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是皇家子女,保护弱者,爱护百姓,是刻在骨子里的使命。
当那些人把刀架村民脖子上的瞬间,她就已经开始动摇。
“放了他们,你们有什么条件,我尽量满足。”
君安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想着世间的事情总有办法解决。
却没想到,她的退让,只是一个开始。
“过来伺候我们老大,把我们老大伺候舒服了,我们就可以考虑你的要求。”
这是屈辱。
君安美目圆瞪,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有村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大声询问,“是不是只要这个女人去伺候舒服了,你们就能放了我们,不烧村子,也不杀人?”
那边的人似笑非笑。
很明显,并不会。
可惜,那些村民此刻哪里还会想这些?
他们当即就把君安推了出去,“小姑娘,看在我们收留你一晚上的情分上,你就出去吧。”
最先开口的,竟是她落脚的那家村民的妇人。
君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其实并没有收留这种事儿,君安每到一个地方,都不会白吃白喝,她给了报酬的。
虽然没有很多,但也都是根据当地消费衡量着给。
他们是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说他们收留了她的?
这话一出,就好像打开了导火索,不但有人开始说这样的话。
“就是啊,你快出去吧。”
“牺牲你一个人就可以救一个村子的人,你有什么理由不出去?”
“小姑娘,快一点,你应该为我们大家想想……”
“……”
君安听着那些话,神情由不可置信渐渐变得麻木。
这就是她一心想护着的人。
现在看来,只觉得无比讽刺。
只,饶是如此,她依旧不能放任这么多无辜的生命不管。
她妥协了。
被那老大直接抓走。
君安已经想办法传讯回去,只,援兵遥遥无期,谁知道到底什么时候会来?
知道君安武功高强,那些人给君安下了药。
君安当然知道那是能够导致人身体发软,出现幻觉的药,她不喝,也有人架着她给她灌下去、
君安是个大夫,她很清楚那种时候应该找什么解药。
然,被关在什么都没有的屋子里,饶是她知道配方,又有什么办法?
夜幕降临,房门被人推开。
君安看到那个男人走了进来。
意识,越来越不清楚,她只隐约记得那男人好似说什么,只要她成了他的人,她就会乖乖听话。
还听到那人说她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也说,只要她乖乖听话,他就会好好对她之类。
君安觉得十分恶心,那人触碰过的地方,恶心的要命。
君安一阵阵反胃,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只记得那人正准备脱她的衣服……
“不要,不要过来。”
睡梦中的君安吓得大叫,身体一阵接着一阵的颤抖。
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往下掉。
轩辕溢急得不行,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可惜,怀中的人察觉到有人靠近,本能的将人给踹了出去。
君安的梦并没有停止。
她只记得,等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一个山洞里。
外边下了雨,漆黑一片。
湿冷的空气和潮湿的环境让人忍不住发颤。
她却好似无意识的布娃娃一般,蜷缩在角落里死死的抱住自己的身体。
若是可以,她只希望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可惜,她睁开眼的瞬间,就看到了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身体好似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一般。
君安当时崩溃大哭。
君安后来才知道,她是被人救了的。
那伙强盗并未因为她的妥协就放了那些村民。
他们贯彻了一贯的作风,烧杀抢掠之后,一把火烧了村庄。
只是很不巧。
这一次他们踢到了铁板。
刚刚上任的县太爷对这件事十分看重,一直让人密切关注各个村落的情况。
当天,当有人告诉县令这个村子有异常之后,县令当即组织人上山围剿。
他们没能救下村子里的人。
却将那伙人一举歼灭了。
君安,就是在县太爷带人上山围剿时,山上一个同样长得很好看被抢来做压寨夫人的小姑娘趁乱救走的。
那小姑娘把君安送到山洞之后,给她留了一封书信和一些吃的东西之后,在君安还没醒过来之前就离开了。
君安看着那封信,不,准确来说,是血书,泪眼模糊。
君安当时很乱。
想到再也配不上轩辕溢,她就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可,被她娘那个受过现代教育的女人的长期教导下,加之若素阿姨的事情,她其实并没有想过寻死。
只,当她看完那封血书之后,整个人都乱成一团。
血书很长,有些地方还污了。
大概是那小姑娘一边写一边哭,掉下的眼泪弄晕的。
小姑娘的故事很简单也很狗血。
她也是那些被屠村的村子中的一员。
因为长得太过出众被土匪头子看重,在她抵死不从之后,她被敲晕带到山上。
小姑娘寻死过几次。
不过都被救回来了。
在身子被破了之后,她奇异般的乖巧下来。
土匪头子只当她接受了这个命运,也没多想。
毕竟在这个时代,女人本就是弱者,能够活下去,还想什么其他?
