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若疼得难以呼吸,宽大的裙摆似乎已经有了一些湿了的痕迹。
她脸色发白,却紧紧咬住嘴唇不肯吭声。
听到这话的时候,离若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里有东西在慢慢抽离。
“你什么意思?”她面色越来越差,汗珠大滴大滴的落下。什么叫见不到了,轩辕墨已经回去了么?
那也没关系啊。她可以去找他的。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看着离若这样痛苦。留情心里闪过疼痛,但是,却也透露着一些畅快。
离若已经伤他那么深,她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一些代价的。
而且,水墨也算是为她而死了,若不是因为要护着离若,水墨怎么可能狠心丢下他呢?
“不会,你在说谎。”身下的粘稠似乎越来越明显,离若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惨白。
“本座为什么要说谎?”留情嗜血的笑笑,捏住离若精致的下巴,“离若,你又不聋,虽然隔得远,但是方才那种滔天的呼喊声你难道就真的没有听见么?”
“本座是不是说谎,你自己心中有数不是么?不然为什么,你刚才要那么着急的回去呢?”
“不,不会。”离若捏紧自己的手,除非亲眼所见,否则,她不会相信。
轩辕墨,为了咱们的孩子,你也一定不可以有事。
还记得咱们之前打赌我赢了你的事情么?
说好了你还欠我一个承诺,那么,我现在要你兑现你的承诺。
你必须好好活着,轩辕墨,你等我,我马上就会过来跟你讨要这个承诺,所以,你怎么可以有事?
留情是故意刺激我对不对,因为他想要咱们的孩子出事对不对?
巨大的疼痛袭来,离若冷汗淋漓。
“留情,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哈哈,离若,你在做梦么?”留情突然就站起身子,笑得无比冷酷、
“谁都知道我恨不得这个孩子去死,所以,本座怎么可能救他?”
他的声音比他的人还要冷酷无情。
明明知道他巴不得这个孩子死,离若却不得不开口试试,此刻听到答案,便只觉得绝望。
不,怎么可以绝望、
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不是么?
她现在是走不了没错,但是,她还可以爬,她还可以爬回去,只要有一线希望,她便不会放弃。
想罢,离若挣扎着俯身,一步步朝着来时的路爬去,她的速度非常慢,所到之处,鲜红一片。
她咬着牙,始终不吭一声,师傅说得对,求人不如求己,她还没死,有什么资格去求人,她在心里默念,宝宝不能有事,轩辕墨,你也不可以有事。
想罢,离若挣扎着俯身,一步步朝着来时的路爬去,她的速度非常慢,所到之处,鲜红一片。
她咬着牙,始终不吭一声,师傅说得对,求人不如求己,她还没死,有什么资格去求人,她在心里默念,宝宝不能有事,轩辕墨,你也不可以有事。
看着倔强的身影,留情只觉得自己的整个心脏都扭在了一起,疼痛到不能呼吸。
他伸出手,对着离若的背影,准备亲手了解了这个孩子。
反正这样下去,那孩子早晚都保不住,他只是早一步罢了。
就让她彻底恨吧,总好过互相折磨。
“嗷呜。”留情抬起的手掌被突然出现的白白咬住,锋利的牙齿扯碎了他的衣袖,手上被拉开一道不小的口子。
白白眼里闪过愧疚,但是很快便跳转身子跑去离若身侧。
看着此刻的离若,白白只觉得愧疚,主子她,真的好可怜啊。
“白白。”熟悉的气息涌入鼻尖,这一刻,离若突然想要落泪,她吸了几下鼻子,终究还是将眼泪尽数咽下。
不能哭,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若不是她自以为是,若不是她一时犯傻,又怎会这样冒险?所以,怎能哭?
“嗷呜。”
白白满是愧疚,它之前跑出军营想要去找离若,在途中遇到了留情,它被强行关住了,只不过在留情出发之前,水墨曾去看过它,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水墨离开之后,它便发现关住它的笼子已经开了。
它这才能够趁机逃开,它想,只要跟着留情,必定能够找到主子,但是,留情武功太高,它不敢靠得太近,这一路上,是寻着他们的气味过来的。
可是这一刻,它突然觉得后悔。
它或许,应该自己先赶过来的,瞧瞧,主子都成这个样子了呢。
“白白,不必难过。”白白伸出一只腿,好让离若可以借助它的力气重新站起来。
离若倒也没有辜负它的期望。
“白白,连你,也要插手本座的事情么?”
