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带着讥讽高傲的笑,猛地抽开手:“跟你做姐妹,可是折了我的寿,我担当不起。”
乔亦安却笑颜依旧,因为只要能嫁给陆延,什么都无所谓。
“姐姐,你对我有那么的成见我可以理解,但是,”乔亦安扬在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红色的纸,摆在言欢的面前。
“我还是希望,你能来参加我和陆延哥哥的婚礼。”
红色的纸张上,用金色的大字镶嵌在大红色上,映着‘喜帖’两个刺眼的金字。
言欢的眼瞳伸缩了一下,就觉得这闪耀着鎏金的光芒从眼睛穿刺过心底,然后,变成一根金针,狠狠的扎在她的心上。
那种一阵阵痉挛的疼,差不多要将心脏扭成一团。
“原来,陆延的结婚对象竟是你。”她坐怀不乱,可心里早已乱不成形。
乔亦安没想到,言欢竟然出奇的镇定,她笑了笑:“陆延哥哥已经告诉你了吗?”
随后她撩撩头发在耳后:“真是讨厌,我还以为要给姐姐你一个惊喜呢!”
言欢明显注意到了,她红霞如火,就像刚刚初尝恋爱禁果的少女,满怀春色。
呵,惊喜,没错,只是一个讽刺的惊喜。
“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是啊,我不仅希望姐姐参加婚礼,而且,”她突然欺身,凑近对面的言欢:“我还希望,姐姐能够当我的伴娘。”
一双勾人的眼睛,正挑着奸诈的弧度,她目光里的那种狡黠一展无遗,而这张脸上的得意,言欢差点没把茶泼在她的脸上。
她拈花一笑:“可惜了,妹妹,我这个残缺的伴娘怕丢你的脸,而且,给你当伴娘,我嫌丢人。”
“言欢,你!”
“哟,狐狸尾巴又露出来了,我就说嘛,你哪会这么好心,无非就是想报复我。”
言欢往后靠着,嘴角冷意寒绕,盯得乔亦安发毛:“还是你根本没有把握得到陆延的爱,所以才想方设法的以打击我来满足你的自卑心理。”
“我自卑?笑话,我有什么好自卑的,你别忘了,很快,那栋别墅,就要换女主人了,而你言欢,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乔亦安狰狞的卸下了高贵的大小姐面具,她说的自信满满却还掩不住内心的纠结,自卑?她从小都是一只骄傲的天鹅,应有尽有,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可是自从遇到这个女人起,自己竟然变得那么没底气。
“你放心,我才懒得和狐狸精共处一室,免得沾了晦气。”
言欢一瞥眼前的喜帖,拿起来看了一秒,凄清凄冷的笑:“这个喜帖我收下了,至于婚礼,我看情况。”
她说的漫不经心,轻松自然,眉目之间,毫无失落可言,乔亦安瞪着那抹白色的背影,衣不带水拂袖而去。
明明应该高兴,言欢对陆延的毫不在乎,可是,心里却越来越不安,只要言欢在一天,她就会害怕陆延会反悔。
蓦然,那烈焰红唇边,带着的嘴角阴冷,眼神狠毒。
言欢手里紧紧的握着喜帖,因阳光的衬托下上面勾勒的金边光线刺眼夺目,一直隐藏的酸楚,在这一刻,涌上眸底。
不知道看了多久,余光瞟向了一个垃圾桶,她想也没想的挥手丢去,动作潇洒,神情自若,转身背后,她的心揪紧,那种辗转疼痛,让她无法呼吸。
她明明,是对他已经迷失了感情的啊,为何听到他抛弃自己,要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的消息,会如此痛不欲生。
那个家,已经不属于自己,可她,还是要去面对。
当言欢回到别墅,就见一个挺拔的身影立在窗边,依旧卓越不凡,只是孤独,萧瑟。
“回来了。”那声音很平静,平静如溪流淌入她的心,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拿出行李箱,窸窣的响声,引起了窗边男人的注意。
回头,就见言欢打开行李箱,从衣柜里拿出一层层的衣服,惚意识到什么,他的心里一惊,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停止了她的动作。
“你要干嘛!”
耳边的声音很沉,很冷,言欢却只是冷漠的甩开,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依旧,不说话。
“你到底要干嘛!”他扳过她的身体,双手握住她的肩,青筋凸,起。
迎望那双寒色秋霜的眼,心里一片冰凉。
“当然是给正夫人腾位置啊,旧人迎新人嘛。”言欢清冷傲然,嘴角含笑,却很讽刺。
“你不是说要等着正夫人来吗?怎么,改主意了?”陆延的眉梢眼角,都似在对她的讥诮和漠然,可偏偏,表里不一,和内心有太大的天壤之别。
“我可不想,妨碍着陆先生和新夫人的洞房之夜,这也挺尴尬的不是。”她避开他,表面那风轻云淡,那波澜不惊,竟让陆延很烦躁。
“言欢,你是在报复我吗?”
难道在她心中,就真的对自己一点情分都没有?哪怕就是一点也好,让自己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也好。
又何必,对他那么残忍,甚至是不屑一顾。
“报复?”言欢顿了片刻,随即冷笑:“我为什么要报复你,我一直”这时,她竟然说不下去了,那哽在喉咙的话,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噎住,吐不出来。
“一直什么?”
“没什么,我想说,祝你新婚快乐。”她垂眼寂落,叠好衣服,一层一层的放在行李箱里,关好,放在地上。
陆延扯着牵强的笑,突然发现,原来嘴角竟也会抽痛。
他低头凝视着她,她抬头慌望着他。
那时,陆延并未去留意她接下来想说的话,直到后来,陆延才知道那一刻的言欢,想说的话便是一句‘我一直从没放下对你的爱’。
仿佛这是最后一次,两人的独处时光,和最后一眼,彼此的时间,眼神在空气中交汇。
她躲避他凄色光芒,决绝转身的那刻,手腕被拽住,一个强大的力量将自己反转过来,迎上了一个宽厚的胸膛里。
再一次,伏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求你,别走,别走。”陆延加大手臂力量,就像要将她全数融进在他的怀里,不留任何的空隙,锁住这单薄的身躯。