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傅遇白低低地开口,声音听起来微微有些沙哑,少了几分气势,添了几分虚弱。
“傅爷,你……”陶夭夭吓得浑身发软,颤抖的声音泄漏了她心底的害怕。
她把傅遇白砸成这样,万一傅遇白生起气来,肯定会弄死她的!
她想逃。
她还不想死!
“陶夭夭!”头疼欲裂,浓浓的血腥味儿充斥在鼻端,傅遇白伸手揉着额头,染着鲜血的唇瓣像是刚刚吃过人,红得有些可怕。
“傅爷,我不是故意的!”陶夭夭伸手扶着傅遇白,有些语无伦次。
要不是傅遇白那样对她,她也不会在情急之下抓起烟灰缸砸他!
傅遇白努力地睁开眼睛,一片刺目的血红中,女人的小脸若隐若现。
想要伸手去抓,可是手却不使唤的抬不起来。
小女人居然敢对他动手!
似乎不怕他了!
尽管头疼欲裂,可他却并不生气,莫名还有那么一点喜欢。
傅遇白的样子让陶夭夭心生惧意,可想着苏南快要过来了,傅遇白还光着身体,咬了咬唇,低低地说道:“傅爷,先穿衣服好么?”
陶夭夭的话音刚落,门铃声响了起来。
陶夭夭赶紧回头冲着门口低低地应了一声,“等等!”也不管傅遇白答不答应,手忙脚乱的往傅遇白的身上套衣服。
傅遇白隔着一层血雾看女人的脸,薄唇紧抿。
小女人一脸认真的样子落在眼里,莫名的生出一股喜欢来。
唇瓣动了动,他很想开口叫小女人的名字。
陶夭夭哪里知道傅遇白心里的想法,动作迅速地帮傅遇白穿好衣服,又确定了一番扣子和拉链都没问题之后才迈步走向门口。
刚把门打开,苏南就带着人冲了进来。
陶夭夭的身体被门板拍了一下,紧紧贴在门后。
尽管陶夭夭在电话里说傅遇白的头破了,可当苏南亲眼看到地毯上躺着的傅遇白满脸是血的样子时,心头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了起来,回头看向陶夭夭,厉声吼道:“陶夭夭!”
陶夭夭吓得浑身绷紧。
“先处理伤口!”傅遇白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倒是看不出来丝毫虚弱。
苏南心里明白傅遇白护着陶夭夭,哪敢放肆,只好把目光收回来,沉声吩咐一旁的护士做准备,开始帮傅遇白清理伤口。
因为裂口很大,只能缝针。
缝针的时候,因为没有麻醉药,傅遇白咬紧牙关拼命忍受着。
陶夭夭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傅遇白疼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难受,不由走过去在傅遇白的面前蹲下来,将藕般的手臂伸到男人嘴边,哑着声音开口,“咬着!”
苏南愣了一下,看着陶夭夭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都觉得陶夭夭不爱傅遇白,此时看来,也未必就是真的。
至少,陶夭夭此刻流露出来的担心和紧张,以及她所表现出来的,都是爱的表现。
傅遇白有些迷糊不清,张嘴咬了上去。
一阵尖锐的刺痛从手臂上传来,陶夭夭拼命咬紧牙齿,这才勉强没有叫出来。
苏南快速帮傅遇缝好伤口,对着一旁脸色苍白的陶夭夭低声说道:“去打水在三哥清洗一下脸上的血渍。”
三哥一向有洁癖,喜欢爱干净。
现在这样子,他要看到,自己都会嫌弃自己的。
陶夭夭脸色惨白,小心翼翼地把手从傅遇白的嘴里抽出来。
这时,苏南看到,陶夭夭手腕上的牙印很深,血从牙齿里冒出来,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坐好,我帮你处理一下!”苏南拉了一把陶夭夭,低低地说道。
“我先去打水!”陶夭夭扯过袖子把受伤的地方盖住,急匆匆地朝着盥洗室走去。
……
傅遇白额头上贴着纱布,一身贵气的站在舞台上致辞。
陶夭夭站在台下,眼睛一直看着台上的男人,眼底的爱慕掩饰不住,可心里的寥落在生根发芽。
明明他就站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可是她却觉得两人之间就像是隔了一条银河那么远。
心底涌上一股撕裂般的疼痛来,十分难受。
陶夭夭知道不敢再继续想与傅遇白有关的事,赶紧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以往傅遇白致辞完就会离开,开场舞从来都是交给秦野。
可是今天,傅遇白却主动说要跳开场舞。
顿时,台下沸腾了,所有女人都梦想成为今天晚上全场的焦点,和傅遇白舞上一曲。
靳斯言微眯着眼看向台上的傅遇白。
说不上来为什么,他总感觉傅遇白的心情很不错。
秦野拽了拽靳斯言的衣服,压低声音问道:“老三这是要整什么幺蛾子?”