他的手臂下垂着,血沿着手臂一滴滴滴落,但是自始至终,他的神色未变。
只是说出这话的时候,离若便已经察觉到白白也是熟悉他的。
来不及思考,身体的疼痛再次袭来,离若已经彻底支撑不住,“白白,带我离开,要快。”
白白肯定躲不过留情,但是离若还是想要试一试。
她要赌一把,如果留情当真是像他所说的那般,是爱她的,那就不会一点情面都没有。
白白闻言,当真俯身,好让离若可以附上去。
之后,便使出了它生平最快的速度,带着离若离开。
空地上便只剩下留情一人,阳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竟是。那般的孤寂。
他没有再追,因为他突然觉得,如果追上去,离若将来肯定会恨他,虽然,她本来就很恨他了。
他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这个他一直都知道。
所以,离若也赌对了,他不会一点生机都不给她。
“王爷,将军到底怎么样了?”米罗的情况暂时得到缓解,小壮也在关键时候赶来。
只是,从那日开始,轩辕墨便一直昏迷不醒。
军医束手无策,好在虞染接到消息之后便立马赶来,此刻,毒已经解了,倒也暂时保住了他的命,那一剑虽然避开了心脏,但到底还是伤及了心脉,所以,轩辕墨依旧昏迷不醒。
此刻,李将军跟在虞染身后,还带了十几名随从,一同护送他们离开。
“情况很危急,所以我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我说的那个地方去。”
没有直接说清楚轩辕墨到底怎样,虞染只说了个大概。
李将军记得,他当时说,需要把轩辕墨带去一个十分安静的环境里才有助于他帮他治疗,众人商议后便点头同意。
虞染如今虽然顶着军医的头衔,但是他是先帝封的异姓王爷这一点是谁也无法抹去的。
“可是,这个地方,为什么越来越偏僻?”对于他的决定。李将军向来不会有所怀疑,毕竟这么多年,虞染对轩辕墨和轩辕奕,一直是掏心掏肺的。
所以这么问的时候,其实他只是随口问的,却不想,虞染听到这话之后,眼神变了几变。
“清幽的地方自然会这样。你懂什么?”
声音依旧很淡,但是仔细听便能够听出一丝愤怒来,李将军跟在轩辕墨身边这么多年,自是能够听得出来。
当即回神。
“抱歉,属下不是想要质疑王爷的决定,只是之前没有来过这么……清静的地方。”事实上根本就不算清静。李将军甚至觉得这个地方十分诡异。
那种感觉,仿似周围有很多人在看着他们一般。
李将军甩头,是他想多了吧,总觉得王爷今天有些怪怪的。
“对了,王爷,据说您能够预知未来,那您能知道,这场战争到底什么时候结束么?”李将军赶忙转移了话题,却不想,这个话题却让气氛变得更加冷静。
“很快就会结束。”良久之后,虞染才开口回答。
闻言,李将军面上一喜,这个天下,能够让战争早点结束的人只有主子,王爷这么说,是不是就代表着,主子很快就能醒过来了呢?
“不过……”只是两个字,却让他刚刚有些雀跃的心思突然就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什么?”
“你们很快就会遇到难以克服的危险。”
虞染这话说得不是那么明显,但是李将军总觉得他今天十分反常、
还有就是,难以克服的危险又是什么?
难道,现在公主消失,主子重伤还不算么?
若是,这个都不算……
那么,接下来等待他们的,还会什么?
“王爷……”李将军思考再三之后还是觉得,应该飞鸽传书给皇上,最起码应该跟皇上商量一下也好。
只是之前这么提议的时候,王爷说皇上日理万机,最近更是被战争搅得焦头烂额的,暂时不要打扰。
他想了想觉得也是,秉着报喜不报忧的想法,便想着等主子好了之后主子亲自禀报的,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这个做法好像是错误的。
“怎么?”虞染回头,眼里意味不明。
“那王爷可否算得出来,我们即将遇到的危险又是什么?可有应对之策?”
李将军心里的担忧越来越大,他看了一眼在轿子中昏迷不醒的主子,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一切天注定,这世间之事,本就没有多少,是人为可以改变得了的。”虞染的声音依旧沉静,在这空旷的地方,引得回音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