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他才放开她的唇,看着略有些红肿的唇瓣,心念一动,身体愈发的燥热了起来。
蓝茵几乎不敢睁开眼睛,方才的一切,简直如梦一场,脸上的燥热和唇瓣酥麻的感觉都提醒着她,刚才做了些什么。
她真是疯狂啊,居然还在回应他,并且甚至……甚至在他放开的时候,还有那么一点不舍!
“我……回房了!”她哑着嗓子,有些羞赧的低着头,几乎不敢去看他。
可是,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宋弈晟拉着她,静静的看着她,轻声道,“小鱼……”
“嗯?”
“搬过来吧!”他道,
耳边犹如一声惊雷,她吃惊不小,蓦然抬头看他,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神分辨他说的是认真的,还是只是开玩笑的。
可惜,她从他的眼底看到的,是完全真切的诉说,这倒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了。
“可是小鱼毕竟只是侍妾,不敢奢望与王爷日日同床共枕!”她低下头婉拒。
又来了!每次当她拒绝他和拉开距离的时候,都会以身份和尊卑来做理由,可若真的是理由……
“哦?”宋弈晟挑了挑眉,“你若还记得是本王的侍妾,难道不该尽一尽侍妾的义务?”
瞬间,她的脸就红了!
看着宋弈晟的脸,她有点不解,为什么最近他总爱逗弄自己,还喜欢说这种近乎调情的话,这让她很有些无所适从。
“王爷……”这一声唤里,就多了几分娇嗲了。
“本王与你开玩笑的!”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子,宋弈晟也不想让她太过为难,他最近,面对着她,是愈发容易冲动,几乎都是脱口而出,难道说,真的是太过寂寞了吗?
“王爷今日也累了,早些歇着,小鱼先回房了!”她温声道,转身离开了。
回到自己房间,还没推开房门,就听到身后怯怯的唤了一声,“小鱼……”
她愣了愣,转身,看到阿忠站在她的身后,一脸的踌躇。
“你方才唤我什么?”她扬了扬眉,轻声问道。
“小……”阿忠动了动唇,改口,“夫人!”
“阿忠,你在这府里也不是一两天了,虽然过去你我有交情,但是以后,千万别叫错了,若是被有心人抓到大做文章,于你于我,都是不好的!”
阿忠点了点头,似乎有点内疚的样子,“奴才记下了!”
心头有点不忍,这府里,从她张开眼的那一瞬间开始,真正对她好的,不过阿忠一人而已。
现如今要弄的这么生分,自己也是无奈!
“你找我有什么事?”她问道。
“这两日夫人太忙,天气乍寒,想起夫人以前就有寒腿的毛病,这天凉了怕是要犯,所以做了副护膝送来!”
蓝茵很有点惊讶,她没想到,阿忠居然还会做这个,而且他这样一说,自己隐隐感觉到膝关节确实是酸痛的。
之前还以为是跪久了的原因,看来,恐怕是关节不太好啊!
看着他手上的东西,本想接过来的,手指刚动了动,狠了狠心收回手,硬生生的说,“不必了!阿忠,你以后也不用再做这样的事,让人误会了不好!”
阿忠满心的期许,结果却吃了个闭门羹,一双憨厚坦诚的眸子瞬间就黯淡下来,“夫人,阿忠没有别的想法,不管夫人是什么身份,都希望您能快乐,幸福,阿忠于愿已足!”
真是个痴心的人!
蓝茵甚至有些无奈了,该说的都说了,该甩脸色也甩了,可是他还是依旧,也真是拿他没办法了,由他吧!
叹了口气,她终是伸手,将那护膝接了过来,“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看到她终于肯接了,阿忠很是高兴,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对了阿忠,上一次你去骊山,我交代你的事,真的办了吗?”她皱着眉,这过去也有个把月了,可是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阿忠认真的点头,“办了,全照你……夫人吩咐的办的,不曾有半点疏忽!”
看着他一脸肯定的样子,蓝茵倒是也相信的,原因无他,只要自己让他去办的事,只怕他都是会尽心竭力的吧!
这样想着,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阿忠,你能不能……再帮我办一件事?”
“夫人尽管说,只要夫人吩咐的,阿忠一定尽心竭力!”听到她肯安排他去做事,阿忠高兴的很,欢喜的跟个孩子似的。
“你随我来!”她招了招手,然后转身进了房,阿忠便规规矩矩的立于一侧,看着她的动作。
好在房里备有笔墨纸砚,平日里用来打发时间的,现在她提笔,略一沉吟,很快就写了一封信,然后放入信封,以蜡油封口,递到了阿忠的手里,“你明日去趟京郊,在城门十里方向,有个茅屋,你找一个瘸腿老人,将这封信交给他!”
阿忠看的一愣一愣的,怔了半晌,然后才道,“夫人,您什么时候学会写字的?”
