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槿羽看这群人,不像是来求治病,反而是想打架的模样,不由得一笑,“似乎连家主并不是诚心求医,既然如此,那槿羽便告退。”
说着,她就转过身,装作要离开的样子。
连家主立刻收敛起脸上的情绪,同时警告地看了一眼周边的人,示意他们收拾一下自己的表情,然后笑着迎了过去,“岂敢岂敢,听闻凤小姐医术过人,哪敢不诚心?我们大家都是太过担心滢儿的病情罢了。”
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些人并不是担心连滢的病情。
他们在乎的,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连滢和令狐剑的婚事。
凤槿羽停下了脚步,打量着众人。
连家主赶紧吩咐道:“还不快给凤小姐让路,让凤小姐进厢房诊治!”
连家族人,纷纷让开了路。
凤槿羽走进厢房,里头只有两个人在,一个是连滢的母亲,一个便是连成渊大长老。
连滢母亲看到凤槿羽,虽然充满了愤怒,却也在极力压制自己,不像连氏那么嚣张跋扈。
连成渊坐在一旁的小凳上,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连家主引着凤槿羽来到床边,“凤小姐,您看看,我家小女还有治吗?”
如凤槿羽所想,他们找凤槿羽之前,就已经寻遍名医,都说没救了,但最近凤槿羽如一匹黑马,医术了得的消息,不得不让人抱希望。
就算不成功,一旦医死了,也能替连滢报仇。
凤槿羽也早就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她走到床边,蹲下身为连滢诊脉,接着又检查了一遍她的伤口,眉头微紧。
连家主一看她皱眉头,心也跟着紧了紧,“没治了吗?”
“很严重。”她道。
连家主没说话,心里却在腹诽,从那么高的半空被你打下来,能不严重吗?
“那还有希望吗?”他又问道。
凤槿羽在考虑,能不能治好连滢,她确实没有把握,如今,连滢胸骨断裂了一根,内脏受损,多拖一会儿,就多一分危机。
但她今日来这里,就必须治好连滢。
因为治好连滢,是她计划中的第一步!
“能治,”她道,“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连家主一惊,“能治?!”
就连坐在一边的连成渊,也不由得侧目看向凤槿羽,“你是说真的?”
他还以为凤槿羽不会答应这么冒险的治疗,那样,就没有办法给她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不过,她既然答应了,不过治不治得好,对他们都是有益无害的。
“自然,”凤槿羽点头,沉稳道,“我的两个条件,分别是我医治时,不喜有外人在场,还有连滢醒来,必须去凤家族面前,说明凤子轩的死,是怎么一回事。”
她说得很含蓄,但直接的意思就是,她连滢要想挺过这一关,就必须先洗脱凤槿羽的罪名。
连成渊问道:“怎么说明?”
凤槿羽从空间里拿出一张纸,“这上面的供词我都写好了,只需要连滢在上面画押,然后连家主和连长老在上面签字就好。”
“为何还要我们二人签字?”连家主不解。
凤槿羽一笑,“现在连滢昏迷不醒,到时候凤家族那边说我这供词是趁着她昏迷,伪造的呢?我能强迫连滢安下手印,却强迫不了连家主和连大长老签名。我劝你们最好尽快做决定,一旦连滢失血过多,可就真是回天乏术了。”
“我签!”连成渊拿过来,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连家主也不好再拖延时间,拿过供词大致扫了一眼,也签下了自己名字。
凤槿羽接过连滢的手臂,在上面轻轻按下一个手印,便将供词放进了空间。
“叫下人给我送几盆开水过来。”她挽起袖子,看了还在房间的三位,“大家,请吧!”
连成渊带头,首先出了屋子。
连家主和家主夫人也走了出去。
等着下人送来开水以后,凤槿羽深吸一口气,戴上手术套,迅速进入手术。
幸好鬼域塔里还有消毒液和棉签等工具,所以不需要时时刻刻用到开水。
她先是替连滢打了麻醉针,以免她醒来惹事,接着从血库里拿出相对应的血开始为她体内供血,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以后,然后开始用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切开她的胸膛。
她知道,开胸手术最好是不要用,不然后期发作起来,会疼痛难忍,但她医疗设备有限,加之22世纪的药物给力,只要她控制药物,定时给连滢一些药,就不怕连滢不乖乖听自己的话。
最大的治敌术,不是将敌人杀死,而是将敌人变成自己的人,为自己所用。
她切开胸腔以后,果然发现有一根断裂的胸骨,她先是查看了一番内脏受损情况,果然如她所料,肺部受损,遭到胸骨的穿刺,已经引发了血气胸,而且还很严重。
她据观察,要不是连滢本身是修炼之人,恐怕这么严重的血气胸,早就命丧黄泉了。
按照她熟悉的步骤和判断,她立刻进行胸膜腔穿刺手术,将肺部积血抽出。
过程有些复杂,加上她现在是一个人,连打杂的人都没有,只能不断从空间里拿出工具,又送进去,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不少时间。
好在屋外的人也有耐心,知道她跑不了,因此也没有闯进来嚷嚷。
将积血抽尽以后,她迅速进行缝合,接着又用持骨器撬起骨折端,让两端契合,然后在骨折接口处钻孔,用不锈钢丝固定缝合。
进行完这一切,她情理完伤口和污血,看血袋也输得差不多了,便撤了所有设备。
用热水洗了一把脸,这才疲惫地打开门,看着外面稀稀疏疏的族人,“人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这段时间可能会复发,醒来后也会伴随胸口疼痛,药我会给你们,但是需要定期来跟我来拿,病情的进展也需要是时时刻刻派人来传。这段时间注意休息,不要做剧烈运动,否则伤口复发,恕我没有那么好的精力陪她玩。”
说完,她将一早就从塑料板上扣下来的,放进瓷瓶中的药丸递给连成渊,“这是她每天吃的药量。”
连成渊正要接过去,她手掌一握,道:“我的看诊费很贵,而且这次的手术也很冒险,你们也看到了,我用了多长时间,才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所以,我至少要这个数。”
她伸出五个手指头。
连成渊蹙眉,看了一眼连家主,“去给凤小姐拿看诊费。”
连家主看了一眼身边的管家,管家立刻从身上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他接过来,递给凤槿羽,笑着道:“这次还多谢凤小姐了。”
凤槿羽毫不客气地接过看诊费,亦礼貌地回了一笑,“不客气,记得替我向连滢小姐问安。”
“自然自然。”连家主客气地笑着。
“连家主不必送了。”凤槿羽将银票放进空间,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连家族。
家主夫人看到她离去的背影,心有不甘,朝连家主沉声问道:“夫君,就这么放过这个丫头了吗?”
“你刚才是没听见吗?”连成渊没好气地看向她,“这病情随时可能复发,而且还需要跟她定时拿药。令狐剑受了那样的屈辱,令狐家族都要依靠她的药,不敢奈她何,你还敢招惹她吗?”
家主夫人闻言,识趣地闭了嘴。
她现在只希望,凤家族那边能狠狠惩治她,替连滢报仇了。
可惜,适才夫君和大长老又签下了供词,凤家族人,又岂是她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