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白了陆延一眼:“谁稀罕跟他吵架。”
“就是,咱们欢欢才懒得和他吵,是吧陆少爷。”
周知夏走过去大大咧咧的搂住言欢的肩膀,一边还斜眼瞥了正怒气勃发的陆延。
陆延依旧冷着脸:“周知夏,你有事?”
“怎么着,过河拆桥啊,要不是有事跟你说老娘还不稀罕找你呢。”面对陆延的冷漠,周知夏很不爽的脾气就要上来。
“有事就说,没事走人。”
周知夏刮了他一眼,转头又对言欢绽放笑容:“欢欢,我跟他出去说点事,你先好好休息啊。”
“走。”周知夏不屑一顾的瞄着陆延,全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在张扬着表示对他赤裸裸的嫌弃。
“乖乖给我在这呆着。”走时,陆延不忘给床上的人一个冷冽的眼神示以警告。
言欢本来懒得在乎,可看到两个人的背影隐藏在门外,忘却了耳边的警告,一颗好奇心催促着自己想去探究。
大脑运转的同时,她下了床,蹑手蹑脚的放轻脚步,以娇小的身体躲在病房的侧面,只露出半边精致的小脸。
“你是说言欢脸上的伤如果做手术有很大的可能性恢复?”
周知夏捋捋头发,满脸严肃:“没错,刚才我去问了下主任,因为欢欢的脸是用匕首划伤的,伤口很深,只能做激光手术,当然,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20。”
她的眼睛又黯淡了下来,语气变得沉重。
刚看到的一缕灯火又被猝不及防的浇灭,他紧皱剑眉,忍下心底的刺痛,垂在两边的双手有些发颤。
“那,如果不做,是不是永远都要留下疤痕。”
他无法想象,一个对于女人来说最重要的一张脸,带着美中不足会给言欢如何程度上的痛苦。
“是。”周知夏硬生生的点头。
“那,她的手”陆延欲言又止,眉眼苍凉,或许是不敢说出接下来的话。
“如果恢复的好,她仍可以自由活动,可是必然,没有之前那么利落,毕竟手掌的肌腱已经严重受损,不过我相信,像欢欢这么坚强,一定会发生奇迹的。”
周知夏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个男人的脆弱和无力。
而这些对话,都如天雷劈进言欢的耳朵里,双重打击让她脚下发软,她尽力的用手扶住墙壁,惨白见骨的手指抠在强上,半掩的美目渗着无助,纤瘦的身子掩盖不住的悲凉。
她看着垂在袖边包着纱布的手,再摸摸脸上同样的包扎,已经濒临在崩溃的边缘徘徊,脚下就是深渊,她就快支撑不住陷入万丈尘寰。
稀碎的响声引起了周知夏的注意,透过陆延的背后,看到一抹孤独的身影倚在门前。
“欢,欢欢?”
陆延诧异的回头,看到言欢差不多是将半个身躯倚在门边,凌乱的长发稀疏的散在肩上,那张苍白到心疼的脸上,一双美眸流转,就像扑扇在黑暗里失去了希望的蝴蝶,一点一点,疼碎了陆延的心。
“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言欢你听我说”陆延试图解释,却被言欢冷漠的声音打住:
“我不想听,也不想再看见你。”言欢抖着惨白无血色的唇,转身进入了房间。
下一秒,一个重重的倒地声音让陆延和周知夏都朝病房跑去。
“言欢!”陆延几个跨步抱起晕过去的言欢。
“她的体质虚弱,低血糖,再加上受到刺激就晕过去了,你一会给她买些粥,再让她好好休息就没事了,切记,她真的不能再受刺激了。”
陆延正守护着言欢,耳边回响着周知夏对自己的嘱咐,心想着出去给她买粥,可碍于床上的人仍未苏醒,让陆延陷入纠结之中。
他来回的踱了几步,伸手抓了一把头发,最终为了言欢醒来能够喝到粥,只能选择暂时离开。
“我去给你买粥,一会就回来。”他想了想,弯腰在言欢的额头上一吻。
离开时,不忘回头看了一眼。
门关上,床上的人睁开眼,看着门外消失那道挺拔的身影。
言欢现在不想去理会,只是喉咙一阵干涩想喝水,余光瞟到桌上的杯子和温水壶。
如今右手根本无法去自由行动,言欢只能自己做起来,身体微微扭转,试图用左手去碰桌子上的温水壶。
她尽力的伸长手,身体也随着手的长度一点点向外移,很快就挪到了床的边缘。
由于桌子和病床隔着一点距离,言欢只能支撑着身体的平衡点,尽量将手移到温水壶旁。
可手的长度毕竟有限,她的重心渐渐偏远,而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
她咬着牙,却猝不及防的臀部落空,身体也随之向前倾倒。
而一个力量也迅速的将她扶了起来,伴着从上方飘下的一个干净嗓音。
“小心点。”
如此如同珠玉清润的嗓音,将言欢的视线吸引了过去,而扶着自己的一双手,肤色细腻纤长分明,没有男子那种刚毅的骨骼,反倒多了些女子的阴柔之美。
她抬头,便看到一个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温雅男子,身姿挺秀,容貌如画,一双眼睛似圣水,可却又掺杂了一些墨色。
“你是”面对突如降临的画中人,言欢竟有些看呆了。
说实话,这个男人和陆延比起来是两种不同的类型,虽然长的眉目如画,可不知道是气质还是五官,确实要逊陆延几分。
“我叫云知深,刚从国外回来,顺便来这家医院做个考究。”云知深的眼角自带笑意,让言欢很快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温暖。
云知深拿起水壶,将温水倒进杯子里,举手投足都优雅自如。
“给,小心烫。”言欢接过这只手递过来的水杯,手心是热水隔着玻璃传来的温度,缓和了晕沉的脑袋。
“谢谢。”
抬头,刚好捕捉到一双漂亮到闪着千种光芒的眸子,言欢迅速的低头,尴尬的避开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