他这一问,蓝茵才回过神来,自己现如今是王府的丫头燕小鱼,不过升了侍妾而已,可是根本不曾念书,又怎么会写字。
不过好在,也只有阿忠看到了,她笑了笑,“跟在王爷身边有些日子了,总会学了点。”
阿忠似乎有些若有所失,怅然道,“或许,你的选择是对的!跟在王爷的身边,的确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对你来说,也会更好!”
蓝茵无奈的摇摇头,强调道,“记住,这件事别告诉任何人,包括王爷!”
“为什么?”他问。
她也没有回答,只是很不高兴的看了他一眼,阿忠立刻会意,也不再问为什么,“明白!”
“出去的时候,记得看好有没有跟踪的尾巴,千万别留下什么!”她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虽然上一次看着阿忠的身手还不错,可是……如果真的被宋诸铭的探子盯上了,也不是那么容易说甩就甩掉的!
“夫人尽管放心,一切包在我的身上!”拍着胸膛打包票,他信心十足的样子。
蓝茵点点头,略松了口气,这个阿忠,还算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将信妥善的贴身藏好,然后阿忠才退了出去。
手里拿着那副护膝,感觉还有点沉甸甸的,看着那粗糙但又整齐的针脚,不免有些感慨,一个大男人家家,居然会做这些,自己从小在北漠长大,对于这些,可是不慎熟悉。
在外公的逼迫下,琴棋书画倒是学了个边边角角,可是刺绣却是无论如何也学不下去了。
在她看来,那根小小的绣花针,比她平时练的剑还要难拿。
这个阿忠,还真是有心了!
…………
翌日,乐阳公主和亲远嫁,天下大赦。
十里红妆相送,也算是给足了乐阳公主面子了,蓝茵自然随着宋弈晟前往,只不过显然,宋承欢还是在生气。
她遮着大红的面纱,面对着宋弈晟的时候,一声不吭。
“承欢,以后就是为人妻,将来还要为人母了,可不能再耍小性子了!”宋弈晟轻声道。
她不语,头上珠帘微动。
宋弈晟转而向护亲的迦叶王子,“本王就这么一个妹妹,交托在你手中,你若负他,本王拼尽全力,也不会饶你!”
迦叶王子却只是笑,“王爷放心,我一定会好生待公主的!”
终于,离别的时刻还是到来了,马车缓缓的动了起来,刚驶离没多远,终于,看到宋承欢慢慢的转过头来,她轻轻的掀开面纱,唇瓣微张,无声的唤了两个字——
那两个字,蓝茵看懂了,宋弈晟也看懂了。
七哥……
随着她眼泪的滑落,这一声七哥,表明了她心中还是念着宋弈晟的,到底也算是原谅了他,或者说想通了。
一时间,蓝茵不禁感慨万千。
不过,乐阳公主,终会再见的,离别,不过是为了下一场的重逢!
乐阳公主的亲事一时间倒是成了京城津津乐道的事,有不少人还是会觉得,公主远嫁北漠,到底是委屈了,可是如果究其源头,却是宋弈晟去主动提亲的。
当时的坊间流言仿佛一夜之间就被证实了,舆论似乎变得对宋弈晟很不利,人人相传,乐阳公主的婚事是宋弈晟一手促成的。
作为同胞兄长,却将胞妹远嫁到那样偏僻荒凉的地方,真是有够心狠的。
对于外界的种种传言,宋弈晟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一切如平常。
日子如流水从指间匆匆滑走,看似平静的京城,隐隐暗藏着极大的风波。
“王爷以为,宋诸铭何以迟迟不登基?”坐在桂花树下,看着纷纷散落的花瓣,蓝茵给宋弈晟斟上一杯菊花茶,幽幽然问道。
“这个问题,难道不应该去问他吗?”他半开玩笑说的,唇角噙着浅笑。
“王爷真会说笑,难不成小鱼嫌脖子太硬,想去领教一回?”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与他对坐。
握着被子,掌心里暖暖的,深秋燥,是需要菊花茶清火滋润一下,他嗅着淡淡的香味,露出微微的笑意,“现如今这样的日子,不好么?”
“好是好,却不可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她点了点头,“该来的终究会来!”
宋弈晟往后靠了靠,“那就等它来了再说!”
“王爷何不未雨绸缪?”她扬了扬眉,也不知是不是秋乏,总觉得最近的日子,他越来越懒了。
“如果不下雨,不是白忙活了一场!”耸了耸肩,他喝了口茶,“小鱼,这茶淡了,没放糖!”
“我是怕放了糖太甜了,王爷会忘了菊花本来的滋味!”她意有所指的说。
“你还真是个记仇的家伙!”宋弈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摇摇头,看向远方。
“就算王爷可以暂时放下其他,可是皇上呢?当真就不再管了吗?”她问道。
宋弈晟面上的笑容僵了僵,“不如你告诉本王,我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