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种警告吗?还是又是在提示我们什么?”老钱忽然问道。
“不是警告,如果是警告他们大可以把咱好好削一顿再走。提示,我倒觉得很有可能,不然哪个帮派会傻到打架前先把自家名字报出来的,这明摆着是让人找上门去。”法医老头点头,分析道。
提示?
怎么又是提示,到底是谁在后面操纵。他究竟想干什么,我不禁身子一抖,感觉好想有个大阴谋正在笼罩。
显然,老钱跟法医老头估计也想到了这点。他俩眼神中闪烁出的那一丝疑惑和不解,正好与我的眼神对撞。随后仨人在灰皮子目瞪口呆的笑声中会意,那俩灰皮子有点秀逗,我们笑完后他们为了融洽气氛也跟着笑,结果又被老钱抓住把柄狠狠爽了一顿。
既然这条线索看上去应该是断掉了,那我们也就只好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出了匡胤镇,原先在镇门口的那老头不知道去哪了。法医老头把我们手中的那块木牌扔到了那个桌子上,我们也才想起来我们还有这么一块木牌用,老钱大呼做蠢事了。
于是,灰皮子又被爽了一顿。
灰皮子沮丧的表情看着老钱,老钱回头贱贱一笑,灰皮子:……
出了匡胤镇,我们来到原先栓好马的地方。那俩灰皮子跑得飞快,应该是打着回去就能摆脱老钱的想法。不过当他们跑过去的时候,着呢个人都懵了。
马呢?
马去哪了,马怎么不见了。那俩灰皮子失了魂,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边,老钱都不好意思再爽一顿。
没了马,我们只好徒步走回去。
按照法医老头的估算,我们大概走上半天,天黑前就能走回营地。
匡胤镇在一座小丘陵的旁边,绵延好几里路。一路上到没刮什么风,只是这天气实在是热了点。没想到原本在俺老家秋天的日子,在这里白天依然大太阳照着,刚走几里路就热得浑身是汗。
“老东西,你还撑得住不?”老钱喘着粗气,跌跌绊绊的走到法医老头身边,坐下说道。
“呵,就这么点路有啥撑不住的。你老小子看上去倒有点撑不住的样子啊,是不是年轻的时候没好好读你那圣贤书光读肾闲书了?”法医老头确实厉害,大气都没喘一口,还坏笑着调戏老钱。
老钱老脸通红,好像真的被说中了一样。
“你这厮别瞎污蔑咱读书人,咱读书人咋会看那种书。你这不仅是在污蔑老夫,也是在污蔑孔圣人,老夫跟你拼了!”老钱老脸憋得通红,急叫道。
“得了得了,有那力气还是省省吧。按这太阳位置的计算,咱估计快走了三公里路了,再有个十公里就到了。”法医老头摆摆手,笑道。
“十公里?”老钱眼前一黑,差点没站住。
喝!
喝!
这时前面忽然传来一阵喝声,紧随着一阵阵轻微的马蹄声传了过来。我回头一看,法医老头早就趴在地上用耳朵听着。
“声音离我们很近,估计再有个半柱香的时间就能到这了。”法医老头拿掉头上的枯草,拍去脸上的灰尘说道。
“这么快?莫非是来追杀咱的?”老钱惊叫道。
“不清楚,不过听那蹄声马好像不多。”法医老头说道。
听法医老头这么一说,老钱松了口气。灰皮子们嘀咕着说搞不好是咱的人预感到马跑了,就过来支援了。声音不大,但还是被老钱听到了。老钱直骂放狗屁,可还没骂完,老钱忽然冲到那俩灰皮子面前每人给了一个狠狠的拥抱。
我和法医老头定睛一看,还真他娘的是自己人。不远处尘烟滚滚,模糊的烟尘中四匹马朝我们奔腾过来,马上的人都穿着熟悉的灰皮子。
马停下后,上面的人立马就跳下来给我们敬礼:“秦法医,刘长官、钱先生,营地出大事了!”
