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那些下人下了狠手,凤管家后背以及屁股上的肉,都烂得差不多,骨头也有很多处被打裂了,整个后背就没有一块好肉。
凤槿羽顾不得两人的身份,此刻在她眼前,只有病人,没有父亲。
冥煞在一旁递东西,看着她聚精会神地切割、清洗、上药、穿针引线缝合伤口,整个过程很慢,但却又很快,尤其是她的那双手,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有条不紊地处理好了伤口。
最后,她包扎好纱布,这才抬头擦掉额头的汗水,看着凤管家背部十几处包扎的地方,她紧紧捏住拳头,双目隐忍而深沉。
“爹,你放心,你的仇,女儿一定会为你双倍讨回。”
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
她替凤管家拂去遮住眼角的微白的鬓发,咬牙道: “你好好休息,我向你保证,但凡动过你的人,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杀鸡儆猴!”
起身,看向冥煞,“你守在这儿,时刻保护我爹的安全。”
冥煞知道主人如今今非昔比,而且背后还有九皇子,他也没有异议,点头应道:“主人放心,只要冥煞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人靠近凤老爷。”
凤槿羽颔首,面无表情地走出屋子,带着一身杀气离开了西苑。
她刚出院门,一奴才就怒气匆匆地跑了过来,见到她,就伸出指头指向她,“凤槿羽,你好大的架子啊!你不要太嚣张了,现在整个家族的人都在等你,还不快立刻马上滚过……”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啊!”的一声鬼嚎,他伸出去的指头,就已被凤槿羽掰断了。
这还不止,她捏着他连着筋的断指头,一路走向主院大厅。
“你放开我!凤槿羽!你快放开我!”奴才一路尖叫,一路被迫跟着她往前走,断裂的指头因为血液堵塞,很快变得又红又肿,整个手腕,肿得像个煮熟的猪蹄!
“姑奶奶,我求你了!祖宗,是我错了!我错了!”奴才开始求饶,奈何凤槿羽黑沉着一张脸,步伐加快,根本油盐不进。
就这样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凤槿羽便跨进了大厅的门槛,当着众人的面,一手将这奴才扔到了地上,同时,那根连着筋的手指头,也被她扯了下来,砸在了他的脸上,溅了他一脸,他顿时痛得捂着断指在地上打滚。
凤凌霸面色一沉,正要开口职责凤槿羽大胆,却不料凤槿羽先发制人,看向这奴才,沉声道:“身为奴才,以下犯上,竟敢催促主子办事,左右主子思想,不但如此,还以‘滚’字侮辱主子,这奴才,又是哪房的啊?! ”
趴在地上的奴才,弱弱地看了一眼连氏。
凤槿羽冷冷勾起唇角,看向连氏,“家主夫人,你可要好好管教这些奴才啊!在自己屋子里丢人现眼就罢了,若在外面惹是生非,丢的可就是整个凤家族的脸面了!”
连氏被堵,只得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奴才,“还不快给我滚下去!”
那奴才闻言,连滚带爬,捡起手指头就跑了下去。
气氛,因为凤槿羽的剑拔弩张,瞬间变得有些冷场。
这时,凤华音捂着唇,娇笑道:“凤妹妹还真是威武,这一来,就给娘亲房里的下人一个下马威,只是,妹妹一个庶女,却对当家主母身边的下人指指点点,似乎有点不合规矩啊。”
“姐姐的意思是,难道就因为我是庶女,所以我受了委屈,就应该打掉牙往肚子里吞吗?”凤槿羽咄咄逼人地看着她,丝毫没有往日的慵懒散漫,目光如淬了毒一般,让人心底生寒。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打她凤槿羽可以受着,打她身边的亲人和朋友,她决不允许!
凤华音触及到她的目光,捏紧绣帕,竟然不自觉地移开了。
“孽障!”凤凌霸终于怒吼一声,震住全场,俯瞰凤槿羽,“凤家族的规矩,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一进门,一不问候在座长辈,二不道明迟到缘由,进来就是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凤槿羽也不会和他硬来,只朝着众位长辈行了一礼,目露悲伤,开始娓娓道来,“父亲受到重罚,背部无一完好,骨头也有轻微断裂,原本是命丧黄泉之人,幸好槿羽及时赶到,替父亲包扎救治,这才捡回一条命,槿羽救父心切,所以迟到,还望各位长辈见谅!”
二长老等人,自然也是知道这事,所以也没有派人去催,便罢了罢手,“难道你有如此孝心和医术,我们皆为人父,能够理解。”
凤凌霸咬了咬牙,没说话。
凤槿羽继续道:“至于打打杀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何况我一个主子,教训一个以下犯上的奴才,这本就是在规矩之中,至于大姐说的不能教训大夫人的奴才,难道当家主母的奴才,就比主子还高贵,竟还不能受主子的打罚?”
凤华音吃瘪,死死拧着手中的绣帕,恨不得上去撕烂她那张巧舌如簧的嘴。
这事都是小事,而且无论怎么说,她都占理,凤凌霸也懒得跟一个臭丫头争辩,便翻了篇,开始直奔主题,“逆子!我不管你如何能言善辩,但也改变不了你心如毒蝎的事实!”
说罢,他大手一挥,怒喝道:“传小儿尸首上来!”
凤槿羽眉头一紧。
不多时,众人便闻见了一股恶臭,很快,一具还未腐烂完全的尸体被抬了上来,受不住的立刻用绣帕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就连二长老,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凌霸,你查案就查案,何必将子轩的尸体掏出来?!”
“因为他尸骨未寒,死不瞑目!”凤凌霸起身,走到用白布遮盖的尸体旁,手拉住白布一掀,露出了一张令人作恶的男尸。
众人见此,纷纷避开了目光。
连氏和凤华音一看,捂着眼角,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
连氏更是伤心道:“我的儿啊!你死得这么冤,你爹爹今日就可以为你报仇雪恨了!”
凤凌霸看向凤槿羽,冷冷道:“我儿是见血封喉,一剑毙命,从用剑的手法,都不像是连滢那种花拳绣腿能够使出来的,而当场只有你、连滢和我儿在场,除了连滢,那唯一剩下的凶手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凤槿羽!”
“当初连小姐指认的,就是她凤槿羽!”连氏哭着叫道,“凤槿羽,你还我儿命来!”
凤凌霸指向凤槿羽,气势汹汹,“孽障,你还有什么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