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遇白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陶夭夭居然敢大声和他说话?
大概永远都没有人知道,傅遇白有多希望陶夭夭能像过去那样和他相处。
可是,他心里也很明白,他和她永远都回不去了。
陶夭夭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话的语气也太嚣张了,心头一阵莫名的慌乱,咬了咬唇,放低声音解释道:“其实,我不过是想出去散散心!”
傅遇白不愿意,她就算坚持又有什么用?最终也只能妥协。
与其闹得大家都不开心,不如先妥协。
这一年来陶夭夭就是这样,总是不断说服自己妥协……
见眼前的女人又是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傅遇白心底涌上一股浓浓的失落来。
那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有时候,他真的宁愿她冲着他吼,冲着他闹!
吸了一口气,把目光收回来,随后站起身,踱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摇曳的树枝,良久,才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来,“等我忙完这几天,陪你去!”
拒绝的话在嘴边,最终还是被咽了回去,陶夭夭转头,目光落在窗前那抹挺拔的身影上,过了好久才小声说道:“可乐最近没通告,明天我可以去找她玩吗?”
傅遇白心底涌上一股悲凉来。
要是换作过去,小女人想去哪里玩就直接让司机送过去了,哪里会请求得到他的同意。
见傅遇白沉默,陶夭夭心里又开始忐忑起来。
他该不会不答应吧?
就算是隔着一段距离,傅遇白也感受到了陶夭夭的紧张,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轻轻地吐出一个“好”字。
是不是他顺着她,她就能变回到从前的样子?
得到傅遇白肯定的答案,陶夭夭一直绷着的小脸终于染上了喜色。
傅遇白转过身来的时候,恰好看到陶夭夭脸上的笑容。
那一瞬间,他竟然有种百花齐放的惊艳。
现在看女人的笑容都成了一种奢侈。
……
第二天,陶夭夭早早的就起了床。
洗漱好之后,陶夭夭坐在梳妆台前往脸上擦着水乳。
镜子里的女人,眉头深锁,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陶夭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纤长的手指压在眉心处,轻轻地往两旁赶了赶,眼神定格,思绪从这场景中淡淡地抽离了。
虽然苏南和傅遇白都没告诉过她,可她还是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
对于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小生命,陶夭夭的心情很复杂。
如果,她的身体撑不到孩子出生,那可怎么办?
一阵剧烈的心疼袭来,陶夭夭陡地回过神来,眼神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苍白的有些可怕,就连唇瓣都是毫无血色的苍白。
伸手摁住心脏的地方,疼痛的感觉却越发的强烈。
最终,陶夭夭控制不住,身体软软地往后倒去。
突然,一道身影冲了过来,将陶夭夭的身体抱起,快速走向大床,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了床上。
看着床上双眸紧闭的女人,傅遇白眼里闪过一抹兵荒马乱,赶紧掏出手机来,拨了苏南的电话。
苏南很快赶了过来,检查完陶夭夭的身体过后,很严肃的对傅遇白说道:“三哥,这个孩子,可能保不住!”
“保不住?你给我说保不住?”傅遇白死死地盯着苏南的脸,“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孩子留下来!”
“三哥!不是我不想办法,是陶夭夭的身体……”苏南顿了一下,随后看向陶夭夭的脸,“她身体里的毒加速了她心疼的频率,再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面临死亡!”
“拿小白鼠试验,尽快把解药配出来!”傅遇白阴沉着脸,语气冰冷。
那是他的女人和孩子,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三哥!”苏南突然觉得,怎么现在和三哥说话都不在一个频道?
她不是没做过试验,也不是不想救陶夭夭,她只是,无能为力。
“你先出去吧,我想静静!”傅遇白的心情很糟糕。
“三哥,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陶夭夭!”苏南看着傅遇白额头上贴着的纱布,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不忍心让傅遇白难过。
“什么办法?”傅遇白像是被突然间被打了鸡血,眼里一片流光溢彩。
“就是……”苏南抿了抿唇,“就是找到那个给她下药的人!”
傅遇白冷冷一笑,“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或者,你可以问问陶夭夭!”苏南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
“你可以走了!”傅遇白心里有些烦躁。
就算他问了,陶夭夭也不会告诉他的!
