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若甚至看见他的眼里闪过疑惑。
只是片刻,袖子被他一把拉开,离若本以为他会好奇她手上发光的蝴蝶。
却不想,他却狠狠的捏住了她的手,力道之大恨不得生生捏碎她的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告诉本座,为什么会这样。”离若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突然起伏的情绪,声音无比激动,甚至透着愤怒。
他漂亮的眼睛里闪耀着一些晶莹的水雾,离若疑惑,他是伤心了么。
可是,他为什么会伤心。
“离若,你告诉本座,为什么要这么做,本座等了你这么多年……本座分明等了你那么多年……”他的话已经不成调子,但是离若听清楚了,只是听不明白。
离若能够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可是她的反抗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她疼得冷汗直冒,却、只是片刻便乖乖停止挣扎,不在做多余的纠缠。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人的心里肯定是出现了扭曲,若是自己此刻越是挣扎,反而越容易激怒他,越是沉默,时间久了,他便会觉得没有意思,说不定,还会停止对她的伤害。
“……”
“说啊,你为什么不说话。”男人已经怒到几点,“别以为沉默可以解决一切,离若,本座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任由你摆布的毛头小子了。”
“……”离若疼得直拧眉,她只知道,这人在不放手,她的手就彻底没救了。
不过,他说的当年,又是哪年?
“哼。”像是感受到手里离若的骨头已经完全碎裂,男子冷哼一声放开她,明明是非常生气的动作和声音,却因为他独特的嗓音变得娇媚起来。
“离若,你忘记你答应过本座的事情不要紧,现在你只要告诉本座,这是谁做的?”他指着离若手上依旧散发着炙热蝴蝶,离若不解,难道这些蝴蝶不是纯天然的么。
她疑惑的表情并未逃过男子的视线,随即,眼睛扫过离若已经无力垂下并且已经鲜血直冒的手臂,接着说道,“守宫砂,为什么不见了,你真的爱上轩辕墨了么?”
“……”离若惊讶,竟想不到他在意的居然是这个,而且仔细回想,这人似乎知道她手上本就有蝴蝶,因为从最开始,让他情绪有所波动的事情,就只有在发现守宫砂不见了的时候。
“我们曾经认识?”离若忍住疼痛,知道自己若是在不开口说话事情可能会越来越糟糕。
她需要跟这人套近乎,然后,取得疗伤的药,否则,她的手肯定会废了。
“你叫随风,我是留情,你曾经说过,咱们要做这世间最逍遥的存在,你负责随处风/流,我便处处留情。”说起曾经,他的眼里透着些许柔和。
但是,很快,便骤然转化成了巨大的暴风雨。
他猛地转身,捏住离若的脖颈,离若被他捏得喘不过来,手上的疼撕心裂肺,脖颈上那种难以呼吸难以挣扎濒临死亡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你说,你为什么要背叛本座,你消失这么多年,就不知道本座会思念你么?”他的脸被完全覆盖在,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离若能够想象得到此刻的他到底有多阴郁。
这些年,本座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想到恨不得毁了这世间所有人。
“咳咳。”离若伸出完好的那只手,使出全力阻止了他的手,试图用这样的方法替脖子减去一些负担。
“我不记得你。”这是离若此刻唯一能说的话,却也是她此刻最好的护身符。
她没有关于这具身体的任何记忆,自己在现代的事情她全都记得,她敢肯定,在现代的时候,她根本就不曾认识一个这样的人。
“……”
留情一愣,退后几步,离若刚刚被他提起定住墙角的身子瞬间瘫软在地,她大口呼吸着,白哲的脖颈上留下一道非常清晰的五指印,他譬了一眼,她的一只手已经完全使不出力气,只是那样垂着,鲜红的血液沿着她的手指一滴滴滑落。她却连眉头都没有在皱一次。
不满的冷哼,她果然如当年一般能忍。不,她现在的隐忍似乎比当年进步多了,犹记得那时,她还是一个非常怕疼的小女孩儿。
