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兰这人说得有理有据,好像不答应,就对不起二组的人似的。我本就生气,当时就真想答应下来。可钱多多暗地里拉了一把,“庞兰,我可是听说了。那个画家的脾气似乎不太好,这事,新人去了不好吧。”
我有些感激地看了胖妞一眼,心说,咱们才认识多久啊,你就这么帮我。
庞兰倒是笑了,“我也没说非得采访成功啊。”这时,庞兰把脸扭向我,语气和蔼地道:“温暖,你自己也是长了脑子的,你想想,大家都知道这个画家的脾气不好,所以采访成功了,自是你们的能力。就算是采访不成功,也怪不得谁啊。这可是我找好了的单子,要不你一个新人,我哪能把这单子交到你的手中。”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总觉得这人说得好有道理。
庞兰一见我点头,就笑道:“瞧,这不就是了。行了,你都同意了,我这就把单子给你发过来。一会儿你接个邮件就是。”
这人说完这事之后,就袅袅婷婷的走了。我正看她背影发呆,却叫钱多多一巴掌就打到了我背上,就听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傻啊,我刚刚一个劲地给你使眼色,你怎么不看啊。”
我愣了,不由问道:“刚刚庞兰说的挺好的,你这是怎么了?”
胖妞一时气结,“你真是笨死了,你一个新人,刚来上班,第一个case就失败,千万别说什么被采访的人脾气不好。这都是借口,你想想,只要这事传出去,好么,刚来的新人第一个单子就没完成,以后再有什么事,叫别人怎么想?你还真想当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妹啊!”
我这会儿也傻了,“可,可庞兰刚刚说的好有道理……”
我的声音低了下去,不得不说,这事真正想想,其实还是胖妞说的对。无论我有多少借口,可事实真的失败了,那就是失败。
我些垂头丧气,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哪能知道,一个小小的十个人办公室里,还有庞兰这样的人啊。简直杀人不见血有没有!
“算了,算了。反正咱们是一起去的,大不了我多担着点,一会儿咱们出去,你都听我的。可不能惹了那画家。那人本不脾气不咋地,要是真发起疯来,别说是你了,就算我这样的老人,也照样招架不住!”
钱多多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碎碎地念着,而却还在一旁怀疑着自己的智商。
“走了,你再发呆也没用!”
钱多多不负她那一身肉,简直是气势汹汹的拉着找后头的摄影师去了。
我只能跟在她的身后,默默地看着,原来出门采认还得带这么些东西啊,我暗暗把这些装备记在心里。
我,钱多多,摄影师三个聚在一起之后,就赶紧出门了。
都说了下午还得回来写稿子呢,这时间就不怎么充裕,所以钱多多更是一直在车里催那个司机。
“刚刚庞兰不是说……”
我正想说,庞兰不是让咱们下午才交稿子吗?就迎来了钱多多的瞪视。
“庞兰,庞兰!你就知道庞兰!她都把咱们给坑了,你居然还信她的话!你倒底怎么想的!要是真想不明白,我就教你一招,以后跟那个庞兰离得远点!知道吗?记住了吗?”
我呆呆地点着头,直到这彪悍的胖妞再也不吼我。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原来这胖妞居然如此,如此暴力。
“到地方了。”
前头的司机师傅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这个大叔好,真是解救了我啊。钱多多瞪了我一眼,就下了车。
我在车上比她慢了一步,因为,在钱多多走后,我悄悄地抹了把脸。我能说刚刚胖妞的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吗?
画家叫付缘,这人是一个独居,我觉得这样的人应该都属于孤独的人。
想想也是,一副画就算是正常人,也要画上不少的时间,这画家还是专业呢,天知道他要在自己的画室呆上多久。
要是家里有人跟他一块住,天天也没人说话,还不憋死了。
啪啪啪,胖妞钱多多在一旁砸门,我心说,这院子这么大,里头还没有狗,你就是把门砸得叮当山响,里头的人也听不到啊。
砸了一会儿,里头还真出来人了。一看就觉得这人不是个好人。因为这家伙居然还留了满脸的大胡子。头后面还梳了个小辫子。
真够古怪的!
“您好,我是长生杂志社的编辑钱多多,这是我同事温暖。我们今天贸然登门,就是想采访您这位新锐画家。”
“我知道你们,不是说我不接受采访吗?你们还来干什么?”
这位画家的语气十分不耐烦。只说了这几句话,就想转身回去。
这时,胖妞钱多多也急了:“付先生,除非你把这门铃拔了,不然我们上头可是交待了,至少天天得来这里一趟,你总不想自己正在做画的时候,突然叫门铃把灵感弄没了吧。”
我在后头听着,只觉得心里直冒寒气,真想不到,就是最不起眼的钱多多,这会儿居然也能这般的无赖。
我同情的看了一眼那个叫付缘的画家,心说,您老人家摊上这么一帮想要采访的人物,真是倒了血霉了。
这时,一道愤怒的目光射向了我,我本能的一缩脖子。这可真不能怪我,任谁十来年的学生生涯中,天天能都被这种目光洗礼,你也能有这种反应。
这时,就听付缘轻笑一声:“好吧,你们赢了,进来吧。”
付缘这时,才把那门打开,我十分不好意思的跟在钱多多的身后,心说,这人快叫你气爆了吧,都这么得罪人家了,对方能让你采访?
我们一路往里走,后头的摄影师也一步步的跟上。进了客厅,我刚刚坐下,就看到挂到墙上的一幅画。这画其实并不好看,但我说不出为什么,就是看着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