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明天早上之前打到我的账户,否则,有你好看!”话筒里咬牙切齿威胁的声音,让陶夭夭觉得格外的难受。
“夭夭,其实,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这样逼你!放心吧,只要你乖乖的把钱转给我,我就把那些东西给毁了!”陶希明的声音突然间又软了下来,带着几分讨好。
脸庞微微有些泛凉,陶夭夭伸手摸了摸,这才发现自己流泪了,寒风吹过,泪水很快干了。
抿了抿唇,素白的手轻轻压上胸口的位置,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大概是已经麻木了吧。
“夭夭,你,你倒是说句话啊!”陶希明的声音透出几分担忧。
陶夭夭脑子里突然间跳出来那天晚上在傅氏的周年庆的宴会上,大屏幕上播出来的那些画面。
这两天她一直刻意给自己心理暗示去忘了这件事,她更是不看电视,不刷微博,关闭手机热点新闻的信息提示。
她不知道外面有没有闹得天翻地覆,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身败名裂。
她只是过着自己的日子。
安静的,不受任何人打扰的日子。
吸了一口气,收拾好纷乱的思绪,陶夭夭低低地问道:“你手里有什么可以让我身败名裂的东西?”
“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陶希明恶狠狠地威胁道,直接就挂了电话。
此时,陶希明旁边站着的韩素赶紧挽着他的手臂,小声问道:“老公,是不是陶夭夭那死丫头不愿意给你钱?”
陶希明甩开她的手走到沙发前,弯腰坐了下去,“韩素,这是最后一次!要是,你下次再赌输了去借高利贷,我就让那些放贷的人杀了你!”
听了陶希明的话,韩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吸了一口气,撒着娇往陶希明身上靠,“老公,你这是做什么呀!”
“你要不信的话,那就走着瞧!”陶希明阴鸷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可怕,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
韩素吓得浑身发冷。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陶希明这样的表情。
这个懦夫,居然也敢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真是反了!
“老公,你大概忘了,我手里可是有不少你那宝贝女儿的东西呢!随便搞点东西出来就能让她身败名裂!不信么?来,给你看啊!”韩素快五十的年纪,却把自己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倒像是四十出头的样子,此刻她冲着陶希明抛着媚眼的模样,竟是有几分撩人。
陶希明根本就不知道韩素手里究竟有些什么东西。
不过,他倒是真想知道。
“杵着干什么,走啊!”韩素伸手去拉陶希明,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
陶希明只好站起身来,跟着韩素走了。
两人进了房间,不久后传来陶希明愤怒的咆哮声,“韩素,你个臭女人!赶紧把东西给老子毁掉!不然,老子弄死你!”
……
陶夭夭握着手机靠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风景,很久都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几乎快成雕塑。
“陶小姐,下午茶好了,请问在哪里用?”
听到声音,陶夭夭回过神来,收拾好情绪看向门口。
阿姨站在那里,一脸恭敬。
这个曾经让她觉得温暖的阿姨,那天拿着陶星辰设计的裙子来告诉她这是傅遇白让她试的,天知道那个时候她有多难过。
她讨厌被欺骗,被算计……
可她却又常常被欺骗被算计。
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放过她。
“陶小姐?”阿姨又叫了一声。
陶夭夭抿了抿唇,淡淡地开了口,“花园吧!”
阿姨看着陶夭夭的脸,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陶夭夭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声音温柔。
阿姨的唇瓣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等到房门关上,陶夭夭这才迈步去了更衣室。
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下楼,陶夭夭却看到白静坐在客厅里喝茶,一派优雅的样子。
陶夭夭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
她在枫城住了一年,傅家没有一个人来过。
因为傅遇白明令禁止他们踏足这里。
白静怎么来了?
“陶小姐,夫人等你很久了!”管家迎上来,对着陶夭夭说道。
陶夭夭抬眸看过去,看到阿姨低着头站在角落里,似乎很心虚的样子。
这一刻,她突然就明白了阿姨之前的欲言又止。
不过,并没有感觉很难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
阿姨也有。
她又怎么能怪她呢!
只是有些失望罢了……
“陶小姐,这边请!”管家对着她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十足的绅士模样。
陶夭夭看着管家的样子,竟然莫名想笑,然而,最终只是唇角弯了弯,冲着管家点了点头,“谢谢!”
