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现在没有安全感,所以那个秘密他一定会死守,我现在也不着急,先把他放在别墅里。
我看了眼忐忑不安的阿弥,吩咐说:“别墅里的一些杂事给他做吧,还有给他的孩子找个学校。”
安排了这些以后我就回到了公司,在公司里待了几个小时,许馨的助理给我打了电话。
是违约金已经到账的事。
他还说:“我们许总想见谢总。”
许馨见我无非就是说一些顾谌的事,我没有必要答应她这个赴约,但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说:“在哪儿?”
我处理完公司的事后下班去约定的地点,我到的时候许馨还没有到,我自顾点了两份牛排。
约摸十五分钟以后许馨才匆匆的赶到这里,她把手中的伞递给服务员,进来坐在我对面抱歉的语气说:“我迟到了谢小姐,刚临时有事。”
“没事的,上次是你等我,这次是我等你。”我笑了笑,问她,“许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她摇摇脑袋说:“没什么,就是解约合同的事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声抱歉,我这次是有了私心。”
许馨说的坦坦荡荡的,我宁愿她算计我,打压我,也不愿意见她用这样坦荡的神色面对我。
就好似我是真的对不起她。
我和顾谌曾经的纠纷,很大程度上是顾谌犯的错,再说现在也是许馨亲自放的顾谌离开。
她一句后悔,又能怎么样?!
“没事的,你有你的选择。再说你给了我违约金,做什么决定就是你自己的事,没人能阻拦你,你也不必觉得抱歉,因为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做,毕竟在我们的观念里,你是最无辜的。”
“爱情的世界里哪有无辜的说法?”
许馨颇为无奈的说了这么一句,恰巧这时牛排上来,我对许馨说:“不知道你什么口味,所以就随便点了两份,等吃完以后我们就各自散开吧。许小姐,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你别多虑。”
许馨点头说:“好。”
顿道,她说:“我还是想争取一下阿谌。”
许馨是在向我下战书。
我说:“好,各凭本事。”
……
现在这个时间,顾谌还没有下班呢,同许馨分开以后我撑着伞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不知怎么想的,我又去了海边。
我撑着伞远远的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他的助理给他撑着伞的,雨水没有丝毫的落在他的身上,即便隔这么远,我也认出了那模糊的背影是谁!
我缓慢的走到他的身后,喊着:“容先生。”
我和容生很少见面,认识一两年的时间见面的次十个手指姆都能数过来,但他却是这个世界上毫无保留对我好的男人,我信任他甚至超过顾谌。
他转身笑道:“谢小姐。”
容生和我客套疏离。
我笑了笑问:“容先生什么时候回国的?”
“前几天,身体好转了就回来了,算起来也快到年底了,我离开江城又是快大半年的时间。”
我感叹说:“是啊,快十二月了。”
远处的海浪翻腾,雨水掉落在上面很快消失不见,我听见容生说:“江城还是很爱下雨。”
江城原本就是多雨的城市。
“嗯,一年有大半年都在下雨。”
他问:“谢小姐,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我笑道:“很好的,起码比以前好,现在的顾谌我能应付了,他不会像以前那样残忍的待我。”
“那很好。”
我犹豫,依旧忍不住问:“血案……”
“谢小姐,血案是一件很……怎么说呢?牵扯的家族太广,没人敢去查这件事,包括我,自然也包括顾谌。”容生笑了笑,他从助理的手中接过伞,然后又道:“陪我走走。我刚说的那个没人敢去查,是因为我们都深陷其中,我是知道一些事,顾谌也知道一些事,更知道那枚戒指的主人是谁,也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但知道归知道,我没法告诉你血案的具体情况,没法把你陷入危险的境地。”
告诉我那件事,我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这就是容生透露给我的消息。
但人就是奇怪,越是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就越想知道,再说这件事直接关系到我本人。
那件血案,死的应该是我的亲生父母。
但原因是什么?!
我的亲生父母叫什么?!
我有很多想知道的问题,但没法去张口问,因为我知道我问,容生也不会告诉我答案的。
我顿了顿,忽而问:“认识阿弥吗?”
容生惊讶的望着我半晌,说:“认识。”
“我听别人说过,但不认识。”
容生一针见血的问:“你听谁说的?”
“他在血案中扮演什么身份?”
我问的很直接,但容生没告诉我答案。
他盯着我许久,忽而笑开,他一笑两个梨涡就浅显,“谢小姐,你的眼神有闪躲,你想从我这儿套话吗?我是学心理学的,你是骗不过我的。”
我的确想套话,但没想到被他看穿!
我无趣的叹息一声说:“容先生太聪明了。”
“谢小姐,在我的观念里,很多事情都有一个真相,这件血案亦是一样,我希望谢小姐能解开这个真相,但不是现在的你,现在的你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你越要去探索的话,伤害的只能是你自己!”
我问他,“那什么时候才有资格?”
“超越我和顾谌。”
我傻笑:“那真是痴心妄想。”
容生抬眼看了眼远处的海浪,嗓音淡淡的对我说:“或许是痴心妄想,但任何事都有希望的。”
“容先生,这件事我自己有把控。”
“嗯,谢小姐,再等我两年。”
他突然这样说,我问:“容先生什么意思?”
