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血流都开始加快了，他在洛筱雨的引导下，脱口而出：“唐钰茜说，让欧柯赶紧去看他的父亲！”
“所以……”方舟的声音有些颤抖
洛筱雨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所以，”
“这个做了心脏移植手术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欧柯的父亲。”
方舟虽然在洛筱雨叙述整个事情经过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这个答案，但是当这句话终于从洛筱雨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方舟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方舟迷茫了，他终于有了迷茫的感觉。
方舟第一次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虽然洛筱雨一直都在说这些只是她的猜想，但是在方舟看来，逻辑通畅又严密，而且猜测也符合事实的依据，这样的结果基本上就是真相了。
可是就算真相摆在面前，没有证据的加持，都是扯淡。
方舟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们接下来行动的方向是什么？”
“虽然一开始我不知道嘲讽你的那个人就是欧柯，但是我知道欧柯这个人有多么的难对付，咱们怎么去接近他爸或者唐钰茜来搜寻证据？”
“而且我猜，如果咱们这个时候去找拿钱跑掉的老李，应该是已经找不到了。”
“欧柯那种人做事又怎么会留下破绽？”方舟觉得自己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从来没有这么焦虑过，“就算是有老李作证，可是老李本身就已经犯罪了，是充当不了证人的。”
洛筱雨看到方舟急得团团转，洛筱雨忍不住制止了方舟。
“你先停一下，什么事情还都没做呢，你怎么觉得这就不行了？”
“而且，”洛筱雨把手放在了方舟的肩膀上，站在地上，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方舟，“记住你跟我说过的话，咱们是记者，不是警察。”
“我们只要尽自己最大的全力去搜寻证据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是跟警察办的，咱们搜寻更多的证据当然是要警察搜寻了。”
“病历这种东西，咱们普通记者当然不可能拿到，但是放在警察的身上，那就不一样了……”
洛筱雨本来说的兴高采烈，但是竟然渐渐有些偃旗息鼓。
“医院能压得下媒体，但是不知道能不能压的像警察局了。”洛筱雨终于有了一丝担忧，“我知道王警官是一个好警察，但是在面对唐钰茜和欧柯这种人的时候不知道会遇到多大的阻力。”
洛筱雨对方舟抱歉的笑了一下：“我现在觉得有点对不起你，你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个案子，很可能就要遇到记者行业中最恶心的事情了。”
“虽然我总说记者最大的目的就是探寻真相，可是有些时候真相就摆在你面前，你却触及不到它。”
“这就是现实的残酷，总有一些人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之外，比如刚才我们遇到的欧柯。”
洛筱雨说着，都觉得自己有些垂头丧气，索性闭上嘴，不去说了。
方舟也知道继续下去面对的将会是什么，就算他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难对付，但是他知道欧柯在这里的影响力有多大。
可是看到洛筱雨这个样子，方舟又觉得并该怎么灰心丧气。
反过来竟然是方舟开始为洛筱雨：“可是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而且你刚才不是说你要把方舟怎么着来着？我忘了，但是我看你是想和方舟对抗的意思。”
“我们的目的确实是探寻真相，可是要量力而为。如果真的够不到真相了，就去够离真相最近的那个地方，不是也挺好吗？”
洛筱雨看着在遇到这种事情还没有松懈的方舟，只觉得自己确实是退化了。
她遇到过很多艰难的事情，怎么在方舟的面前就打了退堂鼓？
洛筱雨原地蹦了两下，转头对方舟说：“你说的对，我要是真的这么伤心的话，直接辞职不干了多好……”
“走，我们回警察局。”
“警察局？”方舟看着转换情绪如同变天一样快速的洛筱雨，疑惑的问。
“报案！”
洛筱雨说完，就领着方舟回到了警察局。他临走之前还不忘嘱咐那五个实习生多打探消息多取样。
洛筱雨不敢把自己的猜想告诉给这些实习生，毕竟在这个地方，有谁没有听过欧柯的名号呢？
如果真的最后出来的结果不是真正的事实，就让这些人以为那就是事实吧，职业生涯的第一个案子就遇到这种事情，可能会给心里留下阴影的。
洛筱雨一下子就找到了王警官，两个人一对视，王警官就看出洛筱雨眼中藏着事儿。
王警官招了招手，把洛筱雨领进了一个有些封闭的审讯室，方舟并没有跟着进来。
“丫头，你这是有什么事儿了？”王警官没有打太极，直截了当的问洛筱雨。
“面对恋童癖嫌疑犯你都没有一点胆怯。现在却满脸心事的样子，这事应该不小吧？”
洛筱雨也是开门见山：“我确实有事和你说，我要报案，但是不知道你们接不接这个案子。”
王警官闻言往前倾了倾身子，示意洛筱雨自己洗耳恭听。
且不说王警官到底能不能接这个案子，能不能把这件事情办成，就看王警官明知道这是一个大事儿，还往前凑的样子，洛筱雨就觉得自己心里踏实了不少。
“你记不记得你们昨天处理的医闹事件？”
洛筱雨没有停留，继续说：“我本来以为这会是一个新闻爆点，所以今天领实习生又去看了一遍，但是在看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些蹊跷。”
“事情根本就不是简单的医疗事件，是有医生乱用职权换走了，即将做心脏移植手术病人的心脏……”
洛筱雨看着王警官：“王叔，你告诉我这件事儿，你接不接？”
王警官笑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大岁数还在一个地方检察院做刑警队队长？”
洛筱雨一下子就明白了，王警官的言外之意。
洛筱雨心中动了一下，丝毫没有隐瞒：“那我跟你直说，这个背后极有可能是欧柯。”
“欧氏集团的那个欧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