她心里清楚,白静都已经来了,她想逃,肯定是逃不掉的了。
不如,坦然面对。
“夫人。”走到白静面前,陶夭夭垂着手,温柔地开口叫道。
“你们都退下!”白静回头冲着管家吩咐道地。
很快,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客厅里就只剩下白静和陶夭夭两个人。
白静动了动身体,斜斜地靠在沙发上,眼神凌厉的看向陶夭夭,“坐吧!”
陶夭夭弯腰坐在离她不远的沙发上,一脸淡然,“夫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概是,那天晚上搞砸了周年庆,来找她算账吧!
“陶夭夭,你想要什么?”白静牢牢地盯着陶夭夭的眼睛,“说出来,我保证满足你的愿望!”
陶夭夭明白了白静的意思,抬眸迎着白静的目光,也不闪躲,“十天后我离开,到时你可以把我伪造成死亡!以后傅遇白和我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十天,是她和傅遇白在一起的最后期限了!
就算她要留,景漠也会派人把她带走。
而她一定要选择在景漠派人来之前离开。
大概白静从来都没想到陶夭夭会是这样的反应,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你什么意思?”
她不相信陶夭夭会主动离开。
“就是,你不用满足我任何的愿望,我会自己离开傅遇白,不过,时间是十天后!”陶夭夭挺直背脊,一脸的云淡风轻。
仿佛,她口中的男子不过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罢了。
她甚至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留恋。
只是,谁也不知道,她心底有多痛。
“你为什么要离开?”她的儿子那么优秀,多少女人赶着想要来到他身边,陶夭夭居然说要离开?
白静不信。
“周年庆上闹出来的那些事,你觉得我还有脸呆在他身边?到时走出去都被人指指点点,你受得了?”她离开,当然有不能说的原因。
至于借口,随便找一个份量也很足。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所以,如果你今天来是想让我离开的,现在你已经知道我的打算了,那就请回吧!到时我会主动和你联系的!”如果真要想从傅遇白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也就只能借白静的手了。
就凭着白静在苏城的势力,必定可以帮她把事情处理得干干净净。
并且她相信,白静很乐意做这件事。
“想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是谁搞出来的吗?”白静弹出一支烟来,极细的一支,夹在指间,衬着那红色的指甲分外好看。
陶夭夭抿了抿唇,“杜若,你,还有就是陶星辰,只是我不敢确定是谁罢了!”
景漠大概在忙着选举的事,最近都没时间顾她这边了。
要是换作过去,景漠早就把人拎到她面前让她随意处置了。
白静给了陶夭夭一个赞赏的眼神,淡淡一笑,“看来,你也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蠢,那么无能!”
陶夭夭抿唇不语。
她也就只有在傅遇白面前会变得胆小害怕。
大概是因为爱得太深,总是担心会失去,所以才会更加的小心翼翼。
“不过,告诉你也没什么!至少可以让你以后注意防范!”白静抿出一口烟圈来,隔着氤氲的烟雾看陶夭夭,“那个人……”
“你怎么来了?”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将白静的话硬生生给打断。
陶夭夭浑身僵直,放在腿上的双手用力绞在一起。
傅遇白回来的可真是时候!
差一点她就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遇白,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打高尔夫了吗?”看到傅遇白,白静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语气也是淡淡的。
“所以,我去打高尔夫,你就来我家?”傅遇白的语气不善,大步走到陶夭夭面前,伸手将她揽入怀里,低头看着她的头顶,冷冷地说道:“不是让你躺着好好休息?下来做什么!”
这个女人是傻的吗?
明知道他家母上大人会让她难堪还见!
要不是管家通知他,这女人到时只有被欺负的哭的的份儿。
陶夭夭绷着身体,双手紧握着,咬着唇不语。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说什么都错。
不如,不说!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也该走了!”摁灭烟头,白静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俨然已经成了一副女王的样子,“老爷子估计快憋不住要发火了!希望你能在他发火之前回家一趟 !”
老爷子发火,那是会揍人的。
到时受伤的还不是傅遇白。
“我说过,这里不欢迎你!以后如果再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陶夭夭不喜欢应付别人,他也不希望她为了应付他的家人而不开心。
“以后,大概没有以后了!”白静吐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
傅遇白挑了挑眉,伸手捧起陶夭夭的脸,“你们之前聊什么了?”
陶夭夭心头一惊,表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淡定的模样,“什么也没聊你就回来了!”
“陶夭夭,你最好说的是真话!”说不上来为什么,傅遇白竟然觉得眼皮有些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