整个屋子都蔓延着浓重的血腥味,留情终是忍不住开口。
“别在拿什么都不记得来搪塞本座,今日你若是不说出你的身子给了谁,本座断然不会放过你。”
“我想知道,我的身子给了谁,你为何这般介意,还有,我是谁,你又是谁,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把我抓来,又是为了什么。”
离若抬头,眼神冷漠,似乎这些问题,留情可以选择回答,也可以选择不回答一般。
“你之前是谁不要紧,你只要记得,你离若,生是本座的人,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本座手里。”这话说得嚣张至极,离若想,若是这话从轩辕墨嘴里说出来,她定会觉得欢喜,可是从这人口中听见,只觉得厌恶。
她的命运,向来只有她自己能够掌握,别人妄想。
“罢了,你若是不说,本座也不会真的撬开你的嘴,反正你的夫君是轩辕墨,本座自会第一个找他,若是本座查清楚动了你的人是他,那么,我断不会让他好过。”
“就你们之间的这一点破事,本座自是能够查出来的,你,好自为之。”留情突然就转了性子让离若拿捏不准他的意思,但是听到他会对轩辕墨不利,离若还是忍不住担心。
“你想怎样?”没有说你想对他怎样,因为她知道她若是在此刻说这样的话无疑是要将轩辕墨往火坑里送。
“本座怎会舍得对你怎样?”留情随意的往身旁一坐,妖娆的身子像极了一朵刚刚绽放的刺血玫瑰。
他露在外边的嘴唇愈发的妖媚,离若知道,这人不止嘴巴好看,人也定是长得极美的,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
“离若,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一次,你休想在离开我身边半步。”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能够留得住我了。”离若轻笑,已经不打算讨好这人了。
一来是因为讨好是一件非常需要耐力的事情,她想把这样的耐力都留给轩辕墨,二来是因为她发现,这人根本不值得她讨好。
既然这样,她又何必那般卑微,再者,她离若,本就不是卑微的人。
“你还是这般的自以为是。”留情毫不介意,眼睛扫了离若已经抬不起来的手。“你打不过本座,唯一的武器也用不了,现在身处何方你也不知道,还有就是,本座若是不救你,你的手,过了今天,本座敢保证,别说是剑了,恐怕,你连根针都拿不起来了。”
“不过一只手而已。”离若轻瞥,没有了一只手死不了人,她还有另外一只不是么。
若是想用这点伤来要挟她,那么,留情也太天真了。
留情显然没有预料到离若会说这样的话,面上有些疑惑,很快便释然。“你果真和以前不一样了。”非但比以前更加隐忍,也比以前更加勇敢。
不过是一条手臂而已,这样豁达的熊津,怎会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
留情这话像是感叹,又似乎是带着欣慰。
离若无力判断。
“但是,离若,你自己的身体你可以不在乎,本座就不信,待本座将轩辕墨那小子的人头给你带回来的时候,你还能像现在一样淡定。”这话他说得随意,离若难以辨别这话是真是假,但是离若只把他当成了一种试探。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已经微微颤抖的心,但是面上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淡定。
留情的功夫和她相比确实不错,但是离若相信,只要轩辕墨全力以赴,两人也是势均力敌的,到时候,谁取谁的脑袋还是未知数,她不能因为他的几句话便自乱阵脚。
“呵,看来轩辕墨也不能够威胁到你。”留情似乎是因为这话变得开心起来。
屋内的血腥味越来越重,离若的脸已经泛白,隐约透着青紫色。
“那么,夙琳呢?”
“她在哪里?”这话一出,离若才终是发现这个屋子里没有夙琳的影子,而且,当时她们被海浪袭击,之后便落入人工编织的大网里,她凭借自己的感知做出了一些判断,还留下了些许线索,之后便和夙琳被迫分开,在之后,她只觉得脑袋一重,整个人都没有了知觉。再次醒来,便是刚才了。
那么,夙琳呢?她现在怎么样了,又去了哪里,此刻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