山上像她这样的女人不少,不管开始反抗的多厉害,到最后也只能乖乖屈服。
和命比起来,仇恨算什么?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可,姑娘说她从未有任何一刻忘记过仇恨。
她原本有一个不富足但绝对幸福的家,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还有一个很疼她的未婚夫。
土匪头子烧了他们村子的那天,刚好是她大喜的日子。
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在她面前倒下。
看着夫君最后一刻还挡在她面前,看着哥哥姐姐,爹爹娘亲为保护自己或者弟弟妹妹死掉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死了。
本想一死百了去地府陪他们。
但死了几次没死掉之后,她就决定,先潜伏下来,等待时机把那人杀掉为亲人报仇。
可惜,那人警觉性很高。
哪怕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房门口都会有人守着。
而且,他从不在任何女人哪里过夜,完事儿了就走。
她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她说:“我还有很多风景没有看过,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若是可以,请你好好活下去,连同我们所有受害者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当天晚上,君安走出了山洞,任凭自己的身子被雨水冲刷。
她淋了一晚上的雨,等天空放晴之后,才终于渐渐冷静下来。
她不是冲动的人,也没有活过。
她不想死,她舍不得爹爹娘亲叔叔婶婶大伯大婶,舍不得哥哥和轩辕溢。
舍不得的东西,真的太多太多。
她要活着。
哪怕再也不能和溢哥哥在一起,也必须活着。
至少,她活着,亲人不会因为她的事情而难过。
至少,她还能亲眼看着溢哥哥幸福。
君安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拖着僵硬的身子重新回了山洞。
她手指颤抖的打了火折子,把之前那姑娘弄来的柴火点燃,又换了姑娘准备好的干衣服。
之后抱着已经完全冷掉的馒头无声的吃着。
眼泪,肆无忌惮的落下。
在火光的映衬下,越发柔弱和无助。
“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
君安突然发了高烧。
任何靠近她的人都会被她胡乱的打出去。
轩辕溢看着君安,心一阵阵泛着疼。
木楚给君安上了药,听着君安毫无意识的反应,忍不住问了一句,“君安她,这是怎么了?”
轩辕溢不说话,只是紧紧握住君安的手不肯放开。
在木楚给君安吃了安神助眠的药之后,君安渐渐冷静下来,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
她睡着了。
轩辕溢呼出一口浊气。
木楚见问不出什么,只跟门口轩辕溢的人吩咐了几句提着药箱出了门。
轩辕溢一直守在君安床边。
寸步不离。
君安这病来的汹涌又毫无征兆。
她足足睡了三天才醒过来。
大病一场,君安整个人脸色都很差,整个人都柔弱得不行。
看到是轩辕溢在照顾自己,约莫是想到之前的事情,她十分抗拒。
轩辕溢一直和君安斗智斗勇。
最后,在君安绝食抗议下,他终于忍不住,也红了眼眶。
“安安,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只想告诉你,我轩辕溢这辈子,都只喜欢你一个人,我爱你这件事情,任何人也不能替代,所以,别再说什么让我找个人成亲这样的话来,我是人,也会觉得疼。”
“我只想告诉你,不管你发生过什么事,不管你怎么想的,我,轩辕溢,这辈子都打算和你耗下去了,要我放弃,绝无可能,除非,你能说服你自己不爱我。”
轩辕溢说完,把药碗放在一侧,转身出了门。
君安看着碗,突然泪如雨下。
他知道,原来他都知道……
“溢哥哥……”
大脑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办,嘴巴已经先一步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