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万金还在想西楚帝君年轻的时候到底做过多少孽,出神片刻的功夫,就看见一剑寒光自头顶处刺了下来。
他躲也来不及躲,顿时睁大了双眸,心道:完了完了,和容生在一块果然就没好事!
身后一直虚弱无力的容生却忽然伸手一把将谢万金拽到了身后,徒手握住了夺命剑锋,硬生生转了一圈,地板随之炸裂开来,连同慕容鸣也被内力震飞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闷声倒地。
还不等谢万金反应过来,容生已经拉着他一跃而上,到了凤榻前。
谢万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说不出话来。
早上还威仪深重的西楚帝君,这会儿坐在地上,头歪着靠在榻沿,像个难以动弹的瘫痪之人,张了张唇,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国、国师!快拿下这逆子!”
容生并不理会他,随手将长剑扔到地上,转而看向了倒在墙边的慕容鸣,一步步朝他走了过去。
身侧的谢万金见状连忙伸手拉住了他,低声问道:“你……你刚才不是伤重得快死了吗?”
怎么这会儿看着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四公子实在有点看不透容生这人,却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你不要硬撑啊,悠着点!本公子还想活着回家!”
容生哑声道:“你去看着慕容渊。”
他说完这话,就朝慕容鸣走了过去。
慕容鸣抬袖抹去嘴角的血迹,一边伸手撑在墙壁上站起来,一边道:“国师……今日围攻国师府的人都是慕容渊派出去的!本皇子与你无冤无仇,从未想过要朝你下手……”
慕容鸣这话还没说完,容生就一掌打断了他后边的话。
“你当本座是三岁小儿吗?”容生冷声道:“慕容渊早有杀本座之心没错,难道你就没有?”
“国师……国师明鉴啊,本皇子对您一向尊敬有加,从不曾有半分不敬!”慕容鸣忙着躲避,气还喘不匀,还数次想要开口辩解,简直是狼狈不堪,“本皇子若是登基,对国师大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我今日何不练手杀了慕容渊,国师大人也能为尊师报仇,何乐而不为?”
容生一直没说话,杀人毙命的动作却比平时慢了不少。
谢万金也不知道他是被慕容鸣说的有些心动,还是身上伤太重,强撑着有些辛苦。
此刻这寝殿之中,只有他们四人,明明动静闹得已经这么大,却一直没有人闯进来。
谢万金琢磨着应当是慕容鸣想单独对西楚帝君做点什么,所以特意把人支开了,只是慕容鸣算来算去,却怎么也算不到他和容生会忽然出现在这里,这反倒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他想着:如此“大恩”,得报啊。
“人前没有半分不敬,背后却想着杀了一了百了,九皇子真真是个厉害人物,倒是我等轻看了你。”四公子站在几步开外抱拳,皮笑肉不笑道:“真是失敬、失敬啊!”
慕容鸣好不容易左闪右避到了门边,听得谢万金这般火上浇油,不由得越发急了,顿时高声道:“来人啊!”
声未落,外头的士兵猛地推开殿门,纷纷冲了进来。
容生因为那些人分了些许心神,慕容鸣一脚朝他踹去,鞋尖露出一截刀尖。
眼看着容生就要被暗算,谢万金二话不说就撸袖子,按下手腕上的玄铁扣,数支袖箭径直射向慕容鸣心口。
后面见状,连忙往后退开。
容生却在这时眼眸微眯,一掌拍在了慕容鸣面门上,后者半个身子都陷入了地下,登时瞳孔放大,再没法动弹,数支袖箭如数没入他胸膛之中,鲜血四溅。
冲入殿中的数百士兵见状,顿时愣在了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慕容鸣被拍的七窍流血,没剩下几口气,还在努力地同容生道:“国师今日若是……杀了本皇子,你也活不成……何不帮我……”
容生拂袖,顷刻间便了解了慕容鸣的性命。
国师大人沉声道:“本座生平最恨别人威胁!”
九皇子半个身子陷入地下,半个身子露在上头,七窍流血不止,显然没了气息。
一众将领和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眼前的国师大人越发骇人,众人不由得胆战心惊的往殿外退去。
容生眸色幽暗,已一己之身,一步步逼退众人。
门前大雨倾盆,狂风吹落花叶无数,满地残红混杂着血色。
谢万金也不知道今日究竟能不能活着走出去,索性来到了西楚帝君面前,蹲下去与之视线齐平,低声开口道:“我说帝君啊,你这爹当得也太不是人!瞧把你这些儿女逼得,个个都跟中了邪似得。我来西楚才几天啊,光是造反就看见了两回,上次是三公主慕容念,这次是九皇子慕容鸣……”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你们西楚喜欢搞这种热闹,你们就关起门来自己玩,还非要把我长兄搅和起来,莫不是觉着西楚江山太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