“三哥,你和陶夭夭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苏南问完,看到傅遇白脸上骇人的表情时,赶紧闭了嘴,转过身急匆匆地走了。
傅遇白坐在床沿上,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双眸紧闭,一张脸白的毫无血色。
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指压上女人眉间的褶皱,一下一下,想要抚平那些褶皱。
就在这时,女人突然间睁开了眼睛。
傅遇白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把手收回来。
“傅爷,我……”看到傅遇白冷着脸,陶夭夭心里‘咯噔’了一下,急急地坐起身来。
“好好躺着!”傅遇白黑着脸,冷冷地斥道。
陶夭夭吓得坐直身子,双手紧紧地扣在一起,“傅爷,我……”
她刚才不是还在擦脸吗?
怎么会在床上躺着?
“你的身体很虚弱,在家好好养着!”看到陶夭夭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傅遇白就忍不住想要抓狂。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才能像过去那样,有什么话都第一时间告诉他!
“我和可乐已经约好了!”说着,掀开被子下床,双腿陡地一软,身体扑向地面。
“取消!”将陶夭夭抱在怀里,傅遇白低低地吼道。
陶夭夭不敢开口,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
傅遇白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起身往外走去。
房门重重地关上,陶夭夭不由看向门板。
她又怎么惹到傅遇白了?
大概是因为不爱,所以她做什么都错,甚至连呼吸都是错的。
……
总裁办公室里,正在上演一出武打戏。
秦野不断叫着往靳斯言身后躲,傅遇白则是一脸冷漠的追着他。
“三少,你不带这样的!每次在陶夭夭那里受了刺激都来拉我练!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哪里是你的对手!”秦野紧紧地抱住靳斯言,“老大,为什么你每次看我挨揍都能如此淡定?你还是不是兄弟啊!”
“明知道咱们两个上都打不过三少,我为什么还要傻傻的送上去挨揍?”靳斯言慢条斯理的说着话,眼神却没有离开过傅遇白的脸。
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一个陶夭夭能够让傅遇白变成另外一副样子。
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一物降一物。
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傅遇白,唯独对陶夭夭没办法狠心。
“老大,你,你可真是好样的!”秦野很受伤。
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要对付他。
像他这样的小可爱难道不应该被好好保护着吗?
“景漠那边有消息了吗?”傅遇白斜靠在办公桌前,伸手抽出一支烟来,点燃。
“景漠最近忙着下一任首领的选举,在拼命的拉拢人心,暂时抽不出时间来管陶夭夭!”靳斯言的语气淡淡的,感觉就像是在和你讨论今天的天气如何。
“那正好,我们可以送他一个礼物!让他失去选举资格!”傅遇白抿出一口烟圈儿来,缓缓地开口,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如果这样的话,咱们和他也就结下梁子了!到时,万一兵戎相见,那可就麻烦了!”靳斯言其实想说,因为一个女人,这值得吗?
并且,景漠到底还是混黑的。
没事干嘛惹他!
“有什么麻烦!”傅遇白挑眉冷笑。
他其实特别想知道,陶夭夭和景漠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可景漠把两人之间的痕迹抹得很干净,查出来的都是一片空白。
“这件事,咱们再从长计议!”靳斯言知道,此时如果想要阻止傅遇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可他还是不希望看到傅遇白和景漠直接对上。
景漠和杜家不同。
杜家是那种只要出手就能毁灭的。
景漠却不是。
景漠身后有着一个强大的靠山,一旦对上,他敢肯定,傅氏讨不了一点好!
傅氏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多不容易!
他可不想眼睁睁看着傅氏走向灭亡。
门外响起敲门声,靳斯言看了一眼门口,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来,“进”。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接着路飞的脸出现在门口。
“大少,二少,三少!”看到这三位爷在一起,路飞的心情有些忐忑。
“什么事?”傅遇白吸了一口烟,抿出一口烟圈儿来。
路飞看了看傅遇白的脸,犹豫了一下才开口:“玮庭的总裁约你下午打高尔夫!”
傅遇白挑了挑眉,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陶夭夭说要出门旅游的话来。
“下午几点?”问完,傅遇白抬腕看了看时间。
现在打电话回去让女人准备,接着回去接她……
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
这么一想,心情无端变得好起来。
路飞却以为傅遇白要生气,都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了。
谁知道傅遇白却又答应了。
短暂的怔愣过后,路飞赶紧和对方确定时间和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