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住宅,气氛沉凝到了冰点。
所有下人都不敢靠近在倏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的女人。
“你说什么?”
池雅柔对着电话怒吼,声音激动得变了声,全然没有往日的温柔甜美。
她本来想着打电话给肖华容询问下情况,没想到听来的却是严以珩公布夏悦可为未婚妻的消息!
她攥紧的拳头颤抖着,整个人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电话那头的肖华容忽而陷入了错愕的沉默。
激动到声音沙哑的池雅柔,他还是第一次见识。
他和琴安安、池雅柔以前是同一个大学的,最近才恢复联系,他对池雅柔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她是温柔的校花,处理任何事情都是笑容满脸。
大一的时候,他暗恋过她,后来因为两人家庭背景差距太大,他觉得难以高攀就放弃了。
“雅柔,你没事吧?”他微微蹙眉,有些担忧。
池雅柔深喘了一口气,声音颤抖着,夹杂着一丝丝的哭腔:“10年,我喜欢了他十年,为什么比不上她的一个月……华容,我的心好痛,好痛……”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已是凄凉的哭诉。
肖华容身子蓦地一震,整颗心被她的哭腔泡软,也随着微微揪紧。
“雅柔。”他喉咙滚动,嗓音沙哑,“不要哭,我现在去找你,好不好?”
“嗯……”
池雅柔缓缓松开紧攥的拳头,掌心中,已然出现了血痕。
医院里,肖华容告别了严耀,便急匆匆地赶去池宅。
等到来到大门的时候,他有一片刻的恍惚,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和池雅柔距离这么的近!
大门缓缓打开,仆人接应肖华容进门:“池小姐在房间里等您了。”
肖华容瞳孔微动,点了点头,快步走到房间,抬起手敲了敲门。
“进来。”池雅柔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
肖华容刻不容缓地推开门,看着坐在床上哭肿着眼的池雅柔,心头一紧,忍不住大步向前,抱住了这个梨花带雨的娇柔女人。
池雅柔身子明显一僵,但没有挣扎,只是闷闷地说着。
“华容,我不求以珩爱我,但我不愿意他被人蒙蔽了双眼,过上不幸福的生活。”
“这是什么意思?”肖华容疑惑询问。
“你知道我回国打算举办的时装秀吗?”池雅柔吸了吸鼻子,委屈地继续说。
“记得,后来延期了。”肖华容一直都有关注着她的消息。
“延期其实是因为……当时重要的衣服被夏悦可破坏了。”
池雅柔苦涩地笑了起来,满脸悲痛:“我第一时间去找她,她承认了妒忌我和以珩关系紧密才动的手,但看在她是以珩义妹的份上,我极力掩住了这个事实。”
肖华容瞳孔骤缩,当时他也有听说过这个传言,没想到是真的!
今天在办公室把夏悦可约出来,被她猜到自己接近她动机不纯,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没想到,心机这么重!
“华容,你可以帮我吗?”池雅柔泪光盈盈地注视着他。
肖华容目光决然,重重地点了点头。
……
严耀进院的消息还是传到了严以珩的耳中,是严耀的保镖偷偷通知严以珩的。
严以珩接听电话的时候,夏悦可一直在身边站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怎么了吗?”夏悦可不禁担忧地皱眉。
“爷爷脚扭伤了,现在在医院。”严以珩绷直双唇,声音微冷。
夏悦可呼吸一滞,立刻拽住了严以珩的胳膊:“我们现在去看看他吧。”
“不去。”
严以珩反手握住夏悦可的手腕,将她扯回身边,“睡觉。”
夏悦可眼角跳了跳,忽而伸手捧住他的脸颊,直视着他的黑眸。
“以珩,你明明就担心他,这个觉你肯定是睡不着的!”
严以珩敛眉,没有说话。
“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你们都是一家人,对不对?”夏悦可把脸凑近,亲了一下他的双唇。
严以珩的脸色有一丝的缓解。
“我们就去医院看一下他,好不好?”
“嗯。”
见严以珩答应,夏悦可立刻拉着他赶去医院。
半小时后,车子便停在了医院的门口。
VIP病房里,夏悦可站在门外没有进去,把严以珩往前推了一下。
严以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拿出前台给的卡滴开了门。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床上坐着的严耀看了过来。
“滚!”
严耀怒气冲冲地吼着,平复下来的气息顿时一片混乱。
“好。”严以珩脸色一沉,转身就走。
然而,房间外的夏悦可,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眼中的期待毫不掩饰。
严以珩深吸一口气,再次转身,反手关门。
严耀本来以为严以珩真的走了,气得双颊涨红,现在瞧见忽而有折回来的他,气焰顿时消了消。
“你来干什么,嫌今天丢我的脸丢得还不够吗!”严耀冷哼。
“来看你腿废了没。”严以珩语气冷硬。
“辜负你的期待了!”严耀咬牙切齿,瞪着他的眼睛布满血丝。
严以珩眯了眯眼,声音骤沉:“你答应过,不干涉我的婚姻。”
这个他们爷孙很早之前的约定。
严耀眸光闪了闪,挪开了视线:“除了她,其他人都可以。”
“呵。”
严以珩冷笑一声,往前靠近了一步,“如果当年四叔没有和他堂妹结婚,你现在还会反对我和可可吗?”
“不准你再提这个人!”严耀激动得浑身颤抖,蓦地回头盯着他。
当年四叔和他堂妹近亲结婚,家族受到了巨大的非议,名誉严重受损,奶奶还因此大病一场,严耀一怒之下,把他们赶出了严家的大门,从此他对近亲关系异常的敏感和排斥!
“怪就只能怪你将夏悦可公布成为你的义妹,这些身份和名誉都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的!”
严耀大口喘着气,吼完之后彷佛抽光了浑身的力气。
“我可以让夏悦可成为你最宠爱的义妹,但不能同意她成为你的妻子,你走吧!”严耀疲惫地摆摆手,不愿再多说。
严以珩眸光深邃不明,缓缓地吐出一句话:“若非可可执意让我来找你,我今晚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严耀一听,脸色变了变。
眼角的余光中,看着严以珩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房间里,严耀彷佛泄气的气球,瘫靠在床板上。
片刻后,有人再次进了房间。
严耀以为严以珩又回来了,蓦地扭头看去。
然而看清来者后,他微微一愣,随后说道:“你回来了?”
“嗯,爸。”男人走到病床边,“您让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