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澜熙用公司的内线打了电话,是让程远觉来她办公室的。
五分钟的功夫,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的男人进来,关了门,转过身,脸上立刻露出柔情宠溺的笑容,他大步过来,绕过办公桌,一手撑在桌上,后背依靠在桌上,自认为风度翩翩的看着管澜熙。
“亲爱的,你喊我来做什么?”
管澜熙脸上看不出喜怒,她从旁边将一个蓝色的文件夹打开,扔在程觉远的面前。
上面的画面是程觉远和对手公司谈笑,下面的文字和数据刺眼,管澜熙抱着胸,沉默不语,却不明觉厉。
程觉远张了张嘴,铁证之下,无从解释,“我,澜熙,我知道自己一直配不上你,我也一直努力着,可你哥,你也知道,他一直看不上我,我”程觉远一把将管澜熙的手抓在嘴里,冒了头的胡子扎着管澜熙的手背,管澜熙忍着恶心,才没有将程觉远甩开。
“程觉远,你做这样的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还要让我一直容忍你偷我家的钱?”管澜熙的话,字字如针,针针见血,程觉远没了脸,心里恼怒,面上不好发作,更不敢得罪了管澜熙这个怪脾气的姑奶奶。
程觉远突然起了身,背对着管澜熙,一拳头捶在桌子上,沉闷响亮的,管澜熙不禁惊愕多看了程觉远一眼。
程觉远挤出几滴眼泪,才转过身,“澜熙,我是个男人,你那么优秀,生意场上多少公子哥对你穷追不舍,我也会害怕,我怕失去你,我不知道若是没了你,我的人生该怎么过?”
管澜熙嗤笑,她的眸子转了一圈,然后落在程觉远的脸上,那双暗藏精明的眼睛里深情款款,她故作吃惊,“你说的都是真的?”
程觉远不假思索,他举起四根手指,“若是我对管澜熙的真心有半分假意,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管澜熙打下程觉远发誓的手,“得了,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信了你,这上面的事,我也可以不跟你计较。”
程觉远点头,“澜熙你尽管说,若是我能做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管澜熙抿了唇,她起了身,缓缓的走到窗边,明亮视野的落地窗前,赤金的暖阳打在管澜熙的身上,裹身裙底下的大长腿似乎穿了一双朦胧的丝袜,若隐若现,白皙的动人,程觉远咽了口水,背在身后的手缓缓的攥起了拳头,总有一天,他一定让这个女人跪在床上求他。
“这些日子傅氏那个连可卿与我哥走的很近,一个已婚女人竟然惦记着别的男人,真让人恶心。”管澜熙说的是真话,提及连可卿脸上的嫌弃也不掺假。
程觉远眼眸微闪,他试探着问,“你想如何处理她?”
“听闻她曾经对你芳心不改,死心塌地。”
程觉远躲避着管澜熙锐利的眼神,讪讪的笑,“曾经年少无知的时候,的确有过,不,不过,那都是”
“你去勾引她。”
程觉远以为是自己没听清,他惊讶的追问,“你说什么?”
管澜熙一字一顿,“我让你去勾引她,让她与傅宇谦关系破裂,变成众人唾弃的贱女人。”
程觉远犹豫,“我对她真的没什么感情,你要我,去追求她,我怕演的不像。”
管澜熙轻轻地哼了一声,绕过程觉远,坐回椅子上,目光寒凉,“那你一开始说什么为了我赴汤蹈火都是骗人的假话了?”
程觉远立刻保证,“我程觉远对管澜熙实打实的真心,天地良心,日月可鉴。”
“别说那么多没用的,我就问你去不去?”
程觉远犹豫了一会儿,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大义凛然,“去,只要能让澜熙相信我,相信我的真心,我去。”
管澜熙摆了摆手,“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程觉远不走,晃到管澜熙跟前,眉头一边高,一边低,他猛的俯下身子,在管澜熙的脸颊偷香一口,管澜熙身上香气沁人,程觉远咽了口口水,“澜熙,若是此事成了,我可有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结婚。”程觉远脸色认真而严肃,“你早就答应过的,拖沓今日,时间太长了。”夜长梦多,拖着变数也就来了,在程觉远的计划里,管澜熙早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管澜熙拿着的黑色记号笔在桌子上敲了敲,“你让我满意,我定如你所想。”
程觉远欢喜的又要与管澜熙亲昵,被管澜熙一把推开,催促着让程觉远赶紧动作。
程觉远晃荡着车钥匙,心满意足的吹起了口哨,管澜熙瞧着他的背影,纤细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忙碌起来,消息很简单寥寥五个字,他去勾引你,收信人是连可卿。
管澜熙打开电脑,收了一封邮件,是陌生人发给她的,她点了两下,邮件里只有一张照片,是个漂亮的女人一头蜜糖色波浪大卷,纯白色的连衣裙楚楚动人,尤其是她抱着大提琴,拉动琴弦的神情忧郁,这个女人管澜熙从未见过。
她看了一会儿,在手机按键上拨通了一个男人的电话。
程觉远这几日暗中观察,连可卿和傅宇谦之间的感情越发的畅通无阻,尤其是连可卿脸上洋溢的笑容,在程觉远眼中格外刺眼,程觉远一方面嫉妒连可卿的幸福,一方面又有些贪婪起连可卿这个傻女人的美好,尤其是看着笑颜如花,心里竟然有些蠢蠢欲动的滋味,程觉远先去了花店,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小伙子,去买十支玫瑰,心疼价钱而厚着脸皮跟店主讨价还价。
他直接拿出卡,让老板准备九百九十九只玫瑰,又留了地址,让老板一定要准时准备好。
“喂,可卿啊。是我。”
连可卿刚接到管澜熙的信息,怔愣了一会儿,忽就想起管澜熙说的话,她会帮她的。
“嗯,有事么?”
程觉远眼眸微垂,连可卿语气的疏离让他不满,“我们虽然做不成情侣,念在以往的交情,算的上是朋友么?厚着脸皮请你吃顿饭,你不会不来吧。我想对以前的事,我欠你一个道歉。”
连可卿忽然就想起一句话,与前任做朋友的,不是心中仍有情,就是从未爱过。
她两个都不属于,他们怎么能是朋友呢,她心里嘲讽着,嘴上却答应了下来。“好,你将地址发给我。”
傅宇谦听着电话的尾音,狐疑的问她,“谁的电话?”
连可卿已经开始穿外套,“是工作上的事。”她踮起脚尖,吻在傅宇谦的嘴角,“我去去就回,你乖乖等着本宫回来临幸。”
傅宇谦眉头微微皱起来,“不是说好了,今天陪你一天?”
连可卿并没有听清,踩着小高跟已经匆促的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