靳斯言懒洋洋地看向秦野,“想知道就自己去问!”
秦野挑了挑眉,“我又没毛病,干嘛要去找虐。”
傅遇白顶着被打破的头招摇过市,怎么看都不正常。
他要凑上去,估计会被虐成狗。
他又不傻。
“他肯定不会虐你!不信你试试!”靳斯言看向台上的傅遇白,一脸莫测高深的笑容。
秦野摇头,“不去!”
万一惹恼傅遇白,被打得鼻青脸肿,那可就糗大了!
难道他不要脸的吗?
靳斯言抿唇不语。
“我可是找你们好久,怎么躲在这里,聊什么呢?”苏南走过来,十分豪气的拍了拍秦野的肩膀,“二少不是一向喜欢往美人堆里扎吗?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秦野挺了挺胸膛,冷哼一声,“我是那样的人吗?”
苏南笑着点了点头,“你不是那样的人吗?”
“小南,老三头上的伤怎么回事?”靳斯言点燃一支烟,抿出一口烟圈儿来,声音很低沉。
“你那么聪明肯定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吧!”苏南眨了眨眼睛,看向台上的傅遇白,“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陶夭夭敢那么放肆,还有谁敢这样对他?”
“看来,一定是老三要强睡陶夭夭,所以被砸了!”秦野不禁想起当时傅遇白抱着陶夭夭急匆匆往房间走的场景。
那是有多饥渴啊!
“挨了砸心情还挺好,大概这个世界上也就傅遇白这么一个奇葩了!”苏南的语气淡淡地,不过,听得出来,心情不怎么好。
傅遇白把陶夭夭都宠成什么样了!
再继续这样下去,陶夭夭大概就不仅仅只是会砸人,有可能会上天!
靳斯言但笑不语。
苏南这话说的,没毛病。
傅遇白就是这样的一个奇葩,一旦扯上与陶夭夭有关的问题,他就变得毫无原则了!
“行了,别说他了!赶紧猜猜今天晚上陪老三跳开场舞的人是谁?”秦野笑得像是只妖孽。
苏南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难道答案还不明显?”好歹也是苏城四少之一,这二少脑子咋就那么不好使呢?
“咱们走着瞧,我敢肯定,那个人,绝对不是陶夭夭!”秦野的语气很肯定。
刚才他的目光在场子里搜寻了一番,陶夭夭根本就不见人。
陶夭夭和傅遇白两个人就是一个拼命的躲,一个拼命的追。
彼此折磨,谁都不好过!
“别说话,马上就要宣布答案了!”苏南把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秦野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台上。
靳斯言心里却突然间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
陶夭夭被一群女人围住,心头一惊。
这群女人想做什么?
“听说,你得艾滋呀,居然还敢来这样的场合!真是不要脸!”
“据说啊,她在监狱里的时候,为了不挨打,就和她们的老大睡在了一起!关键,那个老大是个女的!敲重点,女的!”
“废什么话,赶紧动手啊!”
陶夭夭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群女人。
不过是被人利用的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今天晚上和傅总跳开场舞的是……”突然间放大的声音传入耳朵里,陶夭夭不由看向台上,围着陶夭夭的一群女人也看向台上。
这时,傅遇白突然抢走了主持人手里的话筒,抽走了她手里的卡片,沉着冷静的说道:“恭喜陶夭夭!”
陶夭夭突然间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她怎么会被抽中和傅遇白跳开场舞。
“下面有请,陶夭夭小姐上台!”主持人满头大汗,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
陶夭夭一脸懵逼。
就在这时,大屏幕上突然间跳出来一副不堪的画面。
画面里是两个女人。
被压在身下的女人有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一双清澈的黑眸里布满了恐惧。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张脸和一双眼睛,有种让人想要狠狠欺负的冲动。
“只要你跟了我,以后在这里就可以横着走,没有人敢对付你!”
“反正你也不吃亏,还享受了!来,把眼睛闭上!感受一下……”
听到声音,陶夭夭惊得抬头看向台上。
大屏幕上的画面几乎要将双眼刺瞎。
那一瞬间,陶夭夭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了,还在老子在面前装纯洁!”女人愤怒的吼声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陶夭夭陡地清醒过来,目光锁定在台上男人冷得能够把人冻伤的脸上,心口疼得厉害,心底的绝望像藤蔓一样蔓延开来,缠得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她只害怕傅遇白会趁机将她赶走。
哪怕知道两个人没有可能在一起,她也想要在他身边多呆几天。
因为,这一别,也许,就是永远。
就在陶夭夭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屏幕上的画面一下子变得更为劲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