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心,也是夏悦可的妈妈,在她五岁的时候选择了离婚,毅然带着夏悦可的姐姐去了美国,而夏悦可被迫留在了赌博成瘾的爸爸身边。
夏悦可不止一次询问过温慈兰,为什么妈妈不带她一起走。
奶奶说,妈妈只是力气不够大,要分批把她们接过去,所以夏悦可一直等一直等,然而长大后,她懂事了,再也不会提起妈妈两个字了。
只是没有想到,今天会从奶奶的口中,重新听到妈妈这个词。
那么陌生,而熟悉。
温慈兰看着失神的夏悦可,叹了口气,把她拉到凉亭坐着,慢慢地把事情说一遍。
“在一个月之前,我收到了如心寄过来的药和一封信,她说这些药可以治好的我病,但只有一次的分量,想再拿药就打电话联系她。”
说到这,奶奶在手机翻出了通讯录,停顿在一个备注着“如心”的界面上。
“奶奶老了,生老病死也是正常,所以没打算用这些药,但看见小夏你那么努力地四处寻医,奶奶也想活得更久一点,更何况小夏找到了心爱的人,奶奶想……看着你们结婚,生子。”
温慈兰充满疼爱的目光,让夏悦可心头一酸。
结婚生子对于她来说,还远着呢,奶奶这个心愿她未必可以实现,但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确保这些药物的安全才行。
夏悦可吸了吸鼻子:“奶奶,我来联系她吧。”
夏悦可把方如心的号码输入进自己的通讯录里,突然觉得手机沉甸甸的。
和温慈兰闲聊几句后,她就回去房间了。
本来想找严以珩商量下这件事,但一进门就听见了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夏悦可知道他正在洗澡,只好独自看着方如心的号码走神。
脑海里,小时候和方如心相处的温馨画面断断续续地涌来。
悬空在屏幕上方的大拇指,竟鬼使神差地往下按了一下,立刻拨出了号码。
夏悦可一惊,下意识地想挂断,但这么做好像自己怕了方如心似的,只好硬着头皮等她接听。
“喂?”
一道温柔而夹杂着疑惑的嗓音透过手机传来,早已不是记忆中二十年前的声音了。
夏悦可深吸一口气,踱步到窗前,连名带姓地询问:“方如心吗?”
“是的,你是……”
“关于我奶奶药物的事情,想和你谈谈。”
话音一落,电话那头陷入了一片静默,随后传来仓促的脚步声,估计是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她才继续开口。
“小可?”
夏悦可眼帘低垂,抿了抿唇,没有回应这个久违的昵称。
“小可,是你对不对!妈妈这些年一直在联系你,寄回去很多信都没有回音,妈妈一直很担心你,你在国内过得怎么样?结婚了吗?需不需要妈妈帮忙……”
方如心连续问了很多问题,说到后面,语气都有些沙哑,听得夏悦可眼眶一红。
很快,她就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疑惑道:“寄信?”
“对呀,妈妈只知道老家的地址,一直都有寄信给你们,小可一封都……没收到?”
夏悦可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她和所有朋友都没有写信的习惯,所以信箱一直都是奶奶在管理,难道说是奶奶故意不让她知道方如心的来信?
“先不说这个了,关于药的事情,我们约个时间谈谈吧,就我们两个,好吗?”
方如心温柔的问话,让夏悦可瞬间回神,她沉思片刻后答应了下来,约好了周日见面。
因为夏悦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和严以珩的关系,特意约了见面的地点是离这里比较远的G市。
“那我们定好周日!”方如心语气非常的欣慰和雀跃。
“嗯,周日。”
夏悦可简单地应着,就挂了电话,身后突然传来性感迷人的嗓音:“周日干嘛?”
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腰间就被一双线条分明的手臂轻轻地环住,随后整个后背贴上了微凉而结实的胸膛。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她微转过头,凝视他漂亮的眼睛。
“就周日这句,怎么,有秘密?”
他垂头,下巴抵在她的太阳穴上,刘海的水滴蹭到夏悦可的脸颊。
“你的头发好湿。”
她叫了一声,连忙夺过他肩头的浴巾,踮起脚尖,帮他擦拭着头发,“我周日……想去一趟G市。”
严以珩眼眸一眯,突然把她横抱起来,走到床边坐下:“为什么?”
从这里去G市,坐飞机都要一个半小时。
夏悦可有些生疏地称呼着:“去见我的……妈妈。”
话音一落,严以珩的手在一瞬间变得僵硬起来,连神情都有一丝不自然。
然而很快就消失殆尽,快到夏悦可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妈妈在G市?怎么没听你提过?”
夏悦可彷佛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她从小就把我丢给爸爸养,20多年都没看望过我,我都快不记得这个人了。”
严以珩看着她嘴角强撑的笑容,心头一阵痛意,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说出三个字:“我养你。”
夏悦可哭笑不得,摇摇头继续说着:“要不是她寄给奶奶来历不明的药,我也没打算再去找她。”
严以珩瞳孔一缩:“什么药?”
“我也不太清楚,没有任何的印刷,她说可以治好奶奶的病。”
“药给我拿去检测,先不要吃。”
严以珩紧张的反应,让夏悦可觉得她和奶奶的分量在他心里真的很重。
她甜甜一笑,勾住他的脖子:“我也打算先让你检测,但目前没药了,周日我会问她拿。”
严以珩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后开口:“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她说想和我单独见面。”
这句话让严以珩眉头紧蹙,坚定道:“那让方宇跟着。”
“不用……”
“我不放心。”严以珩不容反驳。
夜深,天空一片昏沉,没有半颗明亮的星星。
夏悦可今天特别疲惫,很快就睡着了,严以珩轻吻她的额头,轻手轻脚地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倚在栏杆上,回拨了第五次未接的电话号码。
“以珩!打了你五个电话都没人听,你究竟什么意思?”
梁妙芙一接通了电话,就把憋着的气都撒了出来。
“你收义妹的事情我可以不说你,但她敢把主意打在雅柔身上,我就不能不管!明天你把她带过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