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无论顾寒知道与否,唐安安都没有可能继续和他在一起,毕竟她的母亲,害死了抚养顾寒养大的养母。
*
赶来的护士,一进病房,就看到病人已经苏醒过来了。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走近一看,病人手上的针头拔了下来,连药瓶里的药水都没有了,鼻子差点没被气歪,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护理家属去做什么了?病人瓶子里的药水都没了,也没让护士来换!”
这个女护士就是前天在病房里,让顾家人吃了一肚子气的护士。
她本来还以为,病人家属终于消停了一天,没想到还没一个星期又弄出幺蛾子!
她端着托盘,重新拿了新的针管,把针扎上,脸上气的通红,“这些家属也是够了,病人昏迷的时候给喂饭,现在瓶子药水都没了,就不怕血管进空气?”
不行,她得找这些家属好好的开开会,这种家属,别说病人已经康复了,就是活人也给弄成死人。
正想着呢。
顾母和蒋怡就走进来了,抬头见上次找茬的女护士满脸微笑的看着她们。
“家属,病人的针水什么时候打完的?”女护士笑盈盈的问。
“刚刚打完。”
“那病人的针头什么时候拔下来的?”
“也是刚刚。”
顾母一直没有注意顾寒打针的事情,听护士说,才注意到针瓶空空的,眼中闪过心虚,蒋怡方才只顾着跟顾母说话也没注意。
两个人讪讪的沉默下来。
女护士揉了揉泛疼的眉头,“两位家属,您来医院的目的,是照看病人,不是来这里享福做按摩的,麻烦您以后上点心,如果您觉得太累了,不如就让白天来的唐小姐来护理。”
护士不知道唐安安的行踪,在病房里已经成了不能谈论的话题,她直接给泄了底。
顾母脸色微微一变,“哪有什么唐小姐,这几天明明都是我们在这里。”
女护士不管她们说什么,帮他换好针水,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顾寒靠在床头上,狭长的眸子看着漆黑的夜色,抿了抿唇角,胸膛里充斥着的怒气,带着强烈的惊慌,四分五散。
铃声嗡嗡的响起,他接起放在耳边。
“听安娜说,唐安安的好像有点不对,打她电话也打不通,让我问问你,她现在在医院吗?”
“不在。”
顾寒沙哑着出声,“她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电话那头的安娜立刻炸窝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安,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就走了?”
顾寒坐起身,从抽屉里掏了一根烟,刚想要拿出打火机点燃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点烟的动作停下,又把烟塞了回去。
“我也不知道,”
他整个人看似和往常一样镇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时此刻,心底有多么乱。
其实,在昏迷的这几天,他听到唐安安说的所有话,自然也就听到了上午她哭着对自己说的那些,她以为十几年前,是她的母亲命人绑架他。
可是……
事实真的是像她说的这样?
顾寒在鱼龙混杂的商圈混了这么久。
如果连这件事里的猫腻都看不出来,那还真是白混了。
他和唐安安的母亲素未谋面,唐氏在十几年前处于京都鼎盛状态,而顾家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公司。
唐母又怎么会放着公司不经营,反而绑架他?勒索所谓的几十万?
唐安安因为这件事,就离开自己,很好。
胆子,真是大了不少!
蒋怡送走了顾母,准备一个人在医院陪床,走进病房,拿着护士给的药片,倒了一杯水,端到他面前,柔柔的开口道,“喝药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
顾寒抬头看着她的眸子,两抹视线撞在一起。
蒋怡的心脏,在这一刹那,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男人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望着她的目光,却像是夹杂着什么,蒋怡只觉得胸膛里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白净得脸上染上一抹嫣红,又把药往前递了递。
顾寒无动于衷的看着她,过了半分钟。
她忍不住的再次开口,“你不舒服吗?先把药吃了吧。”
说着,她把药放在他的掌心里,又把水杯递到他面前,可谁想,一直淡漠的顾寒突然动了,他嘲讽的看了一眼,紧握得手,因为用力过大,青筋暴露。
“她人呢?”
顾寒的这个问题,问的太突然,蒋怡根本没反应过来,“什么?”
顾寒薄唇抿得紧紧的,再开口时虽然还是很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迫,“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说完,他把伸到自己面前的水杯,直接甩了出去。
“她人呢?”
蒋怡被水杯里的水弄得湿淋淋的,她垂着眼帘,脸上的笑有些僵硬。
她当然知道,顾寒嘴里得她是指的谁,顾伯父告诉过她,无论顾寒着怎么追问,有关预十几年前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说。
但是,为什么不可以说?
这件事是打压唐安安最好的办法,只要告诉顾寒,他养母是被唐安安亲生母亲害死的,他们两个人从此再也没有任何机会和好了。
唐安安的下场也会很难看。
这种万年不遇的好机会,她怎么能放弃?
嘴角的笑容勾起,神情越发灿烂,“顾寒,这件事,顾伯父不让我告诉你,但是,你现在既然问了,那我只好……”
蒋怡看向顾寒,继续道,“我们小时候被绑架,其实就是唐安安的亲生母亲为了勒索财务命人绑架的我们,也是因为这件事,你的养母去世,伯父害怕你受到刺激,一直不让我告诉你。”
“呵……”
顾寒嘴角的笑容若有若无的染上了一丝轻嘲。“那你们还真是用心良苦。”
他的视线阴阴沉沉,话语是在道谢,语调却听不出丝毫谢意,反而透着阴冷、沉重。
蒋怡脸上的笑容有些变淡,因为一丝丝的心虚,让她的表情的动作特别像在遮掩。
顾寒可以肯定,十几年前的真相和唐安安没有丝毫的关系,而知道真正原因的人,只有他的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