容生的脸色很苍白,他伸出手淋着雨,很快在掌心聚集了一颗不大不小的水珠,他突然握紧手掌捏住,嗓音温和道:“你会超越我们的。”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什么打算。
容生一直待在海边,我想起陆窈说的话我就忍不住的要多陪陪他,所以也就一直没有离开。
容生和顾谌有一点相同的是都喜欢海。
见气氛有些沉默,我握紧手中的伞笑着问:“容先生,你喜欢海吗?我就好奇问问,因为我每次都会在这儿遇见你,而且都是在下雨的时候。”
“嗯,我喜欢海。”
“哦。”
容生转身望着我,他的身后是无尽的海岸线,我望着他冷清的一双眸子,听见他嗓音略微嘶哑的解释道:“谢小姐,就是这片海,我在这里救过顾谌,他也在这里救过我,那时我们是兄弟还是战友,是彼此能相信的人。但他……野心太大,而我对权势又不上心,所以导致我们现在分道扬镳,每次到这儿我看见这片海,就想起曾经的那段时光,假如他能好好的守着我的姑娘,我也就不恨他了。”
容生的语调里含着一丝悲伤,我红了红眼眶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因为我就是他的姑娘。
他一心想守护的姑娘。
“容先生,我……”
“阿倾啊,我很想你。”
突然被人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把伞撑在我们的头顶心里有些不知所措,是该推开他还是……想起他在顾谌婚礼上护犊子的模样,我终究没推开他,伸出一只手环抱上他的腰肢。
容生很瘦,是病态的瘦。
他吃过很多苦,而顾谌还在步步紧逼。
容生沉默的抱着我,我偏过头神色一凛。
顾谌什么时候到这儿的?
我想喊他,但他转身就走。
我推不开容生又喊不住顾谌。
我对容生一直都有愧疚感。
容生抱了我不过一分钟就松开了,他神色漠然的望着我半晌,说:“刚刚我情不自禁。”
我摇摇脑袋表示不在意。
“谢小姐,我该走了。”
他又同我生疏了。
我说:“好的。”
容生走在我的前面,他的助理走在他的身侧,我听见助理疑惑的问:“容先生,你喜欢谢小姐为什么不同她表白?我看谢小姐对你也挺……”
“我喜欢又如何?我不会和她在一起的,即使我孤独终老,我也不会选择和阿倾在一起。”
这话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得到她吗?!
我困惑,后面顾谌给了我答案。
容生的车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想起顾谌刚刚看见了那一幕,又想起很久没有见过谢余了。
所以我去找了陆岸要孩子。
抱回家顾谌估计会消气吧。
偶尔让他和孩子见面是可以的。
但绝对不能长时间的培养感情。
我知道我对顾谌残忍,也对谢余残忍。
但这是我保护自己最笨的法子。
我开车先去找了陆岸,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检察院里上班,索性调头去了市检察院。
我到检察院的时候看见谢余在陆岸的办公室到处瞎跑,快两岁的孩子是特别活跃的。
他看见我赶紧喊着妈妈摇着小胳膊小腿扑到我的怀里,我接住他,笑问:“想妈妈吗?”
谢余乖道:“阿余想妈妈。”
谢余是很不听话的那种,但看见我还是算比较听话的,我抱着他问:“陆岸叔叔在哪儿?”
谢余摇摇小脑袋,我听见后面传来开玩笑的声音问:“倾儿这是也想我了吗?”
我转过身笑说:“是啊。”
陆岸松了松自己脖子上的领带,过来拍了拍谢余的脑袋笑说:“最近很忙,索性把他也带办公室了,话说快十二月了,江城竟然还没有下雪。”
江城是一个多雨也多雪的城市,快十二月还没有下雪的确有点奇怪,我说:“指不定过几天就下了,不过时间过的真快,又是一年冬天了,我记得两年前我怀孕的时候还跟你住在一起的,两年后我就有了自己的公司,还有了一个快两岁的儿子。”
“时间本来就快,我也三十好几了,我妈现在天天催我相亲,非得我明年给她生个大孙子。”
陆岸笑了笑打趣说:“我看谢余就可以。”
我白他一眼,“你妈要的是亲孙子。”
“倒也是,感情的事顺其自然,从顾谌以后我的确有喜欢过女孩子,但那女孩子喜欢的是别人。”
我八卦的问:“谁啊?”
“倾儿你啊。”
“你又在开我玩笑。”
“快回家吧,我还有个会议。”
陆岸下了逐客令,我抱着谢余回到了岸锦。
公寓里没有灯光,顾谌还没有回家。
我发短信给沈溪说:“让顾先生回家。”
顾谌是不会回我消息的,所以只好让沈溪传话,等到两个小时后谢余睡着,顾谌才施施然的回家。
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就跳到了他的身上用腿夹住了他的腰肢,双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
他冷冷的吩咐:“下去!”
“我就不。”
顾谌沉着脸拉扯我。
我像个八爪鱼似的紧紧的缠绕在他的身上,抱歉的说:“我知道你在生气,但我和容先生没有任何的关系,他刚刚就是聊到了你有些伤感罢了。”
顾谌紧紧的抿着唇,漠然的目光望着我。
“他说你在那片海域救过他,他也在那片海域救过你,但不知道为什么你们现在成了仇人。”
顾谌果断道:“他不会说这样的话。”
“你怎么知道就不会?!”
“他是陈辞,不是容生。”
顾谌直接这样带着我往卧室里去,我搂紧他的脖子说:“无论他是谁,他都是帮过我的朋友,仅此而已,顾谌,我不想因为他而让我们闹矛盾。”
容生很圣洁,我不想拉着他吵架。
“你倒想!”顾谌冷冷的说了一句,随后道:“你是朝三暮四的女人,无论是容生还是陆岸他们都在保护你,陆岸我不说,但容生是绝不会娶你的。”
“他娶不娶我又怎么样?”
我突然想起容生在海边对助理说的那句话,“我喜欢又如何?我不会和她在一起的,即使我孤独终老,我也不顾选择和阿倾在一起。”
同他在不在一起我觉得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说的太笃定。
他明明喜欢我,但不会要我!
即使孤独终老,也不会要我。
我盯着顾谌问:“他为什么不会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