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珊珊!
她怎么会在这里!?我的大脑里乱哄哄的一片,太阳穴一阵阵地发疼,连眼前的事物都开始涣散。
白珊珊一步步向我靠近,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她的幽幽的声音我就能想象出她此刻狰狞的五官。
“唐悦佳,你为什么要出现在霆泽面前?!你不要以为我那天没有看到,他抱了你!他竟然抱了你!我以为只要没了白黎璐那个贱人,霆泽就是我的了,可没想到你这个贱人又会出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和我抢霆泽?”
我从来没有对白珊珊产生过如此大的恐惧,她就像一个疯子,一步步逼近我,她的声音我已经听不真切,直到她把冰凉的双手掐在我的脖子上,我才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你……你想做什么!?”我拼命挣扎,可浑身上下软绵绵地毫无力气。身后抵住栏杆,下面是六层楼高度的水泥地,如果掉下去,我一定必死无疑。
“我想做什么?”白珊珊开始冷笑,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我的上半身已经悬空,只靠腰抵在栏杆上的力支撑全身。
“唐悦佳,要怪就只能怪你不该出现在霆泽面前!”
我从来都不知道,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白珊珊会有这么大力气。我绝望的闭上双眼,眼角流出一滴冰凉的泪水。
没想到我白黎璐再活一次,还要栽在这个毒妇的手中。
“白二小姐,你闹够了吗?”易爵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猛地睁开眼睛,像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白珊珊吓得一哆嗦,手中突然加力,把我整个人推到栏杆外。
不知道是不是求生的本能,我双手紧紧抓住栏杆上的铁柱,整个身子悬挂在半空中。
全身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手掌上,肾上腺素激增的情况下竟然坚持了下来。我似乎又回到了坠湖那天,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就是走向死亡的地方。
我不知白珊珊去哪里了,模糊的视线中只看到易爵慢慢走向我,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看一个毫无关联的人,而我的生死于他而言,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我想让他救我,哪怕我还剩一点力气,我都会痛哭流涕低三下四地求他,只要能让他给我继续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上位者,而我的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
易爵弯下腰,把手慢慢伸向我,而我快要撑不下去了,从嘴里挤出艰难的一句话:“救我……”
我松开了手,已经感受到了绝望的坠落,可他猛地向前,紧紧抓住我悬空的身子,把我拖了上来。
直到我整个人瘫软在地面上,我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死。
“你被人下了药?”察觉出我的不对,易爵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尖锐的疼痛感让我眉头一皱。
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眼前猛然一黑,竟然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之后,竟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我拍了拍依然发涨的脑袋,之前舞会以及天台上的事情一幕幕闪现,就算我活了下来,但手心仍旧变得冰凉。
“你放心,你这次受到的惊吓全都会还给白珊珊的。”易爵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前,他穿着白色的家居服,整个人都显得随和许多。
可他的这幅模样,让我心底生出一股恶寒。那晚他居高临下的模样,我至死也不会忘记。
“想起什么了,身子抖的这么厉害?”易爵往前走近,伸出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明明没有用力,却吓得我猛地哆嗦。
“你怕我?”身边的床往下一陷,他坐在靠近我的位置,用手随意玩弄落在我面前的碎发,“我有这么可怕?”
错了,易大爷您不是可怕,您就是一个恶魔。
当然,这句话我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里想想。我转过头朝他讨好似的笑:“可能是因为刚睡醒,身体有点虚……”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竟勾起唇角轻笑:“你猜,如果昨天晚上的事被陆霆泽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什么反应?这我怎么会知道。
“大概,就是教育一下白珊珊吧。”我低下头,心里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但越想越觉得寒心,即便白珊珊真的杀了我,陆霆泽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所以,你做的一切还是失败的,白黎璐。”易爵站起身,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漆黑的眼眸中尽是寒意,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恨?
我甩甩头,再与他对视时,他的眼眸中已经什么都不存在,只剩下冷漠和疏离。
一定是我看错了。
“许久没听到白黎璐这个名字,我都快忘记自己叫白黎璐了。”我苦涩一笑,双手紧紧攥住身上的被子,那些关于白黎璐的记忆席卷而来,令我痛不欲生。
“我希望,你能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易爵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留我一个人沉默而寂静。
在易爵的别墅里住了一天,我因为吸取迷药而造成的不适,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自从那天醒来以后的对话,我跟易爵几乎没有什么交流。直到他要把我送回学校,我才问出一个始终让我无法释怀的问题。
“救下我,帮我整容,让我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下来,易先生,你做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就为了让我去复仇?”
易爵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发问,发动车子的手停顿了几秒。他转过身,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意味:“我似乎说过,这种问题就算你问,我也不会回答。”
没等我回过神,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低沉的声音似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白黎璐,我不喜欢把话说第二遍,你最好记住。”
这一刻,我仿佛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直到易爵松开手,我才恐惧中脱离。我怎么能忘了,这个男人在我面对死亡时,可是扮演着一个冷漠疏离的事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