本来老钱还在纠结我为什么是长官而他却只是个先生,可一听劳工营出事了,于是便急问道:“出啥事了?火灾还是啥?老子的卷烟没被烧掉吧?”
我们:……
“没,没火灾。”那灰皮子尴尬道。
“营地里昨天逃出去五个营帐的人,是从正门逃出去的,当值的那几个兄弟都被干晕了。高长官命我速度过来通知,哦还有小寒先生也不见了。”灰皮子继续道。
小寒不见了?我和老钱同时大惊失色,小寒怎么会不见。难道小寒也知道些什么,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糟糕了。
“好了,我们知道了。现在待我们回营地吧,别看了我们的马跑了。”法医老头略微停顿了下,他对小寒的印象不深,在回去的路上也就稍微问了下小寒是谁。
回到营地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营地大门敞开着,两座看守的瞭望台上各有俩绑着绷带的灰皮子。在大门中间的路上,高震带着一帮人为我们接风。
我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待遇,到了餐桌上我就看出了高震这是唱的哪一出。
很显然,小寒失踪了。劳工营又跑了五个营帐的人,这是有人在故意制造混乱来阻碍我们破案。而这个人最大的嫌疑就是失踪的小寒了,不过也很奇怪。照道理说,如果真是小寒做的,为啥他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点上玩失踪。
这个事倒有点像是老王了,老钱跟我交换了个眼神,他可能也猜到了这点。
饭桌上,高震大鱼大肉招待着。至于关于劳工营出事的事情,高震没怎么提,我们也就没怎么问。这些东西本来就不应该从高震嘴里问的,于是我们便喝酒吃肉。老王也不矫情,大口大口的吃。这一桌子菜还没吃完一半,我的肚子就已经被填的满满的。
“小刘啊,这件事情你要速度啊。上面已经开始催了,你尽快给办了,不然老哥我也不好把你弄进来啊。”高震举着酒杯走到我的座位边上,醉醺醺道。
“恩,我尽快。”我点头应付道。
“尽快在十天内给我办咯,不然到时候别说老哥不罩着你。”高震满口酒气地说道。
他虽然看上去醉醺醺的,但谁知道这货究竟醉没醉。这个锅还是真得背,只是法医老头比高震当年高两级的军官都被坑下来了,不知道我这锅份量有多重。
吃完饭后,法医老头一晃一晃地从位子上站起来。我和老钱没怎么喝酒,怕法医老头摔了,我和老钱就扶着他一路回到了他的那个院子。
大晚上寒风刺骨,那个破院子里风一吹就会发出:呼呼的声音。想到原先这里是个义庄,院子里会摆者十几口黑漆漆的棺材,老钱就吓得老脸苍白,老钱扶住法医老头的肩膀把法医老头挡在前面。
“哎哟,我这头有点晕。你们帮我把门开下,扶我进去。”法医老头摸着额头哀嚎道。
老钱眉毛一皱,又慢慢松开,还是帮法医老头把门开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门里一顾熟悉又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老钱硬着头皮把法医老头往里面推,边推还边小声跟我说:“就把这老东西放这吧,反正这鬼地方也没人敢来,他胆子又那么大,咱帮他把门锁好就行了。”
话还没说完,只见法医老头忽然诡异的一笑。老钱吓得差点跳起来,浑身打颤,嘴里嘀咕着:“老东西你是诈尸了,还是被附身了,别吓老夫啊。”
“吓你个大头鬼,还想把老子扔门口,快去把门关了,老子有事跟你们说。”法医老头低吼道,先前醉醺醺的样子浑然没了踪影。
关好门后,老钱把屋子里的油灯点了。
忽暗忽明的环境下,法医老头的表情很凝重。
“你们知道,我今天在迎接队伍里看到了谁吗?”法医老头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