亲人,知晓她的身份。
她的身份,至多被江湖中人认可,但关于他的亲人,她却是……
一个谜……
其实。
按一定的思路来说,苏槿若或许……猜对了一点。
但……按沈寒城内心真正的想法,便是齐神医劝过他:
“如果想让你的女人在服用红莲盛果后,少受一点苦楚的话,最好先别……”
女子一旦和男子……自身的至阴至寒会被打乱一些,稍减弱。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女子来月事会极致的痛,但在成亲之后,这种痛会减弱……甚至没有的原因。
旁人可以,但苏槿若却是不可以。
她要保持极寒的温度,才能够去承受……红莲盛果所带来的影响。
……
经过这一夜,沈寒城深刻的明白,什么叫做彻彻底底的失眠到天亮。
以至于第二天,当齐神医瞧见他那不满的